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校長嚇了一跳,問道:“爲什麼?我們又沒得罪你們!”
老者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你們是沒得罪我們,可是,從蜻蜓山下來的人都會害人,而且,遲早都會死。與其這樣,還不如殺死了,免得害人!”
路校長還想和老者爭辯什麼,我一把將他拽到身後,問老者:“老伯,您能不能跟我具體說說,從蜻蜓山下來的人怎麼害人?”
沒等老者回答,一強壯的中年男子手持鐮刀走上來,對老者說:“虎伯,別跟他們廢話那麼多了,反正咱們又不會讓他們活着離開,乾脆讓他們死個痛快!”
老者點點頭,對我和路校長說:“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說話的機會,你們倆死之前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大聲說:“在你們動手之前,請告訴我們,從蜻蜓山下來的人怎麼會害人?”
“少廢話,拿命來!”中年男子一下衝上來,舉起鐮刀劈頭蓋臉朝我砍來!
中年男子這一鐮刀來得很突然,我下意識地往旁邊縱身躍開,躲過他的突然襲擊。中年男子顯然不把我殺死不善罷甘休,一刀落空,轉身又朝我砍來。
沒等他的鐮刀落下,我伸手緊緊抓住他握刀的手腕,不讓他手中的鐮刀落下。抓住中年男子的手的時候,我忘記了自己有強大的內力,一下使出了七八成的功力。只聽到咔嚓的一聲響,中年男子的骨頭大概被我捏破,他發出極其悽慘的叫聲。
其他人見狀,怒喊着要攻上來。這個時候,我沒時間去跟他們解釋什麼,他們估計也不會聽!
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奪下中年男子手中的鐮刀,扼住他的喉嚨,衝即將圍攻上來的人羣怒吼道:“你們全都給我退下,不然的話,我就捏死他!退下,叫你們退下,聽到沒有?”
那羣人情緒更加激動了,怒吼着,要是我敢動中年男子一下,他們就將我和路校長剁成肉醬喂狗。我心裡一陣冷笑,我又不是軟柿子任憑你們怎麼捏!
老者見狀,轉過身面向着人羣,喊道:“你們都給我退下!”
老者顯然是村裡有威信的人,人羣聽老者這麼說,一下子就退回了原位。
老者轉過身,對我說:“小夥子,你都看到了,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倆會瞬間沒命的,識相的話,乖乖把他給放了!”
我掃視了一眼人羣,說:“我放了他可以,但是,你們不許傷害我們,放我們走!怎麼樣?”
老者沉默不語,一副很爲難的樣子。他身後的人羣聽我這麼說,頓時羣情激昂,大聲喊道:“虎伯,別聽他的鬼話!從蜻蜓山下來的人都是禍害,殺了他!”
良久,老者深深嘆息了一聲,說:“小夥子,實話跟你說吧,我是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回去之後,要不了多久,也會死去,而且你還會害你身邊的人。所以,我勸你還是別再抵抗了。你的抵抗是徒勞的,其實,你本來就不該出來!”
聽了老者的話,我和路校長面面相覷。我問老者:“爲什麼這麼說?我們倆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爲什麼說,不久之後,我們倆都將死去,還會害死身邊的人?”
老者臉上掠過一絲惶恐,說:“你問我爲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吧!”
老者打住不說,擡頭看了看天空,目光飄得很遠,神情惶然,彷彿沉浸在可怕的往事之中似的。良久才把目光轉向我,說:“很久以前,蜻蜓山是一座美麗的山,我們村的村民經常到山裡砍柴打獵,這座大山滋養了我們村不知道多少代人。後來,有一天,我們村一個壯漢進山打獵,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循聲望去,發出哭聲的竟然是一隻長着人臉的蜻蜓!壯漢感到很奇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蜻蜓呢?就在壯漢發呆的時候,突然,地面上出現了許多吃人的怪蟲。壯漢狂奔,跑回到村子的時候,一隻腳的腳掌被啃了一大半。”
頓了頓,老者繼續說:“壯漢以爲撿回了條命,誰知道,不久之後,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他死了。死的時候,身上有三個窟窿!跟他有過身體接觸,哪怕是握手的人也死了,身上同樣有三個窟窿!”
“後來,類似的事情又發生了很多起。所以,我們村流傳下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只要是從蜻蜓山上下來的人,我們都將殺死,不留活口,你們也一樣。這種行爲看似殘忍,但其實是爲你們好,爲你們的親人好!”
聽完老者的講述,我只覺得頭皮發麻,如果真的像老者所說,那別提有多恐怖!我和路校長好不容易纔逃下山,難道還是難免一死?我真的很懷疑老者的話,我和路校長現在可是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怎麼會幾天之後突然死亡?
還有,那名中年婦女上山救了我們,如果我們有事,那她豈不是也有事?她好像很瞭解磁鐵蟲,很瞭解那座山似的。她都不怕,我們怕什麼?
“老伯,您說的是過去的事,事情隔了這麼多年,那個可怕的死亡詛咒應該失靈了。您的擔心該不會是多餘的吧?您看我們倆這不好好的嗎?”我說着,在老者面前活動了一下手腳,意在告訴老者,我們倆身體沒問題。
老者冷笑了一聲,說:“死亡詛咒不會失靈!不久之前,類似的事情纔剛發生!災難降臨後,誰都希望自己是幸運兒,誰都希望自己沒事!可是……”
路校長和我對視了一眼,臉上滿是驚恐。我縱然經歷過再多的事情,也禁不住心底冒出寒氣,畢竟這關係到我的生命。之前,我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麼牽掛,死了不足惜。可是,不久之前,我得到了關佳佳的愛情。在沒有消除關佳佳對我的憤恨之前,我不想突然離開這個世界!更何況,螻蟻且貪生!
沉默良久,我問道:“老伯,難道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這樣的恐怖結局嗎?”
老者說:“要是有什麼辦法可避免,我們還會在這兒這麼對待你們嗎?我們又不是殺人狂魔!”
路校長打斷了我和老者的對話,說:“老先生,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就算我們倆中毒,醫生會把我們體內的毒素給化解掉的,不用你們擔心!怎麼死是我們的事兒,我們又沒害你們,你們幹嗎非要將我們置之死地?”
我覺得路校長的話很有道理,接過他的話說:“是啊!老伯,您沒聽說過嗎?片刻的生命也是生命,就算未來要死,我們還可以多活幾天。你們謀殺我們,豈不是很殘忍?我們又沒做出傷害你們的事!”
老者指着中年男子,厲聲說:“你還說沒做傷害我們的事?你看看,你手裡捏着的是什麼?”
老者這麼一說,我才記起自己扼住中年男子的喉嚨。
沒等我發話,中年男子突然流出眼淚來,他衝老者哭喊道:“虎伯,反正我是活不成的了,你還跟他們囉嗦什麼?快讓鄉親們殺死這兩個混蛋!”
中年男子這麼一叫喊,老者身後的人羣又騷動起來,激憤地怒吼着,要老者下令,他們馬上衝上來將我和路校長殺死。
老者看着中年男子,眼裡有淚花閃爍,遲遲不肯下命令。我明白他的心思,只要他一聲令下,他身後的人羣將衝上來,將我、路校長還有中年男子都砍死。老者捨不得的不是我和路校長,而是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