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湖心島一戰後。
陳俊便出了姑蘇這個江南水鄉,一路上皆是步行,看似緩慢不急不躁,實則每日裡以紫霞神功調動全身血液,開始練氣壯體之路。
沒有什麼是比運動更能鍛鍊自己的身體的。
在系統大師級的技巧之下,令他天賦前無古人,無論功法技只要稍稍過目便能熟能生巧,超過許多修煉三年五載,甚至是八年十年的武林人士。
對於這點,陳俊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總而言之,在修煉速度方面,當今江湖上已無人比得上瘋魔狀態的陳俊。
這些日子,他幾乎將大半時間消耗在路上,每每輕功踏步到達極限時,身體內息刺激氣血,以紫霞神功呼吸內練之法循環周天運轉,最終突破極限狀態。
這一刻,星夜交相輝映,漫天星河朗照。
陳俊盤坐於野,雙目闔閉,神態平靜,周身氣勢從凝練到崩潰,到壯大,在到平靜,周而復始。
銀輝朦朧,自他身體上氤氳出淡淡紫色霞霧,將陳俊整個人影籠罩,沉靜好似人與天地交合,一呼一吸間,他的血液肌肉都在不斷凝練。
四下無人,野外憑空響起一道道悶雷似的聲音。
咚!咚!
一下下,彷彿將重錘擊鼓,無形波動伴隨清風明月向四面八方席捲而去,壓彎了周邊的茅草。
天地噓聲,再無蟲叫鳥鳴。
若是嶽不羣在此,觀察此等景象,怕不是要當場嚇死。
修煉紫霞神功,他發功時僅僅面部如紫霞遮臉,如今陳俊已經周身瀰漫霞氣,距離紫霞神功大成如常的境界也只是相差一層罷了。
而他才修煉多少時間,四個月已經抵得上他十幾年的修煉速度!
轟!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更爲狂暴的波動向八方盪開,震的一里外的落葉也簌簌震顫。
陳俊豁然起身,拍去華服上的塵屑。
按照武林當中的說法,如今他已經打通了身體中的奇經八脈和正經十二脈,其中就包括了任督二脈。
這是無數江湖人士夢寐以求的境界,一旦打通則代表晉升江湖超一流高手之境,天下少有人能敵,可於陳俊而言卻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無論經脈與否,他心中一直以即戰力爲標準,而非什麼境界。
在他眼中,身體,技巧,精神,速度這幾大方面纔是科學衡量即戰力的標準,而他本身就是科學與武學練就出來怪物,這個江湖中的標準對他不適用,葉不能套在他身上。
如果非要說,那就是用來打破的!
陳俊身形一躍,輕盈踏在地面,須臾間已經出現在遙遠之距....這日,他來到了華山腳下,看到了這座聞名天下的名山。
五嶽劍派,說來也是水。
除卻左冷禪與嶽不羣,五嶽劍派掌門人,還真是水貨一大堆,恆山女子衆多劍法偏於防守,泰山本是五嶽之首,卻最籍籍無名,最後衡山莫大先生,武功倒是不錯,可神龍見首不見尾,門派事務都懶得管。
此行他只有一個目的,風清揚!
陳俊沒忘記系統任務,收集至少三大絕頂高手血液。
風清揚,修煉一甲子之餘,劍法驚世駭俗,獨孤九劍更是神妙非常,怎麼說也算是大明江湖中的絕頂高手了吧。
大半年前,他以餘滄海爲標準衡量自身,現在他想以風清揚爲標準丈量自己距離那些頂峰的高手到底有多大差距。
挑戰風清揚,能打贏最好,就是落敗,逃命應該也不難。
華山之上。
峰巒奇險怪絕,長空棧道,步步驚心,而如今以他的輕功,所謂絕險卻也算不了什麼了。
陳俊飛身朝山上掠去,步步如騰雲駕霧,身法之輕靈迅敏,即便是飛燕也有所不及。
輕功神行百變以速度迅馳如電,擅長直線奔襲聞名,而輕功燕子三抄水則以輕身靈敏爲要,這兩者結合,在這路途一個多月中,陳俊已經全然消化。
片刻之後,他已經走在華山小道上,不時漸有叱喝的聲音傳來,山上有弟子正在練劍。
“什麼人?”
狹窄的山道上,兩名華山弟子鎮守在要道上,聽得動靜,一人喝道。
“林平之,特來邀嶽不羣掌門相見。”
兩名華山弟子聞言一愣,那能不熟悉這個名字,忽地另一名弟子大聲叫喊:“快去稟報師姐,林平之來華山了。”
“不用去稟告,我自己去”
陳俊袖袍一蕩,兩邊弟子如被巨石轟擊翻飛出去。
只是他剛邁入華山山門,山間霧氣濃郁中傳來一道輕靈嬌吒:“林平之,你還來我華山做什麼?”
陳俊見到嶽靈珊的倩影從薄霧中緩緩顯出身形,面色憤然,雙目中隱有幽怨與淡淡恨意。
當下見此狀他已明白八九,肯定是嶽不羣修煉了辟邪劍譜。
而他將辟邪劍譜單單華山派就發了四五本,瞞是瞞不過周邊的,可嶽不羣還是毅然決然的練了。
當真是狠人!
魄力不是一般的強悍!
不過老嶽應該看不出他在秘籍裡面留下的小漏洞,不過也無妨,僅憑藉辟邪還是有機會勉強幫嶽不羣打過左冷禪的,只是想要成爲當世絕頂高手,卻沒有希望。
陳俊淡淡說:“嶽姑娘,每個人都有每人的選擇,將結果算在我的頭上這可不地道。”
嶽靈珊攥緊拳頭,“要不是你把劍譜發出來,我爹爹怎麼會那樣的選擇,他有錯,你更不是好人。”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是好人!”
“好人命不長,我不是好人,也不想當個好人。”陳俊灑然一笑,一步踏出去,越過嶽靈珊身子,“嶽掌門在哪裡,我好歹也琢磨過辟邪劍法,我倒想和嶽掌門交流交流心得。”
“是嗎?”
一道尖細的聲音穿透晨霧。
“我也很想和林公子算算之前紫霞神功的賬呢。”
已不知何時,華山長空棧道之上,憑空屹立一道瘦長身影。
清風吹淡些許薄霧,陳俊瞧見嶽不羣已經有了不少變化,面容如同往昔,下頜沒了鬍鬚,雖未化妝,皮膚卻白了許多,手裡蘭花指般還捏着一塊輕帕,目光細長凌厲,鎖定了他。
陳俊搖頭一笑:“好了傷疤忘了疼,曾經我修煉武功三個月,就能擊敗你,如今已過四個月我的武功精進多少,你又知道什麼?”
“癡人說夢!”
“你應該後悔,將辟邪劍譜散佈到江湖,並且送到我的手中。”
話音飄落,棧道上嶽不羣身影乍然消失不見。
雲霧繚繞羣峰之間,煙雲深處有一個小山坳,山坳內有一座小小的道觀,這道觀僅由三四間屋子組成,灰牆青瓦,牆面上斑駁的痕跡無不說明着這座道觀存在的年月已經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