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喝，林燁……”
方玉雪喝起酒來，非常猛，一罐一罐下肚，絲毫都不含糊。
倒是林燁，並沒有經常喝酒，喝了兩罐之後，就已經覺得肚子漲漲的了。
“方老師，你少喝一點。”
林燁自己喝不下，也搖搖晃晃地勸方玉雪少喝一點。
“你別管我！誰都不要管我……我自己的人生，我要自己做決定。”
啪的一下，方玉雪將林燁的手給打開，然後醉眼朦朧地看着林燁，又十分語重心長地說道：“是林燁呀！你的成績要抓緊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英語特別差特別差啊！”
“啊？方老師，怎麼說到我的學習上了啊？我知道呀！不過，你放心……”
“我放心什麼？我說過你多少次了。每次都一樣沒有起色，你看看你……上高三以來，一點進步都沒有。”
一邊拿着一罐啤酒，方玉雪一邊走到客廳的辦公桌前，啪的抓起了一個檔案袋，甩給了林燁。
“這是什麼？”
林燁也有點頭暈腦脹，不過他還好，喝得不多。
打開檔案袋以後，林燁卻是驚呆了。
只見，這個檔案袋裡面，放着的所有資料都是關於林燁的。
上高三以來每一次英語試卷和小測的成績，還有一份似乎是最近纔剛剛寫的文檔，記錄的都是林燁在英語這門科目上的薄弱點，同時還給他擬定了一份個性化的複習大綱和方案……
“這……方老師一直以來都是在特別關照我？還單獨爲我一個人制定了十幾頁的複習計劃？可我過去卻一直覺得她是在故意針對我……”
看到這些東西，林燁腦海當中開始慢慢回想起來。
多少次英語課自己打瞌睡被方玉雪叫起來，下課了被她叫到辦公室，還有好多次放學被單獨留下來……
其實，都是方玉雪在給他開小竈，每一次耐心地給他講解那些天書一般的語法知識，甚至還有答題的一些小竅門，還每天盯着他抓英語單詞聽寫……
然而，過去不懂事的林燁，卻一直以爲方玉雪就是故意看他不爽，每次都針對他，絲毫不覺得這是方玉雪在給他開小竈，還每次都能逃就逃。
這一刻，看着已經酒醉微醺的方玉雪，林燁心裡面涌現出了一股深深地歉意和感動。
“方老師，對不起！我沒有能領會你的好意，甚至還曾經在心裡面怨過你。”
“你沒有對不起我，林燁，你是對不起你自己，對不起你的父母……”
方玉雪半醉未醉，看着林燁又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意，“你知道老師爲什麼特別照顧你的麼？”
“嗯？爲什麼？”林燁也很奇怪。
“還記得剛上高三的時候，有一次我把你母親叫到學校來的麼？”
又痛飲一口，方玉雪今天卻是毫不顧忌地說道，“你知道那天你媽媽是怎麼拜託我的麼？說你們家不容易，從農村舉家搬到城裡租房。你是你們家唯一的希望，全家人都指望着你考上大學，徹底改變家裡的情況……”
“是……是我不爭氣了。”
林燁的眼眶也忍不住紅紅的，想到當初自己考上一中的時候，父母那個高興，覺得門楣有望。
可是緊接下來，自己卻是越來越讓他們失望，甚至是……絕望。
“當時你媽媽都給老師跪下了，你知道麼？老師當時特別震撼。”
說着，方玉雪嗤笑了一聲，“林燁，你說……人要怎麼樣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呢？要如何努力才能改變現在不喜歡的生活狀態呢？”
“方老師，我知道了。我肯定會努力的，您等着看好了。”
林燁現在心裡五味雜陳，更加覺得過去那個貪玩的自己太不是人了。
不過，這個時候，方玉雪已經聽不到林燁的保證了，她一連喝了六七灌啤酒，酒精開始起作用了。
“改變！改變！呵呵！談何容易，我都逃得這麼遠了，你們還要來管我？”
“我沒有這樣的父親！從那次我追着叫你爸爸，你卻假裝根本不認識我的時候，你就也只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錢？哈哈……你以爲給我錢就能彌補一切了麼？”
“爲什麼媽媽你這麼軟弱，離開他，我們母女倆一樣能活得很好。”
“何必如此低聲下氣在趙家人眼皮底下苟活？這樣你一輩子都會揹負着罵名，被所有人瞧不起你。”
……
方玉雪撒起了酒瘋，把心中那淤積的所有的不滿都發泄了出來。
“方老師，你醉了。”
林燁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她，卻根本無從安慰。
“我沒有醉！我還能喝……”
說着，方玉雪又開了一罐啤酒，但是正要往嘴裡灌的時候，卻暈暈乎乎地倒了下去。
嘩啦啦……
啤酒就這麼全倒在了胸前，把那本來就寬鬆略透明的家居服給溼透了。
“方老師！”
林燁趕緊上前去，把啤酒罐給拿開，從旁邊抽了一疊紙，去擦拭方玉雪胸前的啤酒。
峰巒起伏，一股溫熱的柔軟。
這讓林燁更加心猿意馬起來，看着躺在地上方玉雪那緋紅的臉蛋。
這樣的女人，如何能不讓人心動，又如何能不讓人心疼呢？
“沒想到，方老師住着這麼好的房子，開着那麼好的車，還長得這麼漂亮，被那麼多有錢的公子哥追求……但是，她卻一點都不快樂。她的心裡面，比任何人都覺得苦悶……”
對於方玉雪剛纔所發泄的那些痛苦，林燁有一種感同身受的難過，胸前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來。
然而，此時的方玉雪，已經沉沉地躺在地上睡過去了。
“方老師！方老師！你不能就這麼躺在地上睡……會着涼的！”
林燁推了推方玉雪，但是方玉雪卻只是嗯哼了兩聲，並沒有醒過來。
沒辦法，林燁只能夠支撐起身體來，勉強將方玉雪整個人給抱了起來，就是公主抱的那種。
喝了酒以後的方玉雪，身體更是一股滾燙滾燙的氣息，那幽蘭一般的體香，混着酒精地味道，就直往林燁的腦門衝。
“不行！林燁，方老師這麼關心你照顧你，你怎麼能有這些想法？怎麼能趁人之危呢？”
抱着方玉雪往她的閨房去，林燁狠狠地鄙視了自己那原始的慾望一番。
“喵嗚……”
小奶貓嘟嘟也跟着追了進來。
“嘟嘟，我不在，你要看好方老師，知道不？”
林燁將方玉雪輕輕地放在了牀上，他自己也有些搖搖晃晃，叮囑跳到牀頭的小奶貓嘟嘟道。
“喵嗚！嘟嘟知道！嘟嘟會看着玉雪媽媽的……”
小奶貓很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好像是忠誠的衛兵一樣，就這麼盼着身體，趴在了方玉雪的牀頭，
“乖乖的……”
看着躺在牀上嫵媚萬分的方玉雪，林燁最後嚥了下口水，然後毅然地轉身離開了。
下了樓，出小區，這麼晚沒有公交車，林燁只能很奢侈地打車回到了自己家樓下。
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雖然還不算太晚，但這個時候滿身酒氣地敲門回家，林燁僅有的理智告訴他，這絕對是死路一條。
“不管了，爬樓回去。”
腦袋有點濛濛的，林燁還是決定爬樓回去。
自己家在三樓，不算太高，以前林燁經常半夜跑出去上網，也經常從衛生間那邊的窗戶偷偷爬上爬下，所以路線還是比較熟練的。
蹬腳，踩在水管上，林燁兩隻手猛地一給勁兒，就蹭蹭蹭上到了二樓。
不過，當林燁再繼續往三樓爬的時候，他明明是瞅準了自家衛生間的窗戶，是在左手邊的，可是晃了晃暈乎乎的腦子，他就搞錯了方向。
向上爬！
抓住杆子！
打開窗戶……
往裡面猛地一翻身，進去了！
落地！
然後一個完美的轉身……
“啊！”
一陣熟悉的尖叫，林燁頓時酒就醒了大半。
他以爲自己是爬回了自家衛生間，卻搞錯了方向，竟然躥到了隔壁美女房東卿姨的衛生間來了。
更尷尬的是，此時卿姨正好在淋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