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院子裡,一箇中年漢子與一個老年人正和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圍坐在一張石桌旁邊。
那中年人一臉遺憾,嘆息道:“老凌,想不到我死後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爲何你不肯告訴我。”
那老年人也是一臉扼腕,“當時我以爲只要我一死以謝罪,就足以化解一切仇怨,沒想到卻成了一切的宿怨的源頭,是我老頭子想岔了。”
沒錯,那中年人和老年人,正是林凌兩家的先祖,林棄言和凌飛羽。
林棄言再次看向自己的後輩林清,問道:“此恩仇已有多久?”
林清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照實說了出來:“已經經歷了六十六代家主,當代家主是我的親姐姐林茵茵。”
林棄言黯然道,“沒想到我這一死,竟然造就了數百年的宿怨...”
這時一旁的林清雖然心中不忍,還是打斷了林棄言在一旁自怨自艾,“先祖,請問...雷大哥他到底是...”雖然一旁的吃瓜羣衆文仲表示自己現在很好,但是當衆人將目光注視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文仲還是感覺自己毛毛的。
文仲莫名其妙的看着林清說道:“看我做什麼,我很好啊,沒事。”
場面一時陷入了安靜,許久以後,林棄言和凌飛羽忽然大笑起來,意味深長的同時看着林清,林清像是知道什麼,一下子臉紅起來。
凌飛羽笑着對林清說道:“放心,你的雷大哥沒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林棄言將“你的”兩字咬的很重,“會使用妖狐的狐火,應是因禍得福,那妖狐入體妄圖吞噬雷小哥的魂魄,卻沒想到雷小哥天生異稟,乃是請神的行家(文仲:wtf?),魂魄異常強大,反倒吞噬了妖狐的魂魄,陰差陽錯之下學會了妖狐的狐火。”
這一番瞎掰侃的林清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但聽到文仲沒事,她還是很高興的。
只是一旁文仲肩膀上的奧莉薇亞已經開心的咯咯直笑了,她捂着嘴巴對文仲說道:“這個男人真是會胡說八道,那狐火明明是我根據小九(九尾妖狐正在哭泣)發出能量的招式進行改良的,他什麼不懂,硬說是你使出來的,好逗。”
文仲心中想:“人家好歹也是那林清小姑娘的祖先,當然要裝一裝高深了,要是不懂,豈不是給不知道是多少代的子孫笑話了。”
正當文仲和奧莉薇亞拼命吐槽的時候,天邊忽然飛來一隻烏鴉。只見那烏鴉也不畏懼人類,直直落在石桌上呱呱亂叫,吐出了一口鮮血。
林棄言和凌飛羽登時臉色大變,烏鴉啼血,後人有難。凌飛羽掏出一隻龜殼卜算了一下,臉色難看的對林棄言說道:“兇,贏勾出世。”
此時林清和文仲並不知道贏勾的事情,只是一臉茫然的看着兩人。林棄言簡單扼要的說明了一下情況,將當初兩人搭檔pk贏勾,幾乎全軍覆沒的事情也毫無保留的扒了出來。
文仲一臉嚴肅的問道:“所以現在悟道他們面對的是四大殭屍始祖之一贏勾了是嗎?”
凌飛羽接道:“也不是,那只是贏勾的殘魂。相傳贏勾成爲殭屍始祖的時候,向軒轅黃帝的軍營報復,後來被震怒的人祖軒轅以軒轅劍毀其軀體,魂魄卻不知所蹤。所以我們兩人當年封印的其實只是贏勾的一縷殘魂。”
文仲又問道:“既然當年能封印他,那麼現在應該也可以做到!”
林棄言苦澀的說道:“是的,沒錯,再次血祭召喚人祖軒轅方能做到。”和凌飛羽相互看了一眼,“想要封印贏勾,勢必要付出一條生命。”
凌飛羽嘆了口氣,“當年是老林你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才得以封印了贏勾,此番便讓我林家後人來償還這一切吧。”
林棄言臉色一變,本想說些什麼,卻又苦澀的閉上了嘴,搖了搖頭。凌飛羽示意文仲過來,將一卷綢緞放在了文仲的手中說道:“此是血祭的方法,稍後我和老林會作法將你和林家丫頭送回桃源,屆時你將此物交給凌家現任家主,讓他召來人祖封印贏勾。”
文仲看了看林棄言,又看了看凌飛羽,忽然轉身對林清說道:“小丫頭,再去倒點茶來,我渴死了。”
林清很疑惑,明明桌上還有茶水,爲何還要差遣自己,但這個乖乖的小丫頭還是照做了。
見到林清進了屋,文仲才轉頭問道:“此法是不是隻有林凌兩家人才能使用?”
凌飛羽搖了搖頭,卻眉頭一皺:“雷小哥,此事乃是因我等而起,你並非我直系,大可不必淌這趟渾水,此事應由我後人來做。”
文仲咧了咧嘴,露出一排白牙,是那標誌性的笑容,不理奧莉薇亞在一旁吐槽笑的太難看,“想聽真話嗎?先告訴你假話,我也是個炎黃子孫,此並非一家之事,此乃人族之事!”望了望屋內,“至於真話呢?其他人是死是活纔不關我的事,人族又關我屁事?我只知道,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我答應了某個小丫頭,一定要活着帶她回桃源,忽然跑出一隻殭屍始祖出來,要毀掉桃源,讓我無家可歸,我當然要把他揍趴下,承諾!就是用來守護的!”
聽着文仲一番豪言壯語,林棄言和凌飛羽愣了一愣,相顧許久,方纔哈哈大笑起來:“有趣,有趣!想不到死了還能被人教育,也罷...”
我想唯一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或許就是一副迷糊樣的林清了吧。
...
看着文仲和林清消失在陣法之中林棄言和凌飛羽一起嘆了口氣,林棄言說道:“想不到當年一事竟延續至今,老凌,此事恐怕你也算不到吧?”
凌飛羽搖了搖頭,嘆息道:“其實自從你死後,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直到我自刎之前,仍舊一直認爲那是我的錯。
直到來到這裡遇見了你,我才明白,即便是再來一次,你仍舊會選擇奉獻自己不是嗎?”
林棄言笑了笑:“你又何嘗不是呢?若是再來一次,你依舊會愧疚得爲了我自盡。”
凌飛羽也是苦笑了一下,“後世子孫若是能聽見,我真希望能告訴他們,前塵舊事不過一汪浮萍,百年家仇只是過眼雲煙。”
林棄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冤冤相報,最終只是家破人亡,不如...算了吧...”
一片飄零飛過,在兩人的注視下,飛向了遠方。或許...真的能傳遞到了呢?
......
看着眼前屍氣翻涌,眼前似乎出現了屍山血海,林文只覺得自己的雙腿正在發抖,他忍不住問道:“姐姐,我們真的能夠封印贏勾嗎?”
林茵茵雖然也在拼命抗衡屍氣的侵蝕,卻仍舊堅定的說道:“一定,一定可以的!”
凌悟道和凌霄走了過來,向着林茵茵兩人點了點頭,“陣法已經佈置好了,就得贏勾出現。”看的出來,其實在場的四人都對此戰不報希望,畢竟那是殭屍始祖,即便被封印了多時,那也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
只覺得一陣腥風襲來,只見鎮外飛忽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凌霄覺得有些刺痛,一眨眼,那小黑點竟變成了一個人影,恍惚之間漸漸變大。短短几個呼吸間就來到了陣外。
伴隨着無盡的屍氣,那是贏勾。雖然這只是贏勾的一縷殘魂,但他仍舊能夠感覺到法陣之中有着當年封印自己的那兩人的血脈。
凌悟道此時充滿了苦澀,還以爲自己能抗衡一陣贏勾,但是卻發現自己錯了。精心佈置的陣法在屍氣的壓制下搖搖欲墜,藍光閃動之中逐漸昏暗起來。
林茵茵一咬牙,咬破指間在虛空之中虛划起來,一道赤色符咒在空中形成,一旁的林文也知道姐姐在做什麼,熟練的從揹包之中掏出一沓黃符,一掐手勢,灑向空中。
恍若冥冥之中有一隻手抓住了這些黃符,黃符有序的在空中行程一個陣法,隨着林茵茵的赤色符咒飛向了贏勾。
那贏勾一點反應也沒有,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那符陣飛向自己,隨着一道耀眼的光芒綻裂,林茵茵心中一喜,喜色還沒過卻臉色一片赤紅,吐出了一口鮮血。
光芒散去,贏勾一點事情也沒有的站在那裡,術法反噬了。一旁的林文趕緊扶住了姐姐,贏勾眼中泛着紅光一步一步走向凌悟道等人的防禦陣法。每接近一分,凌悟道的臉色就越加蒼白一分。
當贏勾一腳踏下,凌悟道眼中精光一閃,大叫道:“凌霄,就是現在!”
凌霄一拉手中的繩索,隨着一聲巨響,一道黃光從地面竄起,隨着黃光飛起的,還有沖天的烈焰,竟是將凌悟道四人也裹在陣內。沖天的炎氣,竟然一時將贏勾的屍氣燃燒殆盡。
凌悟道一抹從眼中流出來的鮮血,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獸皮扔入烈焰之中,“方圓百米以內,想逃出去,便會被五靈青火燃燒靈魂,想要出陣,先交出命來吧!”
一掐手勢,祭出五顆金珠衝向贏勾,林茵茵也撇開林文,再次布出符陣衝向贏勾。
本被陣法壓制的無法起身的贏勾兇性大發,朝天怒吼一聲,無盡屍氣從口中飛出,迅速的掩殺了沖天黃光烈焰,將衝上來的凌悟道和林茵茵狠狠拍在了地上。
凌悟道口吐鮮血,幾乎無法爬起身來,“怎麼會...想不到我畢生所學,竟然連一擊都抵擋不住。”
一旁的林茵茵艱難的爬了過來,緊緊的抓住了凌悟道的手,絕望的看着贏勾那一動不動的身軀。
贏勾終於動了,只一瞬間便出現在兩人面前,漫天屍氣將兩人死死壓倒在地上,甚至七孔流血起來。
贏勾毫無波動的眼珠盯着趴在地上的兩人,正要下殺手。忽然一朵青色的火焰飛了過來,直直撲到了贏勾的臉上,沒有絲毫預兆的,贏勾的臉瞬間被青色的火焰吞噬。一直毫無波動的贏勾殘魂終於慘叫起來,向後退開了去。
在這裡,不得不說,壓軸之所以要成爲壓軸,那是因爲他總是來得最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