這是個有着一頭波浪長髮,濃妝豔抹的女人,也是個很會化妝的女人,雖然妝容很濃,但不能否認,非常的適合她,也非常的漂亮,那種清純中帶着一絲嫵媚的感覺和範爺很像。
但身材要比範爺嬌小了幾分,大概一米六出頭的樣子,穿着一條紅色的連衣長裙,勾勒出了豐盈美好的身段。豐~乳~肥~臀,便是如此了。
女人有着較爲明顯的風塵氣,但多少也帶着一絲居家的氣息,稍顯矛盾。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
左小右邁步走過去,拍了拍女人的肩:“小芳。”
女人忽的轉身,看到眼前的男人,微微一愕,隨即眼神閃動,張了張嘴,最終呵的一笑:“你變了很多,差點認不出來了。”
左小右看着她,淡淡一笑:“你的左胸還是比右胸小一點。”
女人在他胸口輕輕捶了幾下,就像情~人之間的撒嬌。女人情緒似乎有些激動,問道:“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還好。你呢?”左小右反問。
“我傍了個大款。”女人攏了攏秀髮,掏出一盒女士香菸,抽出一根,用打火機點燃,優雅的吸了一口,輕吐菸圈,“除了沒身份,過得跟闊太太差不多。”
聽到這番話,左小右嘆了口氣:“我以爲你已經結婚了,沒想到……”
“我自己也沒想到。”女人呵的一笑,道:“本來我是想找個老實人嫁了,但一直沒遇到順心的,就在這邊找了個推銷保險的工作。你也知道我漂亮,難免遇到一些心懷不軌的男人,前兩年遇到了一個大款,一眼就看上我了,讓我當他小三,還給我買了房子、車子,一年也有不少零花。我覺得這也挺好的,我這種女人,可能註定就是這種命。”
頓了頓,女人看着他:“我可不記得告訴你我是哪的老家,你怎麼找過來的?”
“我沒找。”左小右道:“這也是我的家鄉,我從小就在這邊生活。”
女人苦笑:“世界真小。”
“是挺小的。”左小右悄悄對白珊瑚她們比了個手勢,正在關注這裡的三女會意,紛紛離開了商場,有什麼事回家以後再說。
“一起走走?”左小右發出了邀請。
女人略作沉吟,點點頭:“好。”
房車已經由白珊瑚開走了,左小右和女人走出商場,沿着路邊朝北邊走。剛從商場的空調裡走出來,外面有些熱,很快就讓女人汗流浹背,臉上的妝容也有花的跡象。
左小右看着她,道:“你素顏挺好看的,沒必要化這麼濃的妝。”
“不化妝蓋不住雀斑。”女人呵的一笑:“別說我了,你這一身名牌,出頭了?”
“炒股票賺了點錢。”左小右道:“當年你如果不離開,養你應該足夠了。”
“別鬧。”女人隨手把菸頭扔到腳下,碾滅,“有出息了就找個好女人結婚,別惦記我。”
“沒惦記。”左小右淡淡一笑,問道:“現在的日子,過得舒心嗎?”
女人又點了一支香菸,淡淡的道:“除了不能生孩子,沒有家庭溫暖,其它的都還不錯。”
“那男的說要養你多久?”左小右追問。
“我看他也快玩膩了。”女人呵的一笑,帶着幾分嘲諷:“最近來找我的次數越來越少,不過給我的錢倒是一分不少,他也怕我鬧到他老婆那去。”
“還找下家嗎?”左小右問道。
“看情況吧!”女人淡淡的道:“男人這種東西我也算看透了,就算找個老實巴交的結婚了,等他有了錢,外面肯定也要出事,與其如此,還不如……不說了。”
看到女人眉宇間那一絲煩悶,左小右停住腳步,在旁邊的一家冷飲店買了兩個甜筒,遞給她一個:“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我不認爲你的選擇是錯的,但爲了子孫後代的思想道德建設着想,我也不會支持你的選擇。”
女人拿着甜筒,呵的一笑:“都會爲後代着想了,看來你學問又進步了。”
“這是思想覺悟,和學問沒關係。”左小右吃着甜筒,道:“咱們認識這麼多年,我還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
“就叫我小芳吧!”女人淡淡的道:“別讓我名字污了你的耳朵,叫小芳就行。”
左小右看着她,點點頭:“也好,小芳這名字雖然俗了點,但挺有情懷的。”
“有個屁的情懷,不就是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嗎!”女人不屑的撇撇嘴:“以前我還不懂,後來在網上查了查才知道,合着就是懷念農村舊情人的歌,寫出這首歌的人真不是東西。”
“時代的悲劇,沒辦法。”左小右道:“不管怎樣,小芳已經成了一種社會符號,一種情懷,我挺喜歡你這名字的。”
“你喜歡就行。”女人把菸頭碾滅,舔着甜筒,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才回來。”左小右道:“我已經在南方安了家,回來就是給父母上上墳,過幾天就走了。”左小右道。
“哦。”女人沉默了。
“怎麼了?”見女人突然沉默,左小右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不想說。”女人依舊在舔着甜筒,口紅的顏色有點淡了。
既然不想說,那就安靜的走路好了。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了夜市的邊緣,女人已經吃光了甜筒,拿出煙盒,一隻大手按着她的手:“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女人看着他,默默地把煙盒收起來,問道:“你結婚了沒?”
“領證了,還沒辦婚禮。”左小右道。
“哦。”女人呵的一笑:“恭喜你啊!”
“謝謝。”
又是一陣沉默。
“真好啊!”走到路邊,女人伸個懶腰,道:“結婚。”
“想結婚就結束那種生活狀態。”左小右看着她:“不說多好,但差不多的男人有的是。”
“差不多的男人看不上我啊!”女人呵的一笑:“除非我找個外地人,或是我嫁到外地去,但回都回來了,實在不想往外地跑。”
“找個外地人也挺不錯的。”左小右道:“外地人能來咱們這小縣城討生活,說明他們有在這紮根的打算,那就不算外地人。”
“就是逢年過節的回婆家過年太麻煩。”女人攏了攏秀髮說道。
左小右道:“橫店那麼大老遠的地方都去了,這點麻煩怕什麼。”
“現在跟當初不一樣了。”女人微微一笑:“當初我是爲了生存,也是有點上了賊船,不好下船。但現在我已經過慣了懶散的日子,什麼也不缺,實在不想再往外跑了。”
“我就知道你是個賢妻良母的胚子。”左小右微微一笑:“當初你要是嫁給我,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
“說過了,配不上你。”女人走到花壇邊坐下,輕嘆一聲:“沒在最合適的時間,最合適的地點遇到你,是我命不好。”
“別這麼說。”左小右在她身邊坐下:“你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不年輕了。”女人攏了攏秀髮:“都二十四了。”
“別說虛歲。”左小右道:“就算虛歲也還年輕着呢!很多人活了三輪還沒結婚,你兩輪都不到,有什麼好感慨的。”
“也不遠了。”女人呵的一笑:“明年就本命年了。”
“本命年找個好人家嫁了,不是喜上加喜嗎!”左小右微笑道。
“再看吧!”女人身體一歪,靠在他身上,頭枕着他的肩膀,輕聲道:“說真的,我有點後悔了。”
“後悔什麼?”左小右問道。
“後悔當初拒絕你。”女人呢喃道:“過去三年一直在後悔,三年前的我真傻。”
左小右輕嘆一聲:“其實你挺理智的,當年我只是個死跑龍套的,有今天沒明天,你拒絕我纔是明智的選擇。”
女人搖搖頭:“雖然你只是個死跑龍套的,也沒有多少上進心,但你有手有腳,吃苦耐勞,憑自己的本事賺錢,活的瀟灑坦蕩,性子好,也沒瞧不起我,我挺喜歡的。”
頓了頓:“不然我也不會跟你一塊住了兩年。”臉微微扭動,目光45度的看着他,吃吃笑道:“我一次兩三千呢!兩年讓你白玩了一百多次,還經常給你做飯,你賺大了。”
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臉,左小右卻沒有了當年的衝動,有的只是一絲惋惜,輕聲道:“別再做別人小三了,我不喜歡你這樣。”
看到左小右平靜而又神髓的目光,女人臉上漸漸沒了笑容,頭也離開他的肩膀,重新將煙盒掏了出來,大手再次按在她手上:“不是說了嗎!對身體不好。”
“別管我。”女人有些煩躁的掙開大手:“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就算不是什麼人……”大手重新按在女人拿着煙盒的手上,左小右看着她:“就算只站在老朋友的角度,我也希望你愛惜自己的身體。”
“都說了別管我!”女人又要掙扎,左小右卻快速搶走了女人的煙盒,隨手扔進草叢中。
“你……”女人站起來,要去撿煙盒。左小右輕輕一拽,在女人的驚呼聲中,將她拽在自己懷裡,坐在自己大腿上,雙手如鐵鉗般固定住她的腰肢和大腿,淡淡的道:“我雖然給不了你什麼,但至少曾經和你有夫妻之實,就算是站在‘前夫’的角度上,別鬧了。”
聽到‘前夫’兩個字,女人瞬間停止了掙扎,如同受傷的小獸一般縮在他懷裡,眼淚不停地滑落:“我……我真傻,真的……”
“就因爲你傻,我才放心不下。”左小右輕聲道:“你原本該是個賢妻良母的。”
女人搖搖頭,淚流滿面,妝都花了。
左小右把手伸進女人的包裡,找出溼紙巾,擦了擦女人的臉,道:“你離開我沒多久,我就學會了炒股,運氣還不錯,賺了點錢。”
女人沒說話,任由左小右擦拭她臉上的妝容,靜靜地傾聽着。
“我的性格你也瞭解,不太喜歡世俗繁華,但以前沒錢,只能對付着過,但賺了錢以後,我就離開橫店,在西南一個偏遠小山村安了家,現在過着田園的日子。”
“我也是在那裡遇到了我的妻子。也許是因爲我和一般男人不太一樣,她稀裡糊塗的就對我有了好感,大概一年左右就跟我領了證。仔細算算,如果當初你和我有這速度,婚都結兩回了。”
“哪有這麼比較的。”女人忍不住笑了下,眼中多了幾分自憐自哀:“我又不乾淨。”
“所以你逃避了。”左小右輕聲道:“說實在的,自從你離開後,我就得了精神潔癖。”
“什麼?”女人愕然:“我沒聽明白,什麼潔癖?”
“精神潔癖。”左小右嘆了口氣:“只喜歡黃花閨女,反感那些被別的男人碰過的,除非這個人特別好,好到能讓我戰勝精神潔癖的地步。”
“我讀書少,你別騙我。”女人壓根不信:“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但偏偏它就發生了。”左小右搖搖頭:“我沒騙你,這幾年一直這樣。”
“這可真有意思。”女人忍不住笑了笑:“這麼說來,你還得感謝我。要不是我讓你得了這毛病,你老婆肯定不是*****。”
左小右淡淡一笑,並不否認。
他的反應讓女人漸漸收起笑容,抿着嘴脣,問道:“那你反感我嗎?”
左小右搖搖頭:“解鈴還須繫鈴人,我的毛病因你而起,對你倒是無效。”
“可惜了。”女人鬆了口氣,又帶着幾分無奈:“如果你就這樣反感我,我反而更輕鬆。”
“雖然不討厭你,但也不會喜歡你了。”
左小右的話讓女人擡起了眼簾。
“畢竟我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了。”左小右輕聲道:“總要爲家庭負責。”
四目相對,良久,女人呵的一笑,道:“挺好的,你說我是賢妻良母,其實你也是賢夫良父,你老婆有福氣。”
左小右淡淡一笑,沒說話。
“好了。”女人站起來,伸個懶腰,做了個深呼吸,轉身看着他,微笑道:“左哥哥,你現在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