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找鬼,鬼會來找你。
第二幕的帷幕拉開,歐陽珊的位置被一個金牌現場導演給頂下來了,對於第一幕造成的崩壞,導演組對她進行了處罰,不過人家畢竟才從導演系畢業,人年輕不懂事,倒也沒有因爲這點就開了她,張虎恩所帶來的效應風暴還在繼續,涌入的觀衆和演員越來越多,讓大夏恐怖合集公司的收益直接超過了過去十三年的總和。
這一天,範夢琪又一次來到了聖山寺,她可不是來燒香拜佛的,她和這裡的沙彌們已經成了熟人,和門口的知客僧打了招呼就朝着張虎恩所在靜室走去,張虎恩總是將房間收拾的很乾淨,地面纖塵不染,這是很讓人舒服的,至少在範夢琪看來,他是個可靠的居家男人。
範夢琪推門進來的時候,他正在翻看一本佛經,打從碑木鎮回來後,他們的老房子就被拆掉了,得了一些補償款的兩人也沒有別的去處,索性就聽了張虎恩的建議,去市裡的出租屋住下,可是隻住了半天,張虎恩就搬到了聖山寺,按照他的解釋來說,就是這次恐怖的事件爲他打開了一道門,一道以前做夢也不敢想的門,爲了能夠更好的活下去,他需要多與聖山寺的得道高僧們接觸,修煉佛法或許能夠驅逐世間的邪惡。
範夢琪深怕他就此遁入空門,斬斷紅塵了,她堅持每天都過來給他送飯,盡整些大魚大肉,還帶一瓶酒過來,怕的就是他看穿煩惱,剃個頭出家。當然她不敢明目張膽地提着塑料袋進來,爲此還專門請了一個紅木的齋飯飯盒。掛着羊頭賣着狗肉。
“在看什麼啊?”
“地藏經,順便整理一下往年的報紙,看看有什麼值得關注的靈異事件沒有?”
“還在操那個心幹嘛。我們好不容易纔從麻山村那個鬼村出來,難道你還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了。”
他讓範夢琪坐下。自己也坐下開始從飯盒裡取出今天的午飯,兩隻碗,兩雙筷子,兩個小酒杯,一碟清悶燒大蝦,一盤麻辣紅燒魚,一碟炒雞蛋,一碟香菇菜心。一煲雞湯,乘上兩碗白米飯,相視一笑就可以開動了。
“我有預感……”
張虎恩吃了一塊範夢琪給他塞過來的魚肉,說:
“咱們今後恐怕和這些事情脫不了干係了。”
“我去清風觀求了兩道護身符,給你戴上。”
“那是道家的東西,怕是會和佛家的東西相沖!”
“靈驗就行,管他衝不衝呢。”
範夢琪掏出一個小黃紙折成的吉祥符放進張虎恩的上衣口袋裡,她這幾天哪裡還有什麼心思複習,早被麻山村鬧鬼事件給整的焦頭爛額了,反正拆遷款給的還算豐裕。於是在市裡的道觀、寺廟,尼姑庵裡面亂竄,但凡人家說靈驗的法器都給整上一套擺在家裡辟邪。
“琪琪。你這樣浪費錢可不好,你不是還要上大學嗎,到時候學費都湊不出來了。”
“沒事,沒錢不是還可以找你嗎?”
張虎恩一撇嘴說:
“我又不是大金主,你找我幹嘛?”
範夢琪放下碗,撤了一張衛生紙擦了擦嘴,把腦袋湊到張虎恩的腿上,像小貓一樣縮在他懷裡說:
“我認定你了,你可別想撇下我不管。在你這裡我至少還能感到溫暖……別住在和尚廟了。跟我回家吧!”
“阿彌陀佛!”
門外傳來一聲佛號,聖山寺的老和尚。主持秀光大師走了進來,範夢琪連忙胡亂地開始收拾碗盞。秀光大師微笑着走進來,擺手道: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女施主何必在意這些表象呢?”
說完大師就笑眯眯地坐在門口的地上,張虎恩喝了一杯酒後,說:
“大師,今日爲何有空過來啊?”
“苦水河,麻山村,那邊的同道已經傳話過來,讓我去一趟,以化解滿村的戾氣啊。”
張虎恩一聽,笑道:
“這算是等到人都死亡了,警察纔出場的意思嗎?”
“阿彌陀佛,張施主你心裡的怨恨還是沒有化解啊,貧僧已經給施主你解釋過很多次了,若貧僧貿然前往,只會越權處置,到時候同道打上門來,壞了兩省同門的規矩啊。”
“除魔衛道可是你們出家人的本分啊。”
“那只是小說演義,其實各行各業都有各自的規矩,壞了規矩就很難辦事了。”
“看來你的六根不淨啊,大師。”
“施主教訓的是,貧僧此次遠行,怕是三兩日回不來了,說來慚愧,聖山寺上下衆多僧侶,卻沒有一個人有施主這般悟性,我不在時,還請施主多爲照拂一下?”
張虎恩一聽笑了:
“有工資嗎?”
“施主,你這是爲難貧僧啊,不若貧僧送你一件法器如何?”
好大的手筆,之間秀光大師摸出一個十字降魔杵來,這東西一看就不是凡物,比那些香火處賣的普通貨色要精細多了,而且表面有一層如玉光澤,想來是大師一直帶在身邊,以佛法溫養出來的高檔貨色。
“如此,我就卻之不恭了。”
張虎恩笑嘻嘻地接過,誰知道大師立刻又從寬大的袍子裡摸出一封信來遞給他說:
“如此,也請一併笑納吧。”
“哎哎哎,大師,你……”
秀光大師又宣了一聲佛號,溜走了,張虎恩看着手上的信封,覺得自己被老和尚帶坑裡去了,拆開來一看,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弟子頓首擺上:
弟子鄭思聰,早年隨家師拜見過師尊,後一心向善,多做善事,近日在z市市郊連水路117號購得別墅一棟,心中甚爲歡喜,但入住月餘後,來了一邋遢道人在門前搖頭不已,弟子詢問之,其只說‘劫難將至’後走脫,弟子追之不及,心中甚爲惶恐,後又找來一些同門查探,皆不知所云,故而煩請師尊遣來師兄查探,以解弟子心中之結,另附上龍卡一張,內有弟子誠心孝敬之香油錢10萬。密碼123456。”
“卡呢?”
張虎恩抖了抖信封,發現信封比臉還乾淨,張虎恩氣的走出去找老和尚,知客僧只說主持出去雲遊去了,已經坐上了人家來接的四個圈兒跑了。張虎恩氣急敗壞地回到靜室,發現範夢琪正在反覆地看那封信,便道:
“不去,打死也不去,老頭子只顧着自己賺錢,還吝嗇地一毛不拔,讓我們去給他消災解難,端是打的好主意啊。”
“我想咱們不去不行啊。”
範夢琪將信件朝下攤開擺在桌上,只見信封背面開始慢慢變化,一些墨跡開始從紙上滲出來,組成了一片細小的文字:
“應邀者名單:張虎恩、範夢琪、林斌、趙陽、張春龍、劉夢涵、苟武陽、劉偉燁、葉華然、吳萌、孫甜甜、田金輝、舒重、張婉然。”
張虎恩大喝一聲:
“大膽孽畜,竟敢騷擾佛門清淨!”
張虎恩拿起旁邊的金鉢朝着信件上一扣,嘴裡念着般若波羅蜜,捏着敲木魚的犍槌灌注了佛家念力朝着金鉢敲去,每敲一下,那裡面就傳來一聲尖叫,敲到第三下,金鉢下面就散逸出了一絲黑煙,張虎恩朝着黑煙輕飄飄地吐出了一口飽含念力的氣息,那黑煙就在空中自然起來,瞬間變消逝地無影無蹤。
範夢琪拿開金鉢,見信件完好無損,只不過背面的字跡已經全部消失了。她好奇地問:
“是什麼鬼?”
“我哪裡知道,我又不是專業人士。”
“但我爲什麼覺得你比很多專業人士都要專業呢?”
“老和尚說了,我與佛有緣,想來這些都是受了佛祖的庇佑吧。”
範夢琪把臉一虎,不高興地搶走了張虎恩手中的犍槌,賭氣道:
“佛祖佛祖,你整天就知道唸佛誦經,我看你快剃度出家了吧?”
“幹嘛呢,多學點對你我都有好處,我可過不慣出家人的那種清淡生活,人生嘛,還是好酒好肉,醉臥美人膝,醒握殺人劍來的暢快。”
“哎喲,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說你一個窮鬼,一天到晚盡做白日夢呢?”
“我沒有啊……”
張虎恩坐好嚴肅端正對範夢琪說:
“我覺得吧,這除魔衛道雖然是生死攸關的事情,不過你看看人家秀光老和尚,還沒出手呢就白賺了10萬大洋,你說我要是從他這裡學完了全套的除魔手段,再打出去名號,那我還不是分分鐘幾百萬的身價啊?”
張虎恩這樣一說,姑且不論範夢琪怎麼想,那邊廂的現場導演直接就嚇尿了,這是要幹什麼?前面剛整rita了一部片子,還沒有絲毫的恐懼和後怕,現在還打起了搞除魔產業的主意,這是要把大夏恐怖合集公司往絕路上逼嗎?
現場導演立刻嚮導演組反映了這個情況,大夏恐怖合集公司立刻做出了應對計劃,給他們加難度,把他們往死裡整,雖好把張虎恩這個跳的最兇的傢伙給滅了,也好讓他知道咱們大夏恐怖合集公司是不容他隨便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