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時分,今天難得豔陽天,看來莫歸夙趕了個好時候,這一段時間都難得這麼一個好天氣了。
冷青風由於穆四孃的一再任性,夜半才得以入睡,不覺又多睡了幾個時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了,一想耽誤了行程,搖醒穆四娘就去收拾了。
下了樓,直奔莫須友的臥房而去,一陣激烈的拍門聲,他還思緒着怎麼說來彌補自己這種不守約的行爲那。
只見莫須友一身裡衣搖搖晃晃的開了門,睡眼迷濛的看着冷青風,冷青風所有的歉意在那一瞬間都煙消雲散了,終於見到比四娘更任性的人了。
莫須友不爽的瞪眼:“叫本少爺幹什麼,統統給我出去~”一聲劇烈的摔門聲,氣力哐啷然後是一片寧靜,這大抵是找到牀睡下了吧,果真少爺脾氣,可這終究還是起的太晚了。
冷青風一想還是先去煮早飯吧,畢竟是御用煮夫嗎,可不放心這主事的什麼時候走,還是讓廿九先準備準備吧。
……結果,冷青風自己下樓鑽進了廚房,第一次覺得自己居然是最勤快的人。真是服了這些少爺小姐了,昨天都去背大石頭了,這累的,當然這裡包括四娘,他走的時候,明明叫醒了,結果在回去一看,她竟然抱着被子,坐着睡着了。
冷青風很快煮好了飯,一看都要將近晌午了,這一去也趕不上了。看來得采取點強硬手段了,又想到他那忍心的娘子有了身子,又有些心疼,還是去看看後院的人們在叫他們吧。
冷青風速來幹活利索,和他們交代了一下,就回來了,上樓給她穿好衣服,這姑奶奶才極不情願的醒了過來,還極度賴皮的趴在他的胳膊上一動不動,無奈,只好親自給她擦臉梳頭。
穆四娘徹底醒了過來,氣色好的不行,下樓乒乒乓乓的敲開了莫須友的門,沒等他開始抱怨,她小嘴就吧啦吧啦一通說,絲毫不給他反擊的機會“明天你哥不是成親嗎,你在睡啊,黃花菜都涼了,還有吃飯了,不吃自行堅決,最後說一遍,飯桌上沒見到你,我們就不去了。”
莫須友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麼清醒過,完全被這種活力創傷了,他凌亂的蹬着鞋子,以他前所未有的速度,衝到了飯桌前面“抱歉,我起太晚了。”
冷青風咬着包子“沒什麼,反正我們也不急。”
莫須友此刻深深覺得,有一種夫婦是惹不得的。“壞裡,廿九不見了!”
什麼?二人驚坐起,這下可真的是壞了。冷青風皺眉,看着慌亂的廿九說道:“四娘不要急,也許她只是出去上個廁所什麼的。”
穆四娘一跺腳就往樓下來,還依稀帶着些哭腔“什麼嗎?她來的時候背的小包袱都不見了,她的首飾衣服什麼都沒有了。”
冷青風依舊有點難以相信,不應該,昨天的那三碗酒並不是單純意義上的道別,而是提前走的徵兆?“不會的,她只是藏起來了,這大冬天的,她去那能活啊,找找。”
穆四娘把一封信和一張紙放在他的面前“真的會回來嗎?你看看,這是她些的把。”
冷青風勉強的拿起一張紙來,上面畫着一個人然後是一個包袱,然後是一個銅錢,然後是倆個小人後面還有三個字‘女女的’。立刻了然於胸“我走了,錢也帶走了,你們要好好的。”
穆四娘看了看“好像果真是這樣啊。她還不會寫字,這下人生地不熟的可怎麼辦啊。冷青風你快派人去找去!”
冷青風回抱着她“別怕,吉人自有天相。我立刻派人去找,你放心好了。”
莫須友顫抖的捏着那張紙,千算萬算啊,真是人算趕不上天算“她不識字?”……呵呵,不識字真的是硬傷啊。
“那也就是說,這封信,她也就是沒看了啊?”
冷青風怎麼有種不祥之感那“什麼信?你該不會沒把事情的原委告訴廿九吧?”
“我……我只是告訴她,要來觀禮,至於其他的我也沒說,在者我哥也沒告訴我啊,我還以爲他都談妥了那,我昨天都把信鴿放回去了,婚禮和繼承禮都在這一天,這事可鬧大了,怎麼辦啊,我這基本是要廢了呀。她怎麼能不識字那?不識字是誰回的信?”
穆四娘自告奮勇“是我代筆的,我以爲莫歸夙知道那!”
莫須友突然被生活華麗麗的擺了一道,他終於認識到了一件事,他離閻王也就差那麼一丁點的距離了。他得挽回這種損失。
噗通跪了下來:“掌櫃的你們夫婦倆就跟我走一趟吧,和我哥哥解釋一下,免得他不信我,他這一接堡主的位,我又把他這新娘子弄丟了,他會殺了我的,我好冤枉,他肯定不行廿九是自己走的,他一定以爲是我辦事不利。”雖然事實正是如此,的確是他辦事不利,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撂挑子不幹啊,作爲朋友,連這麼重要的日子也不去,也太不夠義氣了吧,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搞不懂。
有的人可以面對這樣的調侃,但有的人卻不能,廿九隻是在逃避。
冷青風有些煩躁“是他自作自受,怪誰?好好的話,不說清楚,這點事然他弄的亂七八糟的。活該~”
穆四娘心裡也不得勁,廿九要出個好歹可怎麼辦啊“不行,我們倆估計不能和你回去了。我們得找廿九,至於莫歸夙哪裡,你趕快送回信鴿,趕在明天把成親的儀式都取消了,直接繼位得了。”
莫須友何嘗不想,唯一的信鴿也被他用掉了“來不及了,沒有信鴿了。你們就幫幫我吧,我一個人沒什麼把握開導我哥,你們不知道他之前被華輕塵拋棄的時候脾氣有多爆,這一次,我真的怕他受不了啊!”
華輕塵?什麼情況,什麼熱鬧她都湊?“什麼意思?”
莫須友一跺腳,這真的要說起來,那真的是說來話長了“華輕塵說了你們也可能不認識,但我很有必要的提醒一下,她之前本來是我嫂子的,大家都比較看好,她和我哥在一起三年,一直拖拖拖,直到她殺了我們城裡的倆個人的時候。我爹才站出來說,她只是出行任務的一個殺手,那時眼看就要和我哥談婚論嫁了,我哥一時受不了就離家出走了。這次我怕~”
冷青風和穆四娘小聲討論起來“真是沒有想到,華輕塵還這麼有魅力那?要不李代桃僵吧?”
穆四娘有些疑問“這樣雖說也是個辦法,但是你覺的,依華輕塵的脾氣能行嗎?”
“也是,就她那脾氣,要知道是李代桃僵,不得鬧翻天啊?還是算了吧,要不問問,她也老大不小了,我這就寫信。”
冷青風寫了倆封,一封速找溫廿九,一封關於華輕塵的。回信也很快,下午左右的時候就接到了回信。華輕塵竟然同意了,雖然口氣一度的不和善,但幫忙還是樂意的。
冷青風和穆四娘及莫須友上路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趕到莫家堡。一路顛簸四娘覺的自己肚子有些疼,臉色也有些蒼白,而這裡一片喜氣,她強忍着什麼都沒有說。
冷青風和穆四娘見到了紅光滿面的莫歸夙,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廿九走的前因後果,當然在莫須友的參合下,和實際情況稍稍有點偏離,但也難改廿九一走的事實。
莫歸夙神色淡然“走了,也罷,她想走就隨她走好了。”
“少堡主,快到時間了。”
冷青風叫住要離開的莫歸夙:“等等,莫歸夙,知道你很傷心,但今天既然是你繼承堡主的位子,也不能失了威信啊,你看讓人先補上行不行,你看華輕塵行不行,只是幫個忙?”
莫歸夙一愣“她不會答應的,在者現在也來不急了,我先出去了,今天主要的也不是成親。”
“這你不用擔心,辦法我們想。”
“你們看着辦吧!”
“少主?”外面又傳來一聲叫喚。
莫歸夙應承着,推門出去了。冷青風皺眉“現在就等華輕塵來了。”
華輕塵趕了個準,婚禮照常進行。第二次觀禮,穆四娘顯然沒了第一次的羨慕,只是覺的辛酸,新郎的臉上在也找不到,那方纔的喜悅和高興,覺得他分分鐘就能哭出來的樣子。
她扯了扯冷青風的衣袖:“我第一次覺得,新娘逃跑這種事,真的很過分。對不起啊,下次我不跑了。”
冷青風白了她一眼“你還想有下次?”
“哎呀,我是說,我這次就老老實實的,不瞎跑了,你怎麼還能兇我那!”
莫歸夙現在的心情真的很亂,“夫妻對拜。”這一拜下去,也許對她來說是不公平的,見她彎下了腰,他遲遲沒有動,他依稀還記得她豎指發誓的摸樣。
“不想拜,你也不用顧忌我,你可以走。但拜了,就真的嫁入我們莫家了,沒有什麼幫忙不幫忙,你自己選。”
華輕塵一咬牙,沒有起身:“這次我不走了。”
“夫妻對拜!”莫歸夙彎下身子,一行淚留在了心底,廿九你爲何要這樣對我。
“禮成,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