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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法通大師展現出來的無上佛法之時,皇帝深吸了一口氣,難以掩飾自己的驚喜之情,甚至是激動地從龍椅之上跳了起來。
直到一旁的太監提醒,皇帝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整理了下自己的冠袍之後,重新落座而下。
底下的那些大臣也都是神色一動。
毋庸置疑。
法通大師所展現出來的佛法造詣,已經是入了唐宣宗的法眼,加官封爵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而太陰真君則是面色陰沉,臉上的表情陰晴變化不定。
看到這一幕景象,鄭朗的眼中閃過一抹精芒。
自從太陰真君執掌龍虎山,登臨國師之位後,便已經威脅到了鄭朗的地位。
鄭朗只是一介文臣,若論起道法神通,肯定不是太陰真君的對手。
不過,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鄭朗與金山寺的法通大師交情匪淺,因此纔會將法通大師從杭州請來,助他一臂之力,好以此來制衡太陰真君的勢力。
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他的這一步棋還真是走對了。
“法通大師在佛法之上的造詣果然是深不可測,不知法通大師可願意搬移法駕來到長安城,朕願賜封你爲聖禪法師,以此弘揚佛法,庇佑蒼生,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皇帝朗聲道,鑿鑿的話語之中帶着濃郁的希冀和期盼。
在皇帝看來,法通大師的修爲,與傳說之中的聖佛都是不遑多讓,佛法之大能者,縱觀整個大唐都是鳳毛麟角之數。
就說他賜封張應韶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就足以可見他對於大能者是有多麼的尊崇。
眼下他甚至是不惜以無與倫比的榮耀與富貴,試圖來說動法通大師。
至於說對待佛道兩教的態度,唐宣宗可不是唐武宗,他並沒有抑佛崇道的打算,誰能夠讓他長生他就尊崇哪個!
迎着皇帝熱切的目光,法通大師在沉吟片刻之後,宣了聲佛號說道:“阿彌陀佛,多謝陛下的賞識,只是貧僧久居於杭城,要主持金山寺廟之中的事務,況且貧僧並無踏仕途入朝堂之意,還望陛下見諒。”
法通大師,的確是有着不俗的佛法造詣。
他已經看透了紅塵,面對所謂的榮華富貴,已經真正的達到了超脫凡塵俗世的地步。
“哎,真是可惜。”
在聽到對方的話語之後,皇帝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
不爲凡塵俗世所牽掛,這也更加說明法通大師的心境之深遠,所以皇帝雖然感到惋惜,但是卻也沒有強迫法通大師的意思。
片刻之後,卻聽法通大師話鋒一轉道:“不過貧僧雖然不能伴君左右,但是卻可以讓我的弟子法海爲誦經唸佛,禮佛拜懺。”
“法通大師這是想要讓你的弟子代勞?”
皇帝眉頭微微一挑,隨即面露遲疑之色。
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是匯聚到了法海的身上。
此人看起來平平無奇,而且頭上還有道顯眼的疤痕,略顯醜陋,很多人都有些不以爲然。
但是任誰都知道,這個小沙彌既然可以獲得法通大師的賞識,那麼就說明他必定是有着過人之處的。
似乎是看出了皇帝的顧慮,法通大師解釋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法海已經深得貧僧之衣鉢傳承,屆時,由法海以無上的佛法之力來灌輸陛下之聖軀,長此以往,必定可以延年益壽,近乎長生之功效。”
法通大師的這句話並非是無的放矢。
在他所有的弟子之中,當屬法海的佛法造詣最爲精妙高深,足以在所有的沙彌僧侶之中脫穎而出。
在長安之行前,法通大師就有了將法海提點爲住持的念頭了。
法通大師的一席話,打消了皇帝的顧慮,皇帝點了點頭大手一揮,朗聲道:“好,那就依大師所言,法海,從今日起,朕便賜封你爲聖禪法師,與太陰真君的地位一般無二,你爲左國師,而太陰真君則爲右國師,同列國師之位。”
“即日起,開始重拾佛教,敕復佛寺,永州城外的玄清觀改建爲佛寺,其餘的道觀暫且保持原樣。”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衆多大臣皆是臉色一變。
皇帝這是要開始重尊佛教,同時還不忘敲打太陰真君啊,甚至是連對方的玄清觀都要拆除了。
“多謝陛下恩賜,法海必定潛心修佛,弘揚佛法,爲陛下講經誦佛,祈得萬福金安。”
法海對着皇帝作揖,深深一禮,滿是感恩戴德地說道。
皇帝微微頷首,隨即他又看向一旁身形微顫的太陰真君,似笑非笑地道:“真君,你對於朕的決定該不會有所異議吧?”
“貧道不敢,能夠有成就寶典,以佛法庇佑,這是聖上的機緣,是大唐之福啊。”
太陰真君眼瞼低垂,眼中的一抹異色一閃而逝。
太陰真君雖然這麼說,但是誰都明白他是言不由衷。
雖然皇帝的意思,太陰真君和法海二人的地位相同,但法海的國師之位如同從太陰真君那裡所搶奪而來的,此間的意義當然是不能同日而語的了。
太陰真君的權勢被近一步削弱,而且又多了一個與其分庭抗禮之人,他又豈會心無怨言?
皇帝笑着道:“當然,朕對於真君所煉製的長生不死藥還是充滿期待的,只要真君早日煉製成長生不死藥,朕一定會重重有賞。”
注視着太陰真君臉色的變化,皇帝意味深長地說道。
雖說修煉佛法亦有延年益壽之效,但是皇帝最爲渴望的還是長生不死,鑑於這個原因,他對於太陰真君也沒有徹底得死心,還是抱有幾分期待的。
但與此同時,這也是向太陰真君傳達出一個敦促和警告的信號。
言下之意,你若是再不成,那麼朕就會真正恢復佛教,甚至是你這右國師的地位恐怕都難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