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只見穆奶奶兒媳肩膀靠着旁邊的一棵樹,右手捂着太陽穴,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我問穆奶奶兒媳,她是不是感到頭痛頭暈?穆奶奶兒媳點了點頭,驚訝地問我:“你怎麼知道?”
我立刻大聲喊道:“快趴下,一動也不要動,不然,你也會變得像你丈夫一樣癲狂的!”
穆奶奶兒媳似乎不大相信我的話,猶豫着要不要躺下。穆奶奶對我比較瞭解,焦急地大喊着,讓她兒媳婦聽我的話。她兒媳婦這才乖乖地躺下。
我按照叔公的方法,先再三叮囑穆奶奶兒媳,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聲,也不要閉上眼睛。穆奶奶兒媳婦見我說得很嚴重,依從地點了點頭。
緊接着,我脫去穆奶奶兒媳的衣服。在這個環節,穆奶奶兒媳感到很難爲情,甚至有些憤怒。所幸,經過老趙和穆奶奶做思想工作之後,她還是順從地任由我脫去她的衣服。
穆奶奶兒媳婦的身材很棒很美,但此刻,我一心只想着給她驅陰,根本顧不上去欣賞她的*。這就好比即將進行重大手術的醫生,哪怕病人的*再美,他也不會去欣賞的。
幸好我隨身攜帶有許多咒符,除去衣服之後,我拿出咒符,從頭到腳往穆奶奶兒媳婦的*上貼上去,唯獨留下腳底的涌泉穴不貼。
咒符貼上去沒多久,我注意到,穆奶奶兒媳婦身體上各個穴位一突一突地跳動着。毫無疑問,此刻她體內的血液就好像困獸似的,使勁地衝撞着她身體的各個穴位。從她緊咬着牙關來看,她顯然在拼命剋制着身體多處劇痛。
不一會兒,穆奶奶兒媳婦身體各個穴位肌肉不再跳動,取而代之的是平靜,我注意到,穆奶奶兒媳婦使勁地瞪着眼睛,一副非常睏乏的樣子,想睡又不敢睡。
我有過同樣的經歷,能體會到她此時的感受。在這一瞬間,她要是閉上眼睛,那將永遠都醒不來。我深知此刻有多危險,一刻也不敢拖延,趕忙衝她打了個噓的手勢,暗示她,接下來還會有更痛苦的折磨,她必須繼續強忍着。
緊接着,我讓穆奶奶進屋給我拿了把尖刀。我握着尖刀,對着穆奶奶兒媳婦左腳的涌泉穴,使勁一紮,然後又狠力一拔。一股烏黑和無比腥臭的血液噴射出來。穆奶奶兒媳婦臉部肌肉抽搐成一團,卻愣是不出聲。
沒等她緩過神,我舉起尖刀,扎進她右腳腳底涌泉穴,然後像剛纔那樣,迅速而用力地拔出。同樣,一股烏黑且腥臭的血液噴射出來。穆奶奶兒媳婦緊咬着牙關,還是不出聲。我不禁暗暗佩服她,她比我強多了,要知道,當初叔公給我驅陰的時候,在最後一紮,我可是叫出聲的。
極陰之氣驅出出來,我隨後用硃砂塗抹穆奶奶兒媳婦的各個穴位,再讓她站起來。我問她,現在感覺怎麼樣?穆奶奶兒媳激動地說,現在精神比剛纔好多了。剛纔好像得了絕症似的,頭痛欲裂,四肢酥軟無力。
我指着地面上的兩灘黑血告訴她,這些血液都是被極陰之氣所污染,如果不及時驅出,她將長出三角痣。穆奶奶兒媳婦顯然還不知道三角痣的厲害,眨了一下眼睛問我,什麼是三角痣?
穆奶奶替我回答了這個問題,她告訴她兒媳婦,三角痣是絕命之痣,如果不點去人將活不了多久。穆奶奶兒媳婦驚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此時,穆奶奶兒子已經清醒過來,嘴裡罵着粗話,要我和老趙將他放出來。老趙給他鬆綁,他舉手要打老趙,被穆奶奶給攔住。穆奶奶告訴他,剛纔要不是老趙及時出手,他老婆早被他給害死了。
誰的話可以不信,老媽的話不能不信。穆奶奶兒子聽了母親的話,這才消除對我和老趙的敵意。我指着他身上的三角痣給他看,並告訴這個三角痣所預示的命運。
大概是對剛纔的瘋狂行爲有所知覺,穆奶奶兒子不再懷疑,他聽得目瞪口呆。而穆奶奶早已哭成了淚人,一個勁地要我給她兒子和孫子點痣。這是絕命之痣,我當然不會點,而且,我也不會點絕命之痣,叔公只交給我點運痣的方法。
見我再三拒絕,穆奶奶不再強求,強忍着悲痛問我,小章波行爲如此詭異和瘋狂,該如何是好?我想起金玲玲的慘死,要她一定要將章波看管好,千萬不要讓她離家半步。如果可以的話,用個鐵籠將他關起來最好。
在我和穆奶奶說話的時候,老趙這廝竟然分別拿起小章波父子的手掌來看掌紋。這父子倆都長有三角痣,一不小心很容易被極陰之氣入侵,我很是爲老趙擔心,幾次給這廝遞眼色,這廝竟然裝作沒看到。
從穆奶奶家出來,老趙告訴我,剛纔他給穆奶奶兒子和孫子都看了手紋,這父子倆的生命線很長,而且耳朵又很長很厚,這也是長命的標誌,這父子倆肯定死不了,他們一定有救的!
我當然不服,告訴老趙,除非有人給他們把三角痣點去,不然的話,他們父子倆肯定會死的。
老趙很不服氣說:“臭小子,我給人看掌紋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走過眼。這次肯定也錯不了,他們一定死不了的。肯定會有人給他們父子倆把絕命痣點去的。”
“絕對不可能!”我信誓旦旦地告訴老趙,不點絕命痣是點痣這行的行規。誰要是壞了規矩,將會遭到死亡的報復。誰那麼傻,搭上自己的性命去救這對父子?
老趙這廝脾氣有時候也很犟,他說:“臭小子,你敢不敢跟我打賭?”
我跟隨叔公多年,深知行規的嚴格,料定沒有誰敢破這個規矩給小章波父子點去絕命痣。我說:“敢,當然敢!賭什麼?”
老趙想了想,說:“如果我輸了,你答應我,將來,我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答應我,幫我照顧好詩婷!”
“老趙,咱還是別打賭了吧!”我很認真地說:“就算你不跟我賭,我自然也會照顧好詩婷的。咱倆什麼關係?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會忍心丟下她不管?”
老趙扭頭看了我一眼,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經溼潤了。
“臭小子,就衝你這句話,我老趙就是給你做牛做馬都願意!”
我捶了老趙一拳:“那你現在就給我做馬,讓我騎!”
老趙咧嘴笑了。
我正和老趙打着趣,突然聽到有人喊我名字。我扭頭向左,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身穿白襯衫、黑色西褲的人朝我走來,此人頭髮梳得光亮,精神飽滿,滿臉喜氣,竟然是吉天陽吉大哥。
沒等吉大哥走近,我喊道:“吉大哥,是不是你的大喜之日快到了?”
吉大哥快步走近:“不是快到,而是到了!”
其實,我剛纔之所以這麼喊,完全是從他滿臉的喜氣來判斷,沒想到,還真給我猜對了。不過,我注意到,吉天陽印堂隱隱地有一團黑暈,這絕對不是吉祥之兆啊!老趙顯然也看到了,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相遇,兩人都會意地點了一下頭。
我想提醒吉大哥,今天的婚事要注意些,別好事變壞事。卻不料吉天陽拽着我的手,再三要我和老趙現在馬上跟他走,去喝他喜酒。
我正猶豫着要不要去,老趙湊到我耳邊低聲,說:“去吧,反正這會兒也快到飯點了,就當順路去吃個飯。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頓喜酒有戲看。能有飯吃,有戲看,這樣的好事難得啊!”
我心想,吉大哥救過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現在,他可能遇到大麻煩,我怎能袖手旁觀?想到這裡,我答應了吉大哥的熱情邀請,和老趙上了他的出租車。
吉大哥驅車徑直將我和老趙帶到一家星級酒店。在走進酒店大堂的時候,吉大哥告訴我,婚宴在晚上舉行,今天中午先招呼親友在酒店吃頓便飯。我想起今晚收治河童的約請,很遺憾地告訴吉大哥,晚上我有事,不能參加他的婚宴了。
吉大哥倒也開明,說既然我和老趙晚上有事,那待會兒他讓酒店準備幾個好菜,好好招待我和老趙。
這邊,我們正說着話,突然有個人戴着黑色鴨舌帽,擦着我們的肩膀急匆匆地走進大廳。他走過的時候,捲起一陣微風,這陣微風竟然很涼。職業敏感使我一驚,我扭頭向那人的面孔看去。那人將帽檐壓得很低,我看不到他的全貌,只看到下面半邊臉,很黑,沒有一點表情。
那人一陣風似的走進大廳後,挑了最裡面的一個角落坐下。那一桌的客人很少,那人坐下後,仍然將帽檐壓得很低,也不和任何人交流。我幾次低頭,想看看這人的眼睛,卻怎麼都看不到,他的帽檐壓得實在太低,連鼻子都遮擋住了。
我有些納悶,這人既然是來參加婚禮的,難道不知道戴着帽子很不禮貌?要說在外面戴帽子可以遮擋陽光情有可原的話,在大廳里根本沒太陽曬,他爲何還不摘下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