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常靜和董婉清這種,從小就在優渥家庭當中,對於金錢的概念其實十分單薄。
並不會像林燁一樣,對於金錢有一種必不可少的執念。沒有足夠的金錢,就沒有足夠的安全感。
可偏偏也是她們這樣不在乎金錢的態度,反而會在落難的時候,更加痛徹心扉的體會到“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窘境。
對於從前的常靜來說,別說是五萬塊了,就是一百萬,又算得了什麼呢?
但現在卻爲了區區五萬塊,而被迫要答應那樣過分的請求?
甚至,爲此要自尋短見?
回過頭來再看看,常靜真的是覺得自己太傻太傻了,難道說她常靜的命,就只值那五萬塊麼?
很多時候,人都是這樣,陷入某種困境的時候,總覺得是已經回天乏術,根本不敢去面對這件事的後果,往往會選擇逃避,甚至是以死亡作爲終結性的逃避。
但是,往往等到事後,都會忍不住罵自己是一個“大傻叉”,怎麼當初會爲了這麼一點事兒而尋死膩活呢?
“靜姨!你不要死,答應婉清,以後再也不要想不開,好不好?”
董婉清是淚眼汪汪,哭得都哽咽了。
她將頭深深地埋進了常靜的懷裡,兩隻手卻是緊緊地將她整個人抱得緊緊的,似乎生怕稍微放開一點就會再次失去常靜一般。
“放心吧!婉清,靜姨再也不會那麼傻了。而且,今天我算是已經死過了一次,是那位小同學救了我,賦予了我新生。我便不能辜負他的一番苦心,現在開始,以前的那個常靜徹徹底底的死了,活着的是一個全新的常靜。”
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常靜的兩隻眼睛是綻放出了一種充滿生機和希望的光芒來的。
連董婉清都忍不住被驚豔到,暗道:“靜姨今天,變得好不一樣。”
不過,聽到剛纔常靜提到的“小同學”,董婉清便忍不住問道:“靜姨,救你的這個小同學到底是誰?婉清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常靜便細心地將今天車禍的所有細節都如實和董婉清說了一遍,尤其是林燁在打完她巴掌之後,所說的那一番話,常靜覺得也應該讓董婉清聽一聽。
變身?
力大無窮?
還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
董婉清忍不住有些心驚,按照常靜這樣的描述,如果是真的,那這個不知名的小同學簡直是……如神一般。
而且,董婉清也注意到了,今天靜姨從外面回來,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戴着口罩,而是完完全全以本來面目示人,毫不在意那臉上可怕的疤痕。
“靜姨,你的臉……聽了那個小同學的話,現在就真的不戴口罩了?”董婉清還是有些怯生生地問道,因爲她也知道常靜最不喜歡別人提到她的臉。
但是,說到這個,常靜卻是沒有絲毫的閃躲和心虛,直接倘然說道:“是的!婉清,現在戴不戴口罩,對我並沒有很大的影響了。我要做真實的自己,不戴口罩,是因爲我無畏別人的目光。戴着口罩,也只是因爲我不想引起太多的關注。我的臉上有疤,但是我的心裡面,已經沒有這塊疤了……”
董婉清非常驚訝,常靜竟然能夠說出這一番話,這就說明她徹底地將臉上疤痕所帶來的心理創傷徹底地放下了。
十多年都沒有做到的事,那個救人的無名小同學,竟然一番話就讓靜姨徹底地放下了?
“說不定,這位小同學,還真是上天派來拯救靜姨的神仙吧!就好像……嗯!就好像屢次來救我的林燁一樣……”
說到這個小同學,董婉清卻是在腦海當中想到了林燁,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甜蜜的微笑來。
林燁救自己,和那個小同學救靜姨,不正是有異曲同工之妙麼?
董婉清忍不住感慨,自己和靜姨二人,雖然遭受了諸多的不幸,但是老天爺卻始終還眷顧她們,派來了這麼兩個“神仙”救她們……
……
嘩啦啦!
二人簡單的弄了吃的後,董婉清在浴室洗澡。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兩個咬痕,忍不住皺眉感嘆一聲:“怎麼回事?顏色怎麼又深了?這……這樣下去,豈不是要變成兩塊烏黑的疤痕?那多難看啊!”
其實,這兩個咬痕並不是一瞬間就出現的,早在前些天第一次感受到胸前一痛開始,董婉清便發現一邊胸前有個大大的咬痕。
就是那種人長大嘴巴,上下兩排牙齒的痕跡甚至都能清清楚楚看到的那種咬痕。
只不過,當初是淡淡地,不認真看根本就看不出來,董婉清的注意力也完全在腫瘤癌症上,哪裡會去在乎一點淡淡地痕跡呢?
可是,在從手術檯下來,徹底地痊癒之後,這兩個咬痕的顏色便越來越明顯起來,幾乎是一天就重一個色調,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豈不是再過些天就要完全變成烏黑一塊了。
本來,芭蕾舞的小天鵝服裝,是能夠完全胸型罩住的,可是偏偏這個咬痕特別大,就是人張大嘴巴咬包子或者蘋果的那種,下排齒痕在胸型裡面,上排齒痕卻已經在上部了。
所以,在這大熱天,董婉清甚至連領口稍微大一點的襯衣都不敢穿,生怕被人不小心就看到了那兩排咬痕。
“這……這真的就是人牙齒咬過的痕跡啊!”
董婉清對着鏡子,在燈光之下,蹙着眉頭非常認真地查看起了這兩邊各兩排咬痕,因爲痕跡加深,她就更看得一清二楚了。
一排一排,一個一個的牙齒痕跡,簡直就好像是剛剛咬上去似的。
甚至,董婉清都能夠看到,這上排齒痕左數過來的第二顆牙齒後面,缺了一顆,留下了一個空白的痕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本來我還以爲用了一些祛除疤痕的藥膏之後,這痕跡都會淡化甚至消失的,但是現在這樣……我還怎麼上臺跳芭蕾啊?”
董婉清想到芭蕾舞表演的事情,就更加心煩,但是今天常靜的事情,又讓她陡然有些豁然開朗起來。
“可是,靜姨連臉上那麼一大塊的疤痕,都能夠視而不見不再害怕別人的目光。我只是單純的表演跳舞而已,難道也要害怕別人看到這兩道痕跡麼?靜姨能夠這麼勇敢的面對和倘然接受,那我呢?我能夠做到和她一樣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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