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流水一樣,轉眼間已經是八月天!生活也同流水一般稀鬆平常。
穆四娘在熊熊火焰前綻放這生命,貢獻這年華,然後就被烤的外焦裡嫩。而冷青風也在昨日病倒了,牙疼上火,臉腫的二丈高。廿九自然是忙裡偷閒,逍遙自在。
溫廿九是個身體極度抗病的人,她自然是沒體會過牙疼這種事,好奇臉怎麼可以腫的像包子一樣高,伸手兌了兌冷青風腫的老高的臉,冷青風倒吸了口冷氣,拿手防護這自己的半邊臉,口齒不清的嘟囔。
“戀九,裡(你)不要得寸進尺啊,這個很疼的,你在這樣,我就告訴四娘去。”
溫廿九想了想起身跑到廚房去,這是她的好機會。“掌櫃的,老闆娘牙疼的不行了,你要不去慰問慰問?”
穆四娘也很焦躁,可一看爐上的藥,和鍋裡的燉的肉,一狠心“我不去看了,你讓他上樓歇着去,我還看着藥那。”
溫廿九抿着嘴,‘我就知道你們倆情相悅,誰也扯不開面子,先開口。四娘啊,四娘你還說你不關心老闆娘’廿九暗自竊喜好像洞察了了不得的事。
穆四娘見她怪笑,神識早就飄到九霄雲外了,拿着勺子打了下她的頭,嗔怪道:“想什麼那,趕快去。”
溫廿九揉了揉腦袋,好心的說道:“我幫你看藥吧,你去看看老闆娘!”
“你!”四娘看了看藥,又看了看極度不靠譜的廿九,還是搖了搖頭“廿九你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你趕快出去吧,我手頭忙完了,我就去看他。”
穆四娘心焦的蹲下身子,在藥爐前,認真的扇這火,熬着藥,不時的看看鍋裡燉的菜。這蘇州城也挺熱的,但這雨水多,整個氣候悶熱潮溼,人們爲了祛除身體裡的溼氣,都點些麻辣的熱菜。
這蘇州城裡的廚子當真不好當,四娘生有體會,渝州雖然也不是很涼爽,但起碼沒有這麼難熬,夏天的時候,大家多半喜歡乾爽的涼麪下口。
渝州是個富庶的地方,而‘有間客棧’又是個地理極好的地方,這客人雖說是零零星星,但這爐竈就沒停過。偏巧那一日小虎子那麼吹鑼打鼓一鬧,這有間客棧算是出了名了,都說有個賽天仙的女子,連小孩都想娶她過門,聞名而來的人可謂絡繹不絕。
生意好的確是好事,可四娘何時受過這罪,身體在叫囂吃不住了,天天都得冷青風給她好一頓推拿揉捏,才能緩解疲勞,不得不說,錢不好掙,日子不好過啊。
溫廿九出來,看着冷青風笑道“在讓我兌一下你的臉,爲師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冷青風一聽爲師倆眼就亮了,這言外之意就是關於四娘了,可真是很疼!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疼算什麼,豁出去了,在心裡鬥爭了一會,一副捨身取義上斷頭臺似的點了點頭,閉着眼睛,等着這突如其來的疼痛。
溫廿九被他的模樣逗笑了,不由羨慕的感概‘老闆娘真的是很喜歡掌櫃的那,真讓人羨慕’“好了,等你好了,我在欺負你吧!看把你嚇的,”四下看了看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殺手了,就這點魄力。”
冷青風白了她一眼,剛要開口反駁,疼的只剩下咿呀聲,只好一手捂着臉,一手在茶杯裡沾了水在桌上寫道“你別得意,改天收拾你,等你牙疼的時候有你受的。”
溫廿九頗爲真誠的支着小腦袋瓜,看着他寫的長篇大亂,不適時宜的說道:“寫這麼久,累嗎?你這都鬼畫符的啥呀?”
冷青風差點一口血噴出,一死了之!拍了拍腦門‘怎麼把這吃貨是文盲的事忘了,失策’只好硬着牙疼支支吾吾的問道:“裡和四娘說,什麼了!”一個字一個字小心的從嘴裡蹦出來。
溫廿九想幸災樂禍似乎不太好,容易沒朋友,一本正經點悟這冷青風“這是個好機會,等會四娘會給你喂藥!”
“什麼?吃藥,不要,藥很苦的,我可不可以出去躲倆天。”
溫廿九看着這樣的冷青風,似乎隱隱的發現了什麼“不會吧,你居然怕喝藥。”
廿九眼疾手快的拽住了準備溜之大吉的某人:“哎,哎,哎,那裡跑,機會難得啊,這種生病的戲碼,正是博取同情的好時候,你就是忍着也要把藥吃了,那可是四娘頂這大火爐給你熬製的,你忍心不喝嗎?你先回你的房間去,我讓四娘給你準備些蜜餞,你忍忍,這是你接近四孃的好機會。”
最後一句話,讓冷青風卻步了,打消了逃跑的念頭,一心赴死。溫廿九孺子可教的點了點頭,在空氣中嗅了嗅,又嗅了嗅“不太對,好像有東西糊了,你去歇這,我去看看。”
冷青風嗅了嗅什麼也沒有,驚歎吃貨有一個狗鼻子,就上樓歇着了。
溫廿九跟着味道摸到廚房,看見四娘專心的熬着藥,可氣息越來越弄,沒有錯:“掌櫃的,是不是有什麼燒糊了?”
穆四娘回過神來,端起鍋放到一別,又把另一個鍋放上去,因爲爐裡的火還燒着正好,添了幾瓢水,動作利落一氣呵成,這才扔下水瓢,手指捏上耳垂“燙燙,燙死了。”長這麼大,哪遭過這罪,委屈是有的,更多的是怨氣,明明是掌櫃的,卻幹這種體力活。
穆四娘揭開鍋,裡面的麻辣鴨頭,糊了一小半!頓時頭大了一倍,這倒黴催的,只好繼續看藥,心裡還掛着冷青風,無奈嘟囔:“怎麼辦!”
溫廿九想了想,出起餿主意來“實在不行,把糊的那半切掉,一半一半的上吧,在擺個盤,切點藕片和裝飾一下。”
溫四娘想了想同意了,並且讓她去上菜,自己繼續去熬藥。不一會,廿九跑了過來道:“掌櫃的,又來三桌客人,都點了……”
“別說了,老孃,我不幹了。我是掌櫃的又不是掌勺的,讓他們去別家吃去,這偌大的蘇州城,就咱們一家啊!”
溫廿九看着怒氣衝衝的四娘,趕忙收聲,出去打發這送上門的生意去了!
只聽一聲筷子摔在桌子上的聲音,一人厲聲指責:“這菜怎麼有股藥味,這麼難吃。”
穆四娘微微皺眉,就知道這鴨頭基本是熬費了,把藥濾出來,放在一別涼着,想着等會就能去看冷青風了,才鬆了一口氣。拽着圍裙擦了擦手出來,便見廿九一通解釋那人不鬆口,反到動手動腳的,四娘解下圍裙,心情簡直差到了極點。
踢開板凳坐了下來:“怎麼?砸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