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達克尼斯瞭解到引發暴亂的罪魁禍首就是張虎恩一行人之後,他並沒有懲處他們,因爲眼前這個男人給了他一種危險的感覺,他並非畏懼他,只是覺得用子彈去對付張虎恩划不來,還不如把子彈用在該用的地方。所以他的處理意見很簡單,各打五十大板,斥責了檢查點的士兵和軍醫後,對張虎恩一行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教育,並警告他們不要再在他的防區搞事,下不爲例。
“上尉,請問你們的正規軍上哪兒去了?”
正要離開的達克尼斯被譚澤明叫住了,他回頭奇怪地看着他,說:
“當過兵,部隊番號是什麼?”
“我是一名消防員,你知道的,我們雖然不是正規部隊,但對部隊上的事情還是比較熟悉的,你手下的兵,怎麼看都不像是正規的軍人吧?”
達克尼斯掃了張虎恩一眼,嘆息道:
“不錯,他們都是剛招募的新兵,才訓練了不足一週就被拉過來構築隔離防線了。”
“隔離?”
“是的,其他的我也不方便透露過多,不過老兵全被拉到絡石市外的一號防線上去,進展還是比較順利的,我相信不久之後,你們就能回家了。”
達克尼斯走出了帳篷,檢查還是得檢,不過這次軍醫的態度就恭謹多了,他把人依次請到了一個類似x光機的機器上面,機器上的一個機械手臂從上到下對着他們照了一遍,又被軍醫沒人取了一滴血用作化驗,然後就被送到了帳篷出口處。
他們的包袱都堆在那裡,被幾個士兵檢查一下,發現沒有武器。卻又大量的食物和雜七雜八的東西后,士兵順手牽走了裡面的一條煙,張狗剩剛要去和他們理論,張虎恩就攔住了他,說:
“算了,菸酒不能當飯吃。由他們去。”
“可是。。。。。。。”
“行了,走吧。”
帳篷外被鐵絲網建起了三個通道,一隊士兵守在那裡,等裡面鑽出來的一個白大褂將一張a4紙交給隊長,隊長開口問:
“你的身份證?”
張虎恩他們紛紛掏出自己的身份證遞給隊長,隊長從下屬手裡接過一個平板電腦,用手劃了幾下道:
“從這裡出去,你們是12區的就進寫着12字樣的通道,可別走錯了。走錯就沒有分配的住處和每天的配給了。”
張虎恩他們順着鐵絲網隔離起來的右邊通道朝裡走,在經過三條通道分叉的地方時,他看見,不遠處停靠着大型機械設備的地方正在深挖地基,而最左邊的那個通道卻通往一個被圍起來的空地,那裡已經站了幾十號人,四周全是嚴陣以待的士兵。
“看什麼看,快走。”
站崗的士兵不耐煩地衝他們吼了一句。衆人又加快了步伐,繞着陽平路外側的小河走了一圈兒。看着鐵絲網外的沿河大道上到處都是軍車,一隊隊軍人們他們正在把一輛輛停在停車場內的的汽車統一開走,一些公交大巴更是直接拖到了小河的防汛堤邊上,作爲了沿河工事的一部分被固定在了那裡。
張虎恩走到通道出口,發現那裡同樣擠滿了人,他從守在門口的衛生員那裡領了三個口罩、兩瓶礦泉水和三個冷颼颼的幹饅頭。衛生員又唧唧歪歪了半天相關事宜,便被推進了陽平路和沿江路的交界處。
“沒有通知,不得隨意離開住所,不得擅自翻閱障礙,不得再次申請離開12區。”
那位衛生員唸完了文件。從助手那裡接過一個形狀像手槍一樣的白色儀器,對準張虎恩的頸動脈就是一槍,張虎恩只覺得脖子上被咬了一下一般,一臉憤懣地盯着衛生員。
(不知名藥物注入,分析完畢,不具有抗體,含有微量抗菌素,屬於安慰劑範疇。)
“幹什麼,滾!”
旁邊的士兵見他還敢囂張,舉槍威脅道,張虎恩摸了摸被叮地生疼的脖子,看着妻子和女兒,金熙英反倒對這種措施很滿意,她還以爲這就是什麼抗體之類的呢,連忙哄着張艾嘉給閉着眼睛注射了一劑,待衆人都注射完畢後,看着他們揹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從通道里走出來,立刻圍上來一羣人,這些人中有的非常熱情,直接伸手就朝他們的包袱抓過來,嘴裡還笑着說:
“大哥,你看把你累的,來來來我來幫你扛!”
“滾開!”
張虎恩一腳把湊上來的傢伙踹倒,這幫混子見新來的敢打人,立刻捲起袖子衝了上來,張虎恩把包袱一放,一頓胖揍將這羣傢伙揍地滿地找牙,守在門口的士兵本來要過來阻攔的,可旁邊一個士兵遞過來一包小熊貓,在他耳邊嘀咕了幾聲,他就一邊抽着煙,一邊吆喝着:
“哎,別弄死了,弄死了我們也不好交代啊!”
士兵的話立刻刺激到了周圍混混的神經,感情這夥人是有關係的啊,本來準備上來找茬的也退了回去,惹誰也別惹這羣丘八啊,不是嗎?
躺了一地的傢伙都是些皮外傷,聽到士兵的吆喝後也知道今天這頓打是找不回來了,哎喲着爬起來退走,張虎恩讓大家戴上口罩,沿着街道朝下走,街道上的門面和樓層都被徵用了,門上貼着白紙寫的數字,從12-001開始一直往後都有,他們沿着門上的線索一直走下去,走到沿河街的中段時,發現一羣人圍堵在一家掛着“美高盛超市”的門口吵吵嚷嚷,幾個當兵站的遠遠的根本沒有阻攔的意思,超市的大鐵柵欄裡面站着超市的保安和工作人員,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拿着喇叭在裡面喊:
“歇業了,歇業了,請大家改天再來。”
“開門開門,我們有錢爲什麼不讓我們買東西?”
“龜兒子想囤積居奇,你們乘火打劫。發國難財,還要不要臉!”
顧客與商家的矛盾正在激化,張虎恩低着頭往前走,越是往前發現場面越是混亂,好多小超市小賣部裡都是一片狼藉,零散的貨物撒了一地。不時還有幾個路人提着口袋進進出出,超市老闆們一臉灰敗地攔在門口,可是根本無法阻攔他們,那些路人倒也沒說強搶,只是一出門就扔給老闆幾張鈔票,也不看價格,也不找錢,急匆匆地朝出口跑。
“強盜啊,你們這羣強盜。長官,你們不管啊?”
一個超市老闆欲哭無淚地朝着門口的士兵哭訴,那名士兵卻揚起嘴角道:
“人家給錢了,老闆,給錢了就不算搶。”
一些日用品奢侈品店鋪稍微好一點,但怕殃及魚池都自覺地落下了捲簾門,張虎恩他們走到一家門面前,見上面貼着12-550~12-600的白紙。就拉開小鐵門朝上走。
這是一棟老式的居民樓,一共有三層。最下面一層全部改成了店面,上面兩層都是十間房子一溜排過去的,由於他們的牌號相對來說比較靠前,居民樓裡只住了3個人,兩個老夫老妻和一個光頭,他們佔了兩間房子。其中光頭住的那間剛好要把狗剩分進去,兩老口正在用原房主的煤氣竈熱饅頭,光頭坐在他們家裡修電視機,見他專心致志的樣子,好像真的會那麼一兩刷子一樣。
“哎。新來的哎!”
老頭擡起頭看着從門口走過的衆人,喊道:
“小夥兒,你們打哪兒來啊,你們那邊的情況咋樣啊?”
張狗剩在那裡搞怪道:
“我們自東土大唐來往西天去!”
“閉嘴,不好意思,我侄子喜歡亂開玩笑,我們來自絡石市。”
“哦?”
光頭拍了拍電視機,那臺原本只會佈滿雪花的電視機突然發出了一個信號,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上面播放的竟然是盛唐共和國總統的告全國人民書,只見總統大人正襟危坐地坐在電視前,一臉嚴肅地念着:
“在這個危難時刻,我們不應該慌亂,更不應該互相埋怨,我們應該攜起手來共同對抗那些妄圖破壞我國安定團結的暴亂分子,我已經讓各省市各地區都啓動了一級應急預案,軍隊很快就能平息這場暴亂,希望大家暫時忍耐,在家中鎖好門窗,準備好足夠的糧食和水、等待軍隊的救援,另外,我允許所有共和國的公民都拿起武器,對抗這些暴亂分子。。。。。。”
“暴亂分子,暴亂尼瑪比!”
光頭氣的差點把電視機推到地上,正在熱饅頭的老太婆趕緊把他拽住,說:
“長鳴、你又在發生瘋,你花了兩個小時才把這電視修好,現在又想砸了它嗎?”
光頭痛苦地指着電視機裡還在不斷吶喊,妄圖喚起羣衆覺悟的總統大人說:
“媽,你聽見了,你聽見這個狗孃養的說什麼了,他說是暴亂分子,我去tm的暴亂分子,暴亂分子會把小云咬死,會把她的腸子逃出來吃掉!這就是謊言,就是tm的最大的謊言!”
老太婆一把抱住兒子,三十好幾的李長鳴在他媽懷裡哭的跟個淚人似得,老頭無奈地搖着頭對張虎恩說:
“我們也是絡石過來的,可惜我兒媳婦沒逃出來,連孫子都沒給我生一個就死了,哎,那可是花了很多錢才娶回來的媳婦啊。”
張虎恩一行人一臉擰巴地盯着這個老頭,心裡想着:這tm都什麼人啊?
張虎恩看了看李長鳴的狀態,發現這個傢伙竟然是個搞手機修理的,屬性不算奇葩,不過靈巧竟然有20,生存最佳職業是通訊兵或者電氣設備保養員、或者小電器發明者。至於他的老爹老孃就比較坑了,屬性比常人要弱(老年人嘛),也沒有什麼好的潛意識和特殊的生存技能。
不鹹不淡地安慰了一家人幾句,他們在外面的走廊上重新分配了一下房子,他們大人帶小孩一共8個人給了四間房,兩家人分別住了一間,狗剩和文少正住一間,至於李長鳴那間,看他情緒不穩的樣子,就讓他一個人待着算了。
此時距離病毒爆發時間還有不到1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