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升的太陽照耀着山林,萬物甦醒,飛禽走獸不斷嘶鳴,充滿了蓬勃的生氣。
忽然一聲長嘯傳遍山野,之後便是一個聲音不斷傳開,“我回來了!”不斷在山林中迴盪。
一羣猴子本來正在樹上摘果子吃,聽到這個聲音,猴羣中的許多猴子驀地停下爪中的動作,在猴王的帶領下向樹頂爬去,其他的猴子見狀連忙跟上去。衆猴趴在樹頂望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只見一道人影在樹巔上縱躍。這山林中的林木極密,這人就這般離地數丈前行,若是有人進山採藥見到這一幕定會傳出山中有仙人的傳說!
忽然這人衝着猴羣揮揮手,大喊道:“臭猴子們,想不到咱們又見面了!”
聽到熟悉的“臭猴子們”稱呼,猴王激動的“唧唧嘎嘎”亂叫,然後一揮爪子,“嗖!”一顆沒啃完的野果子扔了出去,其餘的猴子紛紛效仿,頓時一片黑點飛出。
劉柯輕易的躲開,大笑道:“打不着!打不着!哎!就是打不着!”揚長而去,後面則是猴羣的“歡送”。
還是那座山谷,劉柯趕到那塊石臺之下,飛身而上,只見木棚完好,只是有幾處不同,顯然是有人修補過了。旁邊還有一根繩索搭在邊上,一直垂到地上。推開木門,只見木棚內變動不到,只是在角落裡多了堆木柴,一隻米袋和幾隻瓦罐,幾隻瓦罐有的盛水,有的放了點粗鹽。裡面的東西附着一層灰塵,想來是很久沒人住了,估計這裡成了進山的獵人和採藥人的落腳處。不錯,還算有點用處!
走出木棚隨手帶上門,望着這座山谷,劉柯好似看到一個青年在谷中來回奔走,苦練不休。那段時光過得還真是簡單,每天就做一件事情——練功!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想,在自己的記憶裡也最是快樂,一點點見到自己武功變強,實在是令人高興,簡單而快樂!
半晌,劉柯嘆息一聲,身形躍起,往東南而去。
…………
武當縣縣城,劉柯從山野之中出來後衣衫不免變得襤褸,進入縣城後,找了處客棧好好打理了一番,換了一身乾淨道袍,眼見得天色將晚,決定明天天亮再上武當山,正式拜見張三丰。
半夜,劉柯行功結束,淺淺入睡,忽聽到衣袂飛掠,而後是踩踏頭頂屋脊疾行而去聲音。“咦?此人輕功不錯,不過與張無忌和宋青書使出來的武當梯雲縱聲音可是全然不同!武當山下來了別派的好手?三更半夜的,還飛檐走壁隱蔽前進,事有蹊蹺。這事發生在武當山下,我得跟上去看看!”
也不穿上寬大的道袍,劉柯身着一身短打,打開窗戶,飛身上了屋頂,悄悄跟了上去。
前面的那個人警惕心倒是很強,不斷用出諸般手段反偵察,可惜還是沒能發現劉柯。在城裡兜了一圈後,似乎是確認沒人跟蹤自己,那人才悄悄的翻出了城牆。出了城後,那人依然小心翼翼,趕了許久,最後進入了城南的一片山林。
“誰!”山林中傳出一聲低喝。
“食腐的烏鴉。”那人趕緊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說出暗號。
“守衛的獒犬。”黑暗中的人說道。
“秋獵在即。”兩人一起說出了最後一句暗號,那人才動身往樹林中走去。
走進樹林又是經過幾道明崗暗哨,這才接近了一座帳篷,帳篷四周有八人圍繞守衛。驗過了信物,才聽到守衛稟報道:“主人,烏鴉回來了一隻。”
“讓他進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守衛和警戒做得都很不錯嘛!這是哪門哪派的人手?這般制、度可不是一般江湖人物能做到的!”劉柯也有些納悶,前面的那人使的是草上飛的輕功,這門輕功不少門派都會,只是各有改動,不好從輕功分辨來歷。
被稱作烏鴉的那人聽到允許這才躬身掀開門簾進入其中,遠處的劉柯從那掀開的一角看到,帳篷裡面燈火通明,地上似乎鋪着顏色鮮豔的地毯,隨着門簾落下又恢復了黑暗,將燈光遮得嚴嚴實實,免得被人發現。“這羣人神神秘秘絕不是什麼好角色,偏偏這麼一個臨時住的地方又極盡華麗,古怪啊!”
此刻的劉柯已經悄悄潛伏到了帳篷附近,藏在了在幾丈外的一棵大樹上,宛若一隻碩大的蝙蝠隱沒在黑暗中,將功力匯聚到雙耳,屏氣凝神仔細傾聽。
“主人,烏鴉已經探得,武當派二代弟子中由張翠山和莫聲谷留守,其餘五人已帶着三十名精銳弟子於兩天前奔赴廣陵派。城中武當俗家弟子開設的幾家店面正常營業,並未出現異常,也未放出飛鴿,應是未發現主人行蹤。目前有兄弟在城中輪流監視。”
“很好,你退下吧!”一個悅耳的女聲響起。
很快,劉柯就見到那人從帳篷中躬身退出,跟着帳前的一位侍衛離開。
“嘿!打探我武當派近況底細,果然不懷好意。”劉柯心中說道,聽到帳篷中又有人說話,連忙再去聽。
“兩位先生,且去讓大夥兒準備,待會兒咱們就殺奔武當山,端了武當觀。”
“是,郡主。”一個身影掀開帳篷大步離去。
“郡主?莫非是趙敏那小丫頭,她現在才十五六歲吧,這就獨當一面了?比原來提早了幾年啊!”
“郡主,咱們上一次雖然襲擊少林成功,狠狠的傷了少林派的元氣,卻折了成昆,雖然咱們傳話是明教所爲,可江湖上也有傳言說是咱們幹得,各大門派都已提高了警惕之心,咱們爲什麼又來對付武當派?”
“鶴筆先生,這話你悶了一路吧!終於問出來了!這事情的道理其實很簡單,既然大家都認爲不可能,我偏偏要反其道行之,這樣才能出乎意料。而且少林武當齊名,打殘了這兩個門派,其餘者不足爲慮。相對少林派,這武當派名聲雖響,弟子武功高強,卻有一處硬傷,那便是人數。武當立派時間太短,弟子才三代,底蘊太淺,再過幾十年,等他們廣收弟子,勢力遍及武當山周邊,那纔不好對付。
就好比少林,簡直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少和尚逃入山中,附近的百姓竟然還經常資助他們,通風報信,時機一到,又會死灰復燃,待得召集遍佈天下的門人弟子,實力又會不下於當初,所以我才請父王派出大軍遷移少室山左近的人口,圍困少室山,即便暴露了也不怕,能消滅了少林的主力最重要。大軍圍困之下除了幾個高手,其餘人等誰能逃出來!這麼多人在一座山裡,看他們怎麼活下去。
這次攻打武當,先製造事端調走其大部分武力,再突襲其老巢。等到外出之人匆忙趕回就以逸待勞,伏擊四出,必滅此朝食。”
這“食”字還未落,林中忽然響起一聲慘叫,然後就是一聲聲呼號:“敵襲!”“敵襲!”“敵襲!”
帳內,少女的臉色迅速漲紅,而後鐵青,自己剛剛還說要襲擊武當派,結果自己就被襲擊了,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樹上的劉柯卻是先聽到一聲聲悶哼,那是幾處暗哨被人暗中殺死,接着林中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想來有人失了手沒能制住暗哨。然後這場暗襲變成了強攻,一個個人影衝進樹林。
“咦!這些人的招法是武當路數!是武當弟子!”劉柯驚咦一聲,不再潛伏,躍下樹枝向着林中殺去,助武當派一臂之力。
劉柯一劍刺倒一人,搶過他手中長劍,雙手使劍,急速攻去,霎那間放倒七八人。趙敏的手下在昏暗的黑夜裡背腹受敵,登時大亂。
“結陣!”
一聲令下,來襲的武當弟子頓時數人一夥,結成陣勢衝殺,攻勢更猛,衝殺到了帳篷附近。
黑夜只能看到朦朦朧朧的身影,劉柯避開結成陣勢的武當弟子,專找散亂的身影下手。
“有朋友出手相助!”武當弟子中有人提醒,免得大家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己人打自己人。
“朋友請小心,這些人是投靠韃子的好手。”
“好快!這劍法!劉師兄,是你嗎?”黑暗中忽然有個年輕的聲音,聽聲音卻是張無忌。
“是我,專心殺敵。”
忽然,張無忌那一組的武當弟子中有數人悶哼一聲,身影晃動,立足不住。卻是別人他稱呼劉柯爲師兄,聲音又帶些青稚,柿子挑軟的捏,朝他那一組下手了。
“嘭!”的一聲,然後就是張無忌的喊聲:“是玄冥神掌,小心!”
“好小子,接我一掌還能開口!”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劉柯急忙閃到聲音傳來之處,夜色裡分不清誰是誰,低喝一句:“別躲!”長劍分別刺向了站着的兩個人,長劍“嗤嗤”作響,凌厲非凡。其中一個人急忙閃避,另一人晃了一晃卻沒再動。劉柯放過沒動的那人,雙劍刺向閃避的那人,那人驚呼:“雙劍!師兄,是上次那人!”原來這人是鶴筆翁。
帳篷附近又躍出一人,向着劉柯攻來,掌風陰寒,卻是鹿杖客。劉柯身形急轉,仍是圍着鶴筆翁急攻。鹿杖客襲擊不成,和鶴筆翁取出重新打造的兵器並肩站立,一塊抵擋劉柯的快劍。然而上次和成昆三人一起對敵劉柯已是困難,兩人還被劉柯突施劍氣,割斷了手筋,幸虧王府中有西域靈藥,最善治療此等傷勢,最近傷勢才痊癒,現在又碰到這人可如何是好!
兩人招架劉柯的快劍更是艱難,還要時時擔心劉柯使出上次的手段,猛見劉柯劍招一頓,想也不想就抓住這個機會退後。兩人身形急退,“嗤啦!”一下撞破帳篷,架着一人逃離。帳篷裡的燈光照耀下,見得玄冥二老架着的那人穿着寶藍綢衫,雖是男裝打扮,卻身形窈窕,當是趙敏無疑。
劉柯也不追趕,手中沒了倚天劍要勝二人容易,卻也不像上次三招兩式那麼簡單了,而劉柯已經聽到遠處傳來隆隆的腳步聲,此地不可久留,故而先放二人離開。
“走!我斷後!”劉柯大吼一聲,武當弟子中趕緊分出人來,兩人一個架着一個受傷弟子向着山林深處衝去。武當衆人都見到剛剛劉柯大發神威,殺敵時一劍一個,被視爲高手的玄冥二老都被他擊退,知道劉柯武藝非凡。而敵人大部人馬已經趕來,留在這裡只會成爲劉柯的累贅,當下全部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