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驚恐地大叫起來:“佳佳,小心!”
我思忖着,要不要躍過去將關佳佳給拉住,卻見關佳佳手上加大力氣,終於牢牢抓住古藤,穩住了身子。我舒了口氣,按着猛烈跳動的胸口,心有餘悸。我們倆現在距離地面已經有幾十米高,關佳佳要是掉下去,那肯定是必死無疑!她要是出了事,我哪裡還有勇氣活下去?
驚魂未定,我看到那條巨蟒仍然在朝關佳佳爬過去,頓時努從心起。這混蛋難道還有智慧不成,知道我不好欺負,去欺負關佳佳?
我凝神運氣,聚氣於雙掌,猛然對巨蟒拍出。無比凌厲的掌風擊中巨蟒,只聽到噗的一聲悶響,巨蟒的腰活生生被我打成了兩段。蛇尾那一段擦着古藤的葉子沙沙地往下急劇地掉落,蛇腦袋那一段竟然還繼續往前爬,舌頭依然還滋滋地吐着信子。
我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段視頻,有個廚師宰殺眼鏡蛇,一刀將眼鏡蛇的蛇頭砍掉。他以爲眼鏡蛇已死,於是伸手去撿蛇頭,想扔進垃圾桶裡。卻不料,眼鏡蛇的斷頭竟然還有意識,還有攻擊力,它猛然張嘴,狠狠地咬了廚師一口,並將毒蛇注射進去。廚師當場中毒,因爲送醫不及時而斃命。
眼下,這條巨蟒帶着腦袋的半截身體還能爬行,它完全有可能爬到關佳佳身邊,攻擊關佳佳。我不敢掉以輕心,拔出一把尖刀,對着蛇腦袋狠狠地扔過去。
尖刀嗖地一聲,帶着無比凌厲之氣飛過去,噗的一聲,沒入蛇腦袋。巨蟒斷掉的半截身子,使勁地掙扎了幾下,也擦着古藤葉子,沙沙地往下掉。
危險終於解除!我長長地舒了口氣。
經過一戰,我和關佳佳都有些累了。兩人停下來,喝了點水,吃了點東西后再繼續往前爬。擔心關佳佳再次遇到巨蟒,我不敢讓她跟我並排爬行,而是讓她跟在我下面爬。
這時候,越往上爬,越能感覺到古藤的粗大,它們纏繞在每一棵樹上,將樹與樹之間的空間擠滿,只留下拳頭般大小的縫隙,形成了一道高大的天然屏障。即便是空氣也很難透過,更別提人了。要想到達藤牆的那一邊,只有攀爬過去!
藤牆表面凹凸不平,加上有古藤抓着,攀爬起來倒不容易滑落,但很費力。每爬上去一米多,我和關佳佳必須停下來休息片刻。
不知過了多久,我和關佳佳終於氣喘吁吁地爬到了“牆頂”,亦即樹頂。像樹幹一樣,樹頂也被粗大的古藤佔領,許許多多的古藤交織在一塊兒,像一張巨大的網,將衆多高大的古木給罩住。
在“牆頂”,仰頭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彷彿伸手即可摘到。風陣陣吹過,涼颼颼的。藤牆是如此地高,以致於我恍惚地覺得,自己正懸掛在深藍的夜幕上。
“佳佳,咱們終於爬到牆頂了!”我長長地舒了口氣,心情微微地激動。
“嗯!”關佳佳的心情像我一樣激動,她仰頭看了看深藍的夜幕,說:“這上面的風景真的好美麗!”
“是啊!”我感嘆地說:“要是這幢藤牆被開發成旅遊區,肯定能吸引來很多遊客!”
“咱們要往前走多遠才能翻過這堵藤牆呢?”關佳佳問。
“這個,不知道呢!”我說。
我往前看了看,只見藤牆牆頂好像寬廣的海面似的,無邊無際地向前延伸,剛剛還欣喜激動的心情頓時變得沮喪起來。如此寬大的“牆頂”,要走到什麼時候才能走過去啊!
我發愁的時候,關佳佳突然尖叫起來:“海名,你看!”
順着關佳佳所指的方向看去,天邊掛着美麗的雲彩,鮮豔的朝陽正從雲彩裡露出半張臉,散發出絢爛的光芒。這絢爛的光芒,將周邊的雲朵染得美不勝收。
藤牆牆頂滿是沾着露水的綠葉,被陽光這麼一照,頓時閃閃爍爍,好像掛着千萬顆寶石,又好像千萬支蠟燭在燃燒。一陣晨風吹過,一片綠色的海洋向前翻滾!
“太美了!”我由衷地讚歎道。
“是啊!這樣的景色,我可從來沒見過!這趟爬牆,哪怕是死也值了!”關佳佳說。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佳佳,不許說不吉利的話!咱們一定會沒事的!”
關佳佳拿開我的手,嘴巴一噘說:“我就要說!你沒聽說過置之死地,向死而生嗎?只有斷了生的念頭,把死亡不當回事了,人才有拼搏精神,敢闖敢拼,才更容易取得成功!”
關佳佳的一番話好像醍醐灌頂似的,使我一怔:“佳佳,你說的很有道理!讀書跟不讀書就是不一樣,像我,早早退學,哪兒懂這麼深奧的人生道理啊?”
關佳佳戳了一下我的腦袋,嗔道:“你就裝吧,你!你懂得也不少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管從事什麼行業,只要努力幹都會有出頭之日!在點痣這行,我覺得,你快成專家了!”
“佳佳,你就別誇我了!你再誇我,我就覺得你像是在嘲笑我了!”我不好意思地說。
我和關佳佳隨便找了根古藤,坐在上面,就着礦泉水吃隨身攜帶的乾糧。
休息了大概十幾分鍾後,兩人繼續出發。本來,我們已經在牆頂,應該不用再攀爬,而應像在地面一樣行走。
但是,跟藤牆相比,牆頂的古藤不是那麼細密,中間有許多孔洞,一旦不小心,將很容易從孔洞掉下去。藤牆如此之高,林間又如此黑暗與密緻,要是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我和關佳佳只好抓着古藤,匍匐前進。茂密的藤葉,輕撫着我們的周身。我感到自己彷彿是一隻古猿,毫無意識地爬行在莽莽林間。藤葉間棲息着的鳥羣,受到驚動,噼噼啪啪地衝天飛起,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驚叫聲。
爬了一會兒,我突然感到鼻子奇癢無比。用手使勁抓了幾下,沒料到,鼻子更癢了,而且還擴散到臉部。這時,我才意識到鼻子必定是沾上了古藤分泌的毒液了。
轉頭看關佳佳,見她也在使勁地抓撓着鼻子。不用說,她和我遇到了同樣的問題。因爲蘭蘭之前已經跟我說過這個問題,我準備了清涼油。我拿出清涼油給自己和關佳佳都抹上,那奇癢才慢慢消除。
我和關佳佳繼續爬行。期間,我還摸到滿手的鳥屎,臭味薰得我幾欲窒息。爬累了之後,我和關佳佳乾脆跨坐在古藤上休息一會兒,吃隨身攜帶的乾糧,補充營養。
太陽爬高之後,陽光特別強烈。我和關佳佳雖然都戴了帽子,不過,大概是因爲身處高處的緣故,帽子根本遮擋不了毒辣的陽光。纔沒多久,我便感到腦袋發熱發脹,關佳佳也是如此。繼續這樣下去,我擔心,我和關佳佳會被曬出病來。
這個問題難不倒我和關佳佳!
我們倆摘了古藤上的綠葉,編織成兩頂帽子,罩在頭上。清涼的葉片能有效阻止太陽的“進攻”,我們爬行的時候,只覺得頭頂很涼爽,一點都不感到熱。
我們帶的水不多,這一路爬到牆頂已經喝了不少,太陽如此火辣,我擔心要不了多久,我們倆的水將喝完。人可以不吃,但是不能不喝,沒有水的危險,我深深懂得。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和關佳佳不得不停下來,用空瓶子蒐集葉片上的露珠。這可是慢工細活,耗費了我們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