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外物不可久恃

“無招定能勝有招?”聽得劉柯講出這番劍法要理,所有人都是默不作聲,仔細回味其中精髓,認爲無招的確是劍法中的上乘境界,忽然聽得一個聲音發問,衆人看去,發現卻是張無忌。此刻他的雙眼炯炯有神,直視劉柯,氣質竟有幾分鋒銳之意,旁人觀之頓覺神采飛揚。

“哈哈哈!問得好!”劉柯開懷大笑,“世間有三千大道,皆通超凡。武學之道亦是如此,並非唯一,招,勢,意……任何一項達到極致,都是武功中的上乘,並非就是說無招之境定在有招之上。只是對我來說這無招之境有跡可循,可以一步步達到,助我達到劍法上乘,所以我才推崇它。若是非要拘泥於某種境界定能勝過其他境界,那才真正是落於下乘!”

張無忌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聽了這番話按劍而立,眼神失焦,人雖站在那,精神卻不知飛到哪裡去了!衆人心中豔羨不已,這種狀態對武林中人可遇不可求,萬分難得,當下衆人遠遠避開,免得打擾張無忌,只餘殷離仍是寸步不離張無忌。

“這門劍法這麼厲害,要是兩個會這門劍法的人鬥起來如何?”旁邊宋青書也是發問。

“若有這麼兩個人,他們已是掌握了招法中的定律和精髓,鬥起來當是信手拈來,便是無窮妙招,或簡練,或繁複,或詭奇,或堂皇,只要適用於當前情況就會用出,只爲發現對手的破綻。”

“若是碰到使這種劍法的人如何破解?”

“目前我只想到三種方法,一是你的招式已經完美無缺,有些許破綻也無妨,只要能夠迅速轉變彌補,不讓對方抓到即可;二是速度夠快,快到別人跟不上,不用管他將要怎麼破招,只要在這之前先殺了他即可;三是以隔空掌力、拳勁、指力、劍氣等遠遠的攻擊,這等攻擊都是無影無形,迅捷之極,自是能在對方劍法範圍之外殺敵。不過,若是遇到獨孤求敗這般能催發劍氣的高手,還是直接投降的好!”

滅絕師太卻是想起和劉柯動手時的景象,那互補的兩套劍法,毫無破綻;迅疾無比的速度,自己望塵莫及;隔空指力數尺外竟能點中神門穴使自己手掌無力。這三種方法劉柯竟然全都精通!

“不對,這人既然武功如此高強,還軟硬兼施讓我來這裡做什麼!”滅絕師太念頭轉動,想到劉柯要重新創出獨孤九劍,定要觀摩天下武功,厲聲喝道:“惡賊,休想窺探我峨嵋派絕學!咱們走!”

當即轉身而去,要帶着三名弟子和楊不悔離開。卻聽劉柯說道:“紀女俠母女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我峨嵋弟子……”

“少囉嗦!不然你們師徒三人沒有一個能走出蝴蝶谷!紀女俠母女跟了去,你肯定讓她對付楊逍,她多半是不肯的,沒聽見不兒的全名叫楊不悔嗎?那時你定會一掌拍死她。又或者你想將不兒撫養長大,讓她去對付楊逍,來個父女相殘。”

紀曉芙聽了劉柯的話,急忙去看滅絕師太,只見她臉色冷若冰霜。紀曉芙自小跟隨師父,怎麼能不知她的脾氣,明白劉柯所說多半就是師父所想。自己罪有應得,但不兒何其無辜!艱難的搖搖頭,紀曉芙伸手攬住楊不悔,退到劉柯身旁,拒絕之意不言而明。

滅絕恨恨的一甩衣袖,大步離去,丁敏君和貝錦儀緊隨其後。

即將出谷之時,忽然又聽到劉柯喊道:“那天交手我已窺得峨嵋派劍法十之六七,只是精微之處不明,即便沒有師太相助,我也能自行推衍出來。莫要想着散佈我得了倚天劍和九陰真經的消息,讓天下武林中人圍攻我,我會向人說明倚天劍來歷,並加上一句‘峨嵋派藏有九陰真經副本’,到時看誰倒黴!”

遠遠的看見滅絕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劉柯放聲大笑。

旁邊宋青書猶豫了一下,說道:“師兄,太師父吩咐過:武當弟子對峨眉派的弟子一定要恭恭敬敬,不可怠慢。你這樣做,不太好吧?”

“我打傷她之前哪裡知道自己是武當弟子,知道之後不是沒動過手嗎?再說我這哪是不恭敬,我都讓胡先生給她治傷了,剛剛只是自保而已!你說是吧?”

“……”宋青書無語,這劉師兄真是怎麼做都有道理,一肚子歪理!

“好了,做師兄的初次見面沒什麼禮物,先傳你一套劍法吧!無忌一時半會兒清醒不過來,等他醒了再傳他。”

“是,師兄。”一聽這位武功高強的劉師兄要傳自己武藝,宋青書高興不已,將什麼囑咐拋到腦後,至於父親他們知道這件事會訓斥?我和無忌師弟人微言輕,劉師兄武功高強,遠勝滅絕師太,乃當世高手,我們能怎麼辦?

宋青書得了伏魔劍法,自是在旁邊不停演練。劉柯又將劍法傳給了迴轉過來的張無忌,這小子初學乍練劍招之中竟有幾分靈氣,剛剛那番頓悟神遊果是得了好處。

看了看跟在張無忌身旁看他練劍的殷離,劉柯對她招招手,“阿離,你過來,我傳你一套武功。”原本的殷離孤苦無依,人生坎坷,對張無忌念念不忘,最後見張無忌與趙敏成雙入對,飄然而去,那時她的心底到底有沒有她表現得那般灑脫?無人可知!而且這一世的劇情被劉柯破壞的亂七八糟,小張同學還能碰到那幾個紅顏知己的可能性不大,不能讓小張同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啞嫁吧!

殷離有些畏懼的來到劉柯跟前,金花婆婆在她眼中已是一等一的高手,劉柯竟然能完勝金花婆婆,在她幼小的心靈中自然是恐怖如神魔。

“聽說你祖父的絕技乃是鷹抓擒拿手,我這裡有一套爪法冠絕當今,不知你學不學。”

殷離猛地擡頭看向劉柯,見劉柯臉上表情不像是開玩笑,連忙垂下目光,只是不住的點頭。想了想這還不夠,雙腿一彎就要跪下去,劉柯一拂袍袖,托住了殷離,“不用跪拜,我又不是你師父,只是心情好看你順眼,傳你一套武藝罷了。”殷離不敢有違,垂手立在一旁。

劉柯仔細將九陰神爪交給殷離,小姑娘的資質倒是不錯,學得很快。而後便是與之相配的九陰煉氣法門,幸好殷離年紀幼小,功力淺薄,有劉柯相助,順利將自己的功力轉化成爲九陰真氣。最後,劉柯告訴殷離:“以後切莫多傷性命,張無忌可是你未來夫婿,可要抓緊他,他不喜歡那般行事。”古時女子十四五即可嫁人,十二三歲已是大姑娘了,再加上殷離隨着金花婆婆闖蕩江湖,早已知曉男女之事,聽得劉柯說起,臉頰“騰”的一下就紅了,害羞不已。

不遠處的宋青書聽到這話,走到張無忌身旁,用肩膀碰了碰張無忌,擠眉弄眼道:“嘿!這又添一個!無忌,你家裡……”張無忌舉手就打,宋青書轉身而逃,兩人大呼小叫的在蝴蝶谷中追逐着。

劉柯本想傳楊不悔螺旋九影、橫空挪移的輕身功夫,可惜小丫頭玩興大得很,劉柯只能將功法傳了紀曉芙,由她轉授。

…………

其後的幾天裡,劉柯又傳了張無忌宋青書二人大伏魔拳,然後每天就是指點幾人習武,自己則不斷練習倚天劍催發劍氣,試着推衍出劍氣的生成方法。

幾天後,劉柯仍是毫無頭緒,只能放棄,本還想着以此爲契機練成劍氣,再與一陽指結合,練成六脈神劍一般的功夫,結果太令人失望了!這倚天劍能催發劍氣不過是仰仗着材質特殊,爲玄鐵和西域精金鑄成,並且劍氣只能附着在劍身上,不能激射而出。想來楊過在重陽宮中以無鋒重劍斬斷金輪法王的金銀銅鐵鉛五輪,也是如此了,畢竟那時楊過才二十二三歲,若是修出劍氣也太過恐怖了,十六年後與小龍女再相遇倒是有此武功境界。

“唉!外物不可久恃!雞肋!雞肋!”劉柯撫着倚天劍長嘆,將來他總要領悟劍氣劍芒,運使劍法無堅不摧,倚天劍對他的幫助已是不大,甚至依仗這倚天劍催發劍氣會拖延劉柯領悟劍氣劍芒的時間。

“道兄,既然如此,不若將倚天劍還給我師父吧?”此時衆人都在屋外空地上習練武功,聽得劉柯長嘆,紀曉芙心中一動,不由建議起來。其他人則是咂舌,別人都對這把“天下第一寶劍”可望而不可及,哪知對於劉柯竟然已是雞肋般的存在。其人武功高深莫測如此!

“不給,這是戰利品,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理。就是不給滅絕,我看她不順眼的緊。”劉柯回絕的乾淨利落,衆人爲之苦笑,這個劉柯爲人實在是有點乖戾,但相處久了就會知道其實他爲人不錯,行事磊落,心中想到的事情就會說出來,不玩面前一套背後另一套的把戲。這種人相處起來反倒更舒服,衆人觀之劉柯這種性格竟感覺有點可愛。只是誰也不敢當面說劉柯可愛,平日劉柯可是常以大丈夫自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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