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馮老闆的小手,說:“馮老闆,你別這樣!你自己洗吧,我得去工作了!”
我舉步要走,美女雙手將我一推,我一下收不住身子,撲通一聲摔進游泳池裡。沒等我翻身換口氣,美女也隨着撲通一聲跳進泳池,將我抱住。
趁她抱住我的空當,我趕忙將頭探出水面,換了口氣,然後再伸手去推美女。卻不料,美女環腰將我抱得更緊了。身子感受着無比的柔軟,這種美妙的感覺幾乎使我快要昏厥過去。
甩了一下頭,將臉部水珠甩去,睜開眼,一張非常美麗的面孔近在咫尺,她呵出的如蘭氣息撲面而來。這種大自然氣息般的氣味簡直有迷幻作用,我聞着便癡了醉了。
一個毛頭小子,哪裡如此近距離見過並接觸這般漂亮的美女?這一刻,我腦子裡什麼都沒有,我已經被這張絕美的面孔佔據。不記得在哪裡看到過這麼一句話了,美能使人瞬間窒息,忘記一切的存在,這一刻,自我是不存在。現在的我便是這樣的一種狀態。
血氣方剛,我需要一份美麗的愛情,和自己喜歡的美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去演繹人類永恆的主題。可是,眼前的美女顯然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愛情對象。她的主動使我有些慌亂和不知所措,而她那謎一樣的身份,讓我有種潛意識裡跟她保持距離的戒心。
“馮老闆,別這樣!”我抓着美女的小手,使勁地掰着,許是力氣大了些,弄痛了美女,她尖叫了一聲,我嚇得鬆開了手。
美女在我發怔的一剎那,金魚般的小嘴堵着我的嘴巴親吻我。我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積聚的能量恨不得瞬間爆發,可是,剎那間,趙詩婷那張絕美清純的面孔閃現在我腦海裡,耳邊響起她那甜甜的聲音:“海名哥哥......”
我的心一陣柔軟,同時也一陣抽搐。哦,我需要的是像趙詩婷那樣的純純的愛,絕不是這樣一份帶着欺凌與玩弄的愛。嚴格來說,這還不是愛,而是侵佔,甚至欺侮!
“馮老闆,你別......”
話還沒說完,馮老闆伸出纖纖細手堵着我的嘴巴,而後湊過來親吻我,此吻甜蜜卻也苦澀。我再次想抗拒,可是所有的反抗在這無比強大的吸引力之前變得如此無力!
門外傳來的一陣咳嗽聲中斷了這苦澀美妙的繼續,美女猛然推開了我,她扭頭對着咳嗽聲傳來的方向怒吼道:“憑什麼老頭子可以霸佔過多個女人,而我必須只對他一人守身如玉?”
發出咳嗽聲的人不說話,只是又咳嗽了幾聲。
美女不再說什麼,淚光閃閃地上了岸,從泳池邊的一株*上撿起一條薄似蟬翼的裙子裹住她那美麗的身體,然後轉身朝着門口而去。邊走,她一邊發出哈哈的笑聲。那笑聲有些淒涼,有些感傷,她走得踉踉蹌蹌,好像是醉酒似的,昏暗的燈光將她的身體拉得很長。
等我穿好衣服出來,守在門口的仍然是六爺,他臉上的表情是淡淡的,我猜不出,剛纔的咳嗽聲是不是他發出的。我沒有去問,也不想去問,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六爺也絕口不提泳池裡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例行公事般將我往地下室帶。我問他,老趙呢?六爺告訴我,老趙已經進入地下室。我納悶,老趙這廝爲何不等我出來再一起進入地下室?他至於這麼心急火燎嗎?
穿過一條長長的迴廊,來到地下室門口,六爺打開門將我放進去,然後哐噹一聲,將鐵門關上。那重重的金屬撞擊聲,使我心頭一顫。
地下室的燈沒有開,漆黑一片。
我喊了老趙幾聲,沒有聽到老趙的迴音。一股寒意從心底冒起,然後慢慢擴散到全身。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朝燈開關的位置走去,一邊安慰自己,老趙肯定是在跟我開玩笑,想捉弄我,這廝向來就是這幅德性!
好在我的方向感還不錯,一番摸索,終於摸到了燈開關。我鬆了口氣,啪的一聲按下開關。可是......,好久,好久,期待中的光明沒有到來,四周仍然一片漆黑!
“老趙,老趙,你在哪兒?”我喊道了,聲音有些着急了。
老趙還是沒回答我!
上次已經見是過河童的厲害,我自己一人斷然是對付不了河童的,更何況這裡有兩隻河童!我摸索着,回到鐵門前,使勁地拍打着鐵門,大聲叫喊六爺給我開門。可是,我的聲音一次次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鐵門卻仍舊緊鎖着。我快急哭了,老趙到底上哪兒去了?六爺爲何不給我開門?
儘管心裡非常害怕,但是,我不敢敲門太久。我怕驚動暗處的河童,它們飛奔過來一口就能咬斷我的氣管,瞬間要了我的命。
正是害怕什麼來什麼,正在擔心的時候,突然,嗡、嗡......,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響起,裡頭左邊的角落亮起兩道亮光。順着亮光的方向看去,我看到兩個深陷的眼窩,還有河童那張醜陋的臉。我趕忙摘下纏在腰間的打鬼鞭,緊握在手裡,並且站好馬步,做好戰鬥的準備。
可是,那兩道亮光很快滅掉了,河童也就沒了蹤影。河童既是人,也是鬼,它有人形,能讓撫摸得到,它也可以無形,像鬼那樣來去無聲無影。河童沒有發出亮光對我的威脅顯然更大,因爲在黑暗中,我看不到它,它卻能看到我。
擔心剛纔那隻河童以鬼身攻擊我,我揮鞭使勁地朝前方狠狠地抽打了幾下,然後往旁邊挪動腳步,怕的是河童記住我所站的位置。
才邁出兩步,腳下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起初,我以爲是河童從腳下攻擊我,嚇得趕忙把腳擡起。但我並沒有感覺到攻擊,於是彎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剛纔絆我的那玩意兒。
這一摸,我將一個圓乎乎的東西摸到手上。藉着從門口透射進來的微光,我認出,那是一個骷髏腦殼。我嚇得一下子將骷髏腦殼扔出去,整個人劇烈地哆嗦着,彷彿受到嚴寒襲擊似的。
上次和老趙在這裡收治河童根本沒看到有骷髏腦殼,今晚怎麼出現了這玩意兒?短短一天的時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生怕河童從背後攻擊我,我退到牆邊背靠着牆。
纔在牆邊站定,突然,左邊亮起兩道亮光,刺得我眼花繚亂。還沒緩過神,只聽到嗡嗡兩聲,緊接着,嗖的一下,那突然現身的河童朝我飛奔過來。它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我還沒將它看清楚,它已經到了我跟前,猛然伸出一雙長長的爪子,抓住了我的喉嚨。我只覺得喉嚨一陣冰冷,呼吸有點困難。
我還沒來得及去掰開河童的一雙角質爪子,河童張開巨大的嘴巴,尖牙利齒朝我喉嚨咬來。我往旁邊扭了一下腦袋。呼的一聲,河童的嘴巴咬空。它嗡的一聲怒吼,掉頭再次朝我咬來。
這次因爲我和河童的距離很近,而且它的速度又很快,我想躲閃已經來不及。實在沒辦法,我只好丟掉打鬼鞭,舉起右拳,對着河童的腦袋狠狠地砸過去。
噗的一聲悶響,就在河童即將咬到我的時候,我這一拳狠狠地打中它的臉頰。它吱的一聲慘叫,腦袋偏到一邊。我總算躲過一劫。
生死搏鬥中乘勝追擊很關鍵,我趕忙從兜裡摸出一張咒符,對着河童的腦門貼去。河童深知咒符的厲害,趕忙鬆開扼住我脖子的雙爪去阻擋。但還是慢了些,我手中的咒符重重地拍在河童的腦門。
我長長地鬆了口氣,這下河童就算不死,至少也暈厥在地上。可是,我期待的結果沒有出現,咒符貼到河童腦門上,對它一點作用都沒有。它伸手撕掉之後,慶幸地吱吱亂叫。
我登時傻眼了,怎麼回事?爲什麼咒符沒起作用?仔細往河童腦門上剩下的半截咒符上瞧去,我發現,那張咒符根本不是咒符,而是一張普通白紙。我一下蒙了,到底怎麼回事?我兜裡的咒符怎麼變成白紙了?
腦子迅速轉了一下,我懷疑可能是我洗澡的時候,有人將我兜裡的咒符給換成普通白紙了。如果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麼,換我咒符的人會是誰?六爺,還是那個美女?或者他們串通一塊兒?
可是不對啊!我和老趙是美女請來的,他們換掉咒符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換了咒符,我和老趙收治不了河童,受罪的將是他們!
沒時間去想那麼多了,河童正好鬆開扼住我脖子的雙手,沒等它再次發起襲擊,我揮拳狠狠一拳打在它臉頰上。只聽到嘭的一聲響,河童被我打落在地上,它嗡的一聲慘叫,兩眼的亮光頓時消失。
地下室裡又恢復了剛纔的黑暗!
我深呼吸了幾下,緩過勁兒,然後俯下身子,將剛纔丟掉的打鬼鞭拿在手上。我右手拿着打鬼鞭防止河童突襲,左手伸進兜裡,將裡面的咒符全拿出來,結果原先攜帶的咒符全變成了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