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嶽靈珊睜開惺忪的睡眼。
一掃周邊乾燥的柴火,想起昨天的經歷,她牙根就對某人恨得癢癢。
居然還真的讓他睡在柴火房當中,明明他的房間那麼大,還有書房,側房,哪裡沒有位置?
可偏偏那人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情懷,硬生生安排她在柴房中,不知使用了什麼手段,使得她試不出來任何武功。
如此她便和一個普通女子沒有什麼兩樣。
昨天在柴房當中愣愣望着只有一個出口的天窗,裡面透出霜白月華銀輝,周圍則是傳來老鼠吱吱的叫聲,把她嚇得夠嗆。
“呲呀~”
老柴房的門扉推開時,發出牙酸的聲音,金色光線與清新空氣令岳靈珊心頭一震。
她擡眼望去,來的是兩三位女子,前面少女十四五歲的樣子,容貌嬌俏可愛,帶着少女嬌憨味道,身軀彷彿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剛剛發芽抽枝。
“你是誰?”
“這位小姐,我是公子的貼身侍女小環。”
儘管青蔥,但嶽靈珊不得不承認面前的少女容貌不下於她,果然世俗豪強之家,只是可惜林家卻無人能守住這份家業。
至今她也不相信昨日林平之房間中的青年,是傳說中風聞的紈絝膏粱子弟林平之。
“這是我家夫人。”小環向介紹道。
嶽靈珊現在才注意到她身後的富態婦女,綾羅華服加身,看着她就像是看着稀世珍寶一樣,她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
“還不請這位姑娘洗漱吃飯?”
丫鬟齊聲道是,後面嶽靈珊一頭霧水,先是跟着好好洗漱穿上了新衣,進入了一家極爲雅緻的閨房,後面吃飯時,聽到了林夫人諸多嘮叨:
“這位姑娘,你可是我家平兒第一個帶進來的女子,他可從來沒有如此舉動,定是對你有好感了。”
“這位姑娘,你叫什麼?”
“嶽谷娘,你好好與我家平兒相處,勸他少習練武功,我定當有厚謝....如果你與他箱號,我....如果你爲我林家生下....”
這都是些什麼。這早飯是越來越吃不下了。
“這位夫人,我看你家的林平之恐怕被人易容了,他並不是林平之。”
林夫人露出一個莫名笑容,嶽靈珊直到見到演武場上的青年才明白,這個笑容意味。
石臺上,勁風席捲五丈見方的空間。
嶽靈珊木然看着那道身影,從前面接連傳來不斷猶如雷霆炸響的爆裂,勁氣橫飛,空氣爆鳴。
青年在空中略過一道殘影,連滑三步,猶如羽毛般輕盈。
嶽靈珊拿出鐫刻在心中的那道身影不羈身影與現在比較,好像遜色了許多,只有他父親嶽不羣的輕功能勝過這一籌。
頃刻,那身影定下身形,腳步宛若紮根在石臺中。
嘩啦~
猛地如山洪爆發,只見青年勁力一催,身體氣血咆哮,一拳裂空,一股熱浪滾滾向四周傾瀉出去,即便是站在遠處的她也能感受到微熱氣息撲面而來。
這樣霸道的拳法,即便她的爹爹也討不了任何好處,怪不得周邊沒有任何人敢來這片地方。
這一拳才只是剛剛開始,接下去每一拳每一腿迅猛若電掣,或霸烈如火,或詭異如冰,剛中帶柔,柔中含剛,嶽靈珊面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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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常的拳法演武完畢,陳俊就落座在石臺上,五心朝天,盤膝坐下。
剛剛他將七傷拳的行功路徑運用到大道拳中,效果不錯,於他而言完全無礙,只是每每動作時,心肝脾肺腎五臟隱隱作痛。
這便是七傷拳的後患,內力不夠傷及五臟六腑。
當下陳俊手指一合,石臺邊上一壺漆黑的液體到了他手中,一口口咕隆飲下,哪怕很難喝,但陳俊也能忍得住。
這是他自己根據自身情況研製蒸餾萃取出來的藥液,對於養護五臟頗有功效。
喝完,陳俊閉上眼睛,默默運起七傷拳口訣:“五行之氣調陰陽,損心傷肺摧肝腸。藏離精失意恍惚,三焦齊逆兮魂魄飛揚!”
七傷拳總訣包括:損心訣、傷肺決、摧肝腸決、藏離決、精失訣、意恍惚訣、七傷總決。
現在他已經貫通這七道拳決,這看似速度很快,但以陳俊在技巧方面的學習能力來言只是平常。
嶽靈珊被震撼到了,這些天內,陳俊未曾和他超過三句話,他的生活除了練功還是練功,廢寢忘食的練功。
瘋魔一樣練武,令人髮指。
這樣苦學的磨練,在山林荊棘,在瀑布下,在深水中,面對刀陣,面對戰馬衝擊,面對箭矢激射,花樣百出,她真是聞所未聞,大開眼界。
她每天跟着他身後,偷看他練武,他也不管不顧,絲毫不怕他逃跑。
其實嶽靈珊是想逃跑的,可惜她體內武功被封鎖禁錮,就這樣跑到華山,路上那些妖魔鬼怪能把她連皮都吞不剩。
“喂,林平之?”
看着俊朗青年翻身躍馬而上,沒有答話,嶽靈珊已經習慣了,隨即也騎上了馬,跟着前方的刀隊。
其實,陳俊對嶽靈珊倒沒什麼意見,相反在笑傲中他很同情這個女子。
自出生就接受嶽不羣儒家思維教育與薰陶,嶽靈珊雖有時有些傲嬌,但骨子裡還是個傳統靈秀女子,所以在面對瀟灑不羈的令狐大師兄與刻苦爲家族復仇而修煉的小平子,她內心會更欣賞後者。
然而林平之的悲劇一生,也導致了她的悲劇。
將馬匹系在樹幹上,自會有人看護,陳俊正要進行例常的瀑布練功,見嶽靈珊沒有準時跟來,有些奇怪:“那個女人沒想前幾天樣跟過來。”
旁邊的刀隊笑出聲,“公子,我好像看着她好像負氣停在路邊一家酒肆中。”
“酒肆,可是我們在後山常去那家酒肆?”
“是!”
“今天什麼日子,距離三個月期限有多久?”
“已有82天了。”
“你們可留意那家酒肆有青布長袍的漢子,說着川蜀口音。”
“好像是有,有幾人還帶着寶劍。”
陳俊心中一突,餘滄海派弟子來打前站了,“去那家酒肆。”
山林路途不過一里之遙,騎馬不過幾個呼吸的事情,當停在酒肆門前,裡面一片狼藉,酒水打翻一地,幾個青袍長身的漢子看着前面躲閃的少女露出幾分淫-笑:“不過是叫你們坐下來,陪我們喝幾口酒,用的這樣嗎?”
川蜀口音說出這樣的話,落在陳俊耳中倒是滑稽。
嶽靈珊看到馬匹的嘶鳴聲,朝外面一看,晶瑩起霧的眼睛立刻激動喜悅,“林平之救我,”
這四位青城派弟子也看到外面的情況,算算有五個人,爲首白袍青年俊逸非凡,手上沒有任何兵器,看樣子是個銀樣鑞槍頭,不過後方四個帶刀倒是孔武有力。
以他們的武功能輕易對付。
“你是何人?我勸你不要枉顧出頭,招來禍端。”
“禍端不會有。”
“你們好歹也是男人,何故爲難一個小姑娘,這樣我代她喝酒向你們賠罪。”
“你算老幾?“
四位青袍青城派弟子,爲首一人冷喝一聲,抽劍直刺,嗖的一聲竄了上去,猶如靈蛇吐出紅紅的信子,襲殺陳俊胸前要穴。
但是陳俊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拿起桌子上酒壺一道,細長酒水憑空落下。
於此同時,陳俊一拳打出!
酒液當空凝固,受到拳勁衝擊,驟然碎裂無數冰渣子,猶如一顆顆暴雨梨花暗器,筆直攢射而出,擊中三人喉嚨,後者立時仰天大吼一聲,喉嚨竟被冰渣直接穿透,整個人更被一股大力帶動飛了出去。
“你,你,你……”
剩下的一位青城派弟子看着眼前此景,目中露出驚恐無比的神色,指着王動,忽然長劍滑出手,因在其肩膀處陷坑一個大洞。
“告訴青城餘矮子,他的頸上人頭,我不日將取!”
話音落下,彈指之間剩下的青城弟子見鬼一般瘋狂朝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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