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飛身射出洞窟。
餘光向四周打量,不知怎麼他隱隱察覺不對勁。
江湖武者素來相信自我心靈感應,而作爲一名醫生他更認爲這是一種建立在經驗基礎上的直覺。
風清揚已經來了!
令狐沖作爲華山僅剩的劍道種子,他要完,憑藉嶽不羣這個狀態,華山派那也要涼。
風清揚身爲華山劍宗宗師,到底是關心華山安危。
呼!
山巔上陳俊身影陡然消失,向着山下走去,而不知是過了多久,側後方一塊石壁之外突然顯現一位風姿瀟灑,淵停嶽持青袍人影。
山巔上寒風凜冽,人影袖袍吹蕩,而他的披在肩後的長髮卻絲毫不動。
“華山派難道就廢物成這種樣子了嗎?”
洞窟中響起一道威喝,令狐沖張目望去,卻見到一道黑色身影快速向他襲來,手中握劍,幻化寒星點點直刺他周身大穴......
是日,陳俊在嶽不羣手中取到辟邪劍譜種種感悟與身體特徵體會。
來到山下客棧,他就細細研讀起來,看着看着就皺起眉頭。
“怎麼會,陽氣所生,燥熱難堪,這本是辟邪常理,爲何自宮就能阻斷這種慾念?”
“修煉辟邪劍譜,無非是運走真氣內息刺激到了身體細胞或是肌肉,然後反饋到神經中樞產生強烈燥熱慾望,再然後慾望反饋身體讓人動作。”
“自宮處於最後一個動作環節,它只是指標而不治本,按照嶽不羣說,如此便會減輕燥熱慾望。”
“如果這樣,那麼這整個環節有跡可循,辟邪從科學與武功的角度未必不能解決。”
“店家,給我買兩頭活豬來。”
“算了,不用了.....”
陳俊當即就走,輕功飛身如燕,不到片刻就找到了華山小鎮上最好的醫館。
作爲現代化系統化醫學訓練出來的陳俊,對於中醫並無什麼偏見,好的吸收,沒有理論根據的玄學方面無視即可。
與醫館大夫一番攀談交心和小露一手,老者立時驚爲天人,答應了陳俊坐館治病請求。
剛纔他可沒用什麼西方人體學,用的只是他在林家學習結合中醫經脈竅穴的知識,便輕輕征服了這位老大夫。
“感覺怎麼樣?體內有什麼感受?”陳俊將辟邪真氣打入壯漢的神手經,靜靜問道。
“有點燥熱,我想我家婆娘了。”漢子不好意思說。
“能忍住嗎?具體有多想,輕微,中度,還是非常想?”
“輕微!”
“那好,這一次呢?”陳俊面無表情,內勁已經直接灌入其丹田之中。
“好熱!”漢子像是被火鉗燙到,猛地縮回手,面紅鮮紅,忍不住呲牙。
“沒事了。”陳俊收回內勁,淡淡道:“你的病吃了兩貼虛寒之藥就可以,平日少行房-事,注意身體,這藥錢就算在我頭上,免費!”
“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漢子面對這神仙一樣俊秀的好心公子連忙躬身,可此時身旁突然響起嗤笑:“謝他做什麼,他可是拿你作試驗品呢?”
“我說的沒錯吧,林平之公子?”
藥架貨櫃口出,一位身穿錦白華服的青年緩緩轉過身,容貌俊逸非凡,脣紅齒白,手持一把紙扇,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笑容:“林公子,這一下午已經是你第16個試驗品,在辟邪劍譜上可有什麼收穫?”
“勉勉強強。”陳俊揮手示意漢子離開,看着她道:“有點頭緒,就是不知道公子你是哪路神仙,這一路女扮男裝從姑蘇跟我到華山,有何用意?”
海棠心中大驚,她師承天下絕頂的無痕公子,易容之術獨步江湖,就是歸海一刀,段天涯都未曾發現她是女兒身,他是怎麼發現的。
“你怎麼知道我跟了你一路?”海棠既有掩飾,又有好奇。
“你的輕功很好,但老實話說跟蹤我你還不夠格,而且屢次三番被甩掉後還能查到我的蹤跡,我猜肯定是大勢力出身!”
“江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日月神教,那就是朝廷了,我說的沒錯吧,天下第一莊莊主,海棠!”
海棠身形一顫,彷彿面前這道身影與義父的身影有些重合,清冷目光能夠洞穿一切人心。
“你知道我身份?”海棠倏然身體鬆弛下去,用紙扇拍打手掌,嘴角恢復從容笑意。
“日月神教高層都是一羣糙爺們,唯一一個稱得上是風華絕代還是他們的教主東方不敗,他們總不可能派出東方不敗來對付我吧。”
“那你可以認爲我是朝廷,但如何確定我就是護龍山莊的玄字密探海棠。”
“因爲我收了一個小弟。”陳俊將桌子上的藥包收拾好,“他說他羨慕我長得帥,行走江湖不穿一身錦白華服可惜這容貌,最好還要手裡拿着一把扇子。”
“成是非嗎?”
海棠搖頭苦笑,沒想到是這一環出了問題,因爲親近的人總是喜歡調侃身邊親近的人。
“我已經回答了這麼多,我倒是想知道你們跟蹤我幹什麼?”
海棠收斂笑意,表情深沉:“你可知道辟邪劍譜在江湖上掀起了多大風波,無數門派爲之殺戮征伐,無數人爲之爭搶流血,死傷無數,而這些僅僅是你爲了自己的慾望。”
“原本我還不知道你的用意,現在我知道,你自己不修煉辟邪劍譜就是想讓他們當你的實驗品,你精通醫術,想要藉此完善辟邪漏洞!”
“妙妙妙!!!”
陳俊撫掌稱讚,面帶笑意:“海棠可真是把我心裡的話說出來了,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麼好的點子呢。”
“以江湖棋局,陰謀天下,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的手段了。”
“難道不是嗎,你還想抵賴?”海棠嘲諷道。
“多說無益,你這麼理解也可以,所有的禍端算在我頭上也行,但只憑一句,是我的罪你能耐我何?”陳俊面色淡淡:“周邊有多少天羅地網都以可以亮出來,就你還不行。”
“行不行,要試試才知道!”
一聲嬌喝,海棠手中紙扇驟然化作一把利劍似的刺來,穿空破風呼嘯,電閃之迅捷,比之令狐沖還要快上數倍。
“海棠啊海棠,不見棺材不落淚!”
陳俊瞄了一眼藥物桌案上的切藥小閘刀,甫一輕拍桌子,閘刀震起,下一秒隨着一揮,便宛若一團無形亮芒快速旋轉飛出,破風之際,電閃橫空穿殺去。
哐蹌!
小閘刀與紙扇驟然相擊,好似金鐵擦出火星四濺。
狂猛洶涌的力道斬碎了紙扇如金似玉的骨架,海棠臉色一變,一股無形力道衝擊將她撞飛幾步,頭一偏,閘刀砍入身後藥物貨櫃,破如牆體。
而眼前已經不見了陳俊身影。
“我就在華山之頂,你們大可集合天地玄三位密探來找我。”
“可惡!”
海棠暗咬銀牙,付了銀子,包紮好手腕上扭傷,走進的客棧中,剛一開門,身後就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海棠,你的手怎麼了?”
一位全身散發冰冷氣息的瘦削青年出現在她的身後。
“沒什麼。”海棠將手腕放入身後,尷尬道:“剛剛你不在,我就看見了林平之跑出去了....”
“是他打傷了你?”歸海一刀雙目寒光大作,語聲如刀一般冷酷。
“不是.....>”
海棠簡短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如今我已經查清楚了他的意圖,只是我沒想到他的武功真的如將進酒所說足以邁入天下前十!”
“他才修煉武功不到一年時間。”
“我只知道他將你打傷了。”
歸海一刀冷冷道,立時轉身離去。
“一刀!”
海棠焦急叫住了歸海一刀:“他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當初他僅僅修煉了三個月就能打敗沒有變身的成是非,嶽不羣,並且輕易殺掉餘滄海,武功不可小視!”
“而後,將辟邪傳出江湖掀起了多少腥風血雨,而他本人卻沒有修煉辟邪劍法,這是多麼可怕。”
“除此之外,若說三個月前的林平之還有壓制可能,那麼經歷四個月時間後,他更不可小視。”
“你知道這段時間他幹了些什麼嗎?”
“根據將進酒所說,他已經橫掃江南諸多二流門派,但化名陳俊,故名聲不顯,而且尋訪大理天龍寺,姑蘇參合莊,無量崖地等諸多古老秘地,這些上百年前機緣重地,江湖誰人知曉?就是連我,若將進酒不說我都不知道這裡面有如此多辛密故事。”
“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其中尋找到什麼絕世功法。”
“而且他練功你又不是不知道,如同瘋子,不是瀑布下練功,就是深水湖泊裡,這種人不能用常理審視,而義父只派了我們人解決它,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我只知道他傷了你!”歸海一刀看着海棠的目光不變,依舊冷冷吐出一句話。
“一刀!”海棠哀求道。
歸海一刀只好點頭:“好,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