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話頓了頓,神情似乎在回想當時的情節似得,“當時那位大師,嘴脣很乾,本王還問了一句,需不需要喝點茶水,但是大師卻輕聲說道,時辰未到,這倒是讓我覺得很疑惑。”
時辰未到?說的就好像,智慧大師知道,自己的茶水之中還有毒一樣,葉萌身後冒出了一層冷汗,卻將自殺的可能性視爲零。
若是自殺,而不應該用慢性毒藥,而且這種毒藥並不是無藥可解,那就說明,這個下毒之人,是需要大師昏迷一陣子,或者說他需要大師在三個月之後,醒過來,看見什麼東西。
這到底是什麼?葉萌搓搓手指,只覺得腦子快要炸開了,那種線索斷了的感覺,就好像吃了一半的巧克力,才發現滿嘴都是榴蓮味。
“王爺,那麼請問您和王妃離開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葉萌咬着嘴脣,腦子裡面飛速的旋轉,卻依舊沒有什麼線索。
就在這麼短短的兩天時間之中,先是煙花廠的爆炸,接着是智慧大師中毒,再然後是錢莊的老闆死亡,這幾個案子卻一點聯繫都沒有。
不!或者說第一個和最後一個都和一個兇手有關,但是爲什麼智慧大師會在兩個案子之前中毒呢?
葉萌覺得這只不過是一個巧合,雖然可以確定,這是兩個案子,但是卻還是有些讓她頭疼。
王爺看了一眼葉萌,最後搖搖頭,“我們應該是最後一個去見大師的人,不過有一些冒昧了,之前出去的那個男人,出來之前,我聽着屋子裡面有一些很奇怪的話,像是大師長嘆了一聲,說是天命,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天命?這又是意味着什麼呢?
葉萌聽完之後點點頭,“謝謝王爺和王妃的配合,剩下的事情,我們會自己去調查的,也希望王爺和王妃多在這裡住上幾天。”
王妃笑道,“那是自然的,你就放心好了,我也夫君原本就是過來遊山玩水的,這裡的風景不錯,要是早走,豈不是可惜了?”告別了王妃和王爺。
齊陸和葉萌已經精疲力竭了,特別是葉萌將身體的力量全部搭在齊陸身上,“好累啊,這麼長時間,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們這麼辛苦,到底爲什麼啊,齊陸……我餓!”
葉萌可憐巴巴的說着,只覺得身體一輕,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被齊陸公主抱了起來,“走,去吃飯吧。”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葉萌掙扎了兩下,但是雙腳實在是太痠疼了,最後無力的窩在齊陸懷中,放棄了掙扎。幸好兩個人走的地方比較人少,所以也沒有多大的壞影響。
葉萌懶得多費口舌,等着到了酒樓的時候,齊陸才把她放下來了,“來去看看,吃點什麼東西,我去給你買點去火氣的冰糖雪梨。”
葉萌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出聲,什麼時候齊陸變得這麼溫柔體貼了呢?她之前怎麼一點都沒有發覺到?
小二還算是熱情,招呼着葉萌進去,她選了一個朝着門的地方坐下來,正好齊陸回來還能看見,早上吃的那幾塊糕點,現在消化的差不多了,如今還真是餓的前胸貼後背,葉萌灌了連口水,才覺得胃裡面沒有那麼難受了
。
只是等了半天,還看不見齊陸的身影,覺得有點奇怪,走到門口,卻看見齊陸正和一個小姑娘說話呢。
那個小姑娘看着好像十六七的模樣,穿了一身橘黃色的長裙,頭髮打理的很好,頗有一些千金小姐的模樣,不過是買個冰糖雪梨,這就被人搭訕了?
葉萌挑挑眉,一冒煙就走了過去,立刻挽住了齊陸的胳膊,淡淡的看了女孩兒一眼,“夫君是想要給妾身填一個妹妹麼?倒是也好,有一個妹妹,多一個人照顧夫君,這樣夫君賭錢賭輸了,也不用我一個人拿出來嫁妝了。”
聽了話,那個女孩兒的臉色變了變,拉着身邊的丫鬟,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這條街,齊陸被這一聲“夫君”給嚇傻了,他先是摸摸葉萌的額頭,奇怪了,葉萌也沒有發燒啊,怎麼就說胡話了。
他眼眸一轉,突然大喜起來,“葉萌你是不是準備嫁給我了?太好了,我們現在就……”
“嫁給你個大頭鬼!吃飯去,餓死我了。”葉萌看見人走了,甩開齊陸的手臂,轉身就回到了酒樓裡面,只看見齊陸像一個小媳婦似得,跟在葉萌的身後,默默的走進了酒樓。
坐在椅子上面尋思了很長時間,才一拍腦門,“哦!你原來是吃醋了啊,其實剛纔那個小姑娘,只是在問路,是你誤會了。”
這話音剛落,葉萌的臉紅了一大半,她故作鎮定的喝了一口茶,“哼!我纔沒有呢,我只是不希望你沒事找事,惹上一大堆麻煩,最後還是要我忙你解決,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煩啊。”
齊陸聽了話,也不反駁,只是身後捏了一把葉萌的臉,“你吃醋了,可是騙不了我的,葉萌,我覺得我們離成親的日子不遠了。”
他壞笑了一聲,葉萌也不再搭腔了,只是哼了一聲,兩個人沒等多久,飯菜就上齊了,旁邊的幾桌,看來是外地的商人,正在一邊七嘴八舌的談論着,最近城中的案子。
一個穿着很富態的男人,挺着肚子,說道,“你們知不知道最近的兩樁案子啊?聽說都挺邪乎的。”
另一個穿着藍色衣衫的瘦子,加了一口飯,說道,“你不知道就別瞎說,根本是一宗案子,說是一個人殺的,你說說這算是什麼事兒啊,賈家算是有名有望的人家了,還開了一家錢莊,誰知道一夜之間成爲灰燼了,另一個是徐大善人,開的煙花廠,真是好人薄命啊。”
齊陸聽了兩句,“難不成那兩個死掉的人,還是兩個大善人?那就更加奇怪了。”說着,他咬了一口饅頭。
只聽見葉萌說道,“好壞,無非是在人心,人是一個很自私的羣體,只要有利的都是好人,有害的都是壞人,卻是憑着自己的利益得失而言的,所以這些話,我們聽聽就罷了,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等着到他們家中,我們慢慢問吧。”
齊陸聽了話,點點頭,也覺得有幾分道理,現在三人成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若是聽一人之言,恐怕就永遠都破不了案子了。
想着他吃的速度變快了一點,葉萌擡頭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來剛剛的那一幕,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做出來那麼幼稚的事情,明明她和……齊陸一點事情都沒有
,怎麼會?
她決定暫時先不去想了,還不如先辦完案子再說別的呢,現在兩個人吃了飯,正猶豫着,應該先去煙花廠,還是先去賈家錢莊,如今賈家錢莊損失慘重,現在還沒有生意上門,而煙花廠那邊更是門可羅雀。
如今不管是去哪一家,恐怕對方都沒有心情回答問題吧,葉萌想來想去,還是硬着頭皮到了煙花廠,徐大善人的名聲,她在去之前就打聽過一些,說是施粥,還有救濟窮人,被那些窮人當成善人。
差一點就給他修一座廟供奉上了,而他的身份卻是外鄉人,白手起家,一點點的建立了煙花廠,但是天不從人願啊,一場大火,什麼都沒有了。
此時徐夫人正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在處理家中的事情,看見他們進來了,就吩咐人準備好茶水,端上來,自己在一邊哭着抹眼淚,一邊說道,“兩位官爺,我家當家的死的冤枉啊,我們相濡以沫二十多年,他一向是與人爲善的怎麼就這樣死了呢?”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前塵往事,語氣之中不乏是對徐大善人的關切之情,還真是一對伉儷情深的夫妻啊,葉萌垂着眼眸,認真的聽了許多,最後才插嘴問道,“請問徐夫人,大善人生前有沒有仇家?”
徐夫人搖搖頭,“我家當家的,一向是退讓得體,不會讓人沒有面子的,更是不懂得拒絕別人,怎麼可能又仇家呢?”
她這麼一說,其中不排除她心中美化的可能性,葉萌索性先記下來了,然後接着問道,“那麼,請問夫人,您認不認識城西的錢莊的賈老闆?大善人是不是認識?”
聽了這個名字,那位夫人明顯是愣了一下,卻是很疑惑的發愣,像是不明白爲何會問到這個問題似得,原來是不認識啊,葉萌有點失落,只聽見徐夫人唸叨了一會兒。
才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只是和他的夫人,曾經在上香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
徐夫人接着說道,“我家官人比較信佛,每到初一十五的時候,一定要親自去佛山上香,每一次都要交很多香錢,說這樣纔算是心中踏實。”
上香……佛寺?葉萌眼眸亮了一下,連忙記下來這個重要的線索,原來徐大善人是有上香這個習慣,那麼……
“徐夫人,那麼大善人是不是認識智慧大師?”葉萌期待的看着徐夫人,卻看見徐夫人搖搖頭,於是頓時有點失望,只能帶着齊陸到另外一家去問問。
此時正好到了城西那家,賈府外面也是掛着白色燈籠說不出的悽慘,但是賈夫人卻不像徐夫人那麼嬌弱,氣質上顯得有點強人範兒。
葉萌在她的氣勢之下,竟然都有一些小小的緊張,但是不難看出來,她是剛剛痛苦過一陣子的,看來他們夫妻的感情也是不淺。
葉萌心中突然有點難受了,想着兩家人似乎都是善良之輩,爲什麼平白無故的惹上了這麼一樁事情?
賈夫人勉強笑道,“官爺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們這沒有什麼忌諱的,我家當家的說過,爲人一定要光明磊落,所以我們家無秘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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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