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萌低頭把玩着酒杯,一言不發的聽齊陸說完了這一番話,隨後問道:“你喜歡我什麼?你對我有多瞭解?你確定現在的我就是真實的我?如果沒有,那你又憑什麼自信喜歡我。”
“我……”齊陸語塞,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所以愉快的做個朋友吧,我可以跟你和平相處的。”葉萌看氣氛尷尬,於是說道。
齊陸不語,只是勉強點了點頭,此時難過是一定的,還好小廝又及時端來了醉仙鴨,葉萌的注意力轉移的吃的上面去了。
“肥而不膩,肉質鮮嫩,齊陸,我就不客氣了。”葉萌雖然不是一個標準的吃貨,但是對於美食也是不能錯過的。
“你心情好了?”齊陸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不好,但是唯美食不能辜負。”說話間葉萌已經開始吃鴨腿了。
齊陸看着葉萌,愈發覺得她這樣的性子又率性又可愛,他對葉萌的喜歡更多了一分。
酒足飯飽以後正是黃昏,店裡的人才開始多了起來,其實也沒多少,因爲消費價格太高。
“齊陸,你其實可以開個小店,過一過隨自己心意的生活。”葉萌吃的滿意,覺得這一趟沒白來,所以心情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我倒是想,我爺爺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齊陸放下筷子,笑道。
葉萌扯了扯嘴角,不在說話,既然飯吃完了,就應該進入正題了。
“把東西給我看看吧。”葉萌伸手說道。
“好。”齊陸起身,“走吧,回去吧,東西在我房間裡。”
走在路上的時候天已經逐漸黑了,街上的人不太多,葉萌和齊陸並肩走在路上。
突然一個人影從他二人眼前竄過去,隨後是身後也有人,他們身處一個狹窄的巷道,如果有人不懷好意,他們隨時會被對方包圍。
“這……”葉萌剛想說話,齊陸卻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
齊陸出門沒帶刀,如果來的人會功夫,他保護葉萌就會很吃力。
齊陸側身靠着牆,將葉萌攬在身後,眼睛一直盯着攢動的人影,天色愈發的暗了,如果他們再不走,自己和葉萌就麻煩了。
葉萌也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巷道的兩個盡頭,卻忽然聽到頭頂“叮”的一聲脆響,回過神來就已經看到齊陸和一個黑衣人拳腳相向了。
剛纔那一聲響,是對方一刀砍在了齊陸擲出的銅錢上發出的。
作爲警局裡的一份子,這還是葉萌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暴力事件,以前都是讓她跟着導師去案發現場,或者是獨自去給犯罪分子驗傷。
之前導師都不放心跟着葉萌去了,而這唯一一次導師有事去不了的驗傷,卻成了葉萌生命的最終章。
誒,往事不敢回想。
“葉萌!”齊陸喊了一聲,葉萌這纔看見背後有一黑衣人提刀向她砍過來,葉萌反應的及時,身子一側,那刀背就貼着她的衣衫砍了下去。
“小心。”齊陸看了她一眼,隨後又徒手牽制住兩個拿刀的黑衣人,而葉萌身邊的那個,齊陸已經顧及不到了。
對方沒有給葉萌半點喘息的機會,反手又砍過來一刀,葉萌腿腳迅速的躲過了,但是也一點不敢鬆懈——大學期間她也參加過軍隊裡連隊的訓練,短期的訓練確實讓她掌握不少技能,但是都是稀鬆平常的,用來對付敵人是不夠的。
在她看來,只有武警和特種兵才能勝任空手搏鬥的艱鉅任務。
目前看來對方只有三個人,先是齊陸的心思無法全集中在對敵上,而且在武器上沒有優勢,齊陸對付兩個人都已經吃力了。
葉萌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層汗珠,她背靠着牆,胸口不停起伏。
眼前的黑衣人這一次選擇謹慎的靠近她,雙手握刀如同死神一般,葉萌則是一動不動慘白着臉。
“葉萌!”齊陸終於打倒了其中一人,正在和另一人廝殺的時候卻看到了葉萌被逼到牆角的場面。
齊陸有兩個選擇,一是不顧一切奔到葉萌身邊保護她,但這樣也許她會受傷,也許會死;二是先顧及眼前的,但代價是也許葉萌會受傷,也許會死……
齊陸不顧一切跑了過去,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前者。
而就在此時此刻,葉萌抓住了時機,藉着身高比對方矮的優勢竄到黑衣人手臂之下,用手中的手術刀劃破了他的血管!
位置之精準讓他的手瞬間沒了力氣,手就像斷了一樣不在聽使喚,刀也掉在了地上,他只能捂着傷口在地上疼的打滾了。
而齊陸也應聲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鮮血染透了。
“齊陸!?”葉萌叫道,同時跑到齊陸身邊,而齊陸身後的人卻一手拿刀定在原地了。
葉萌嘴脣顫抖,藉着月色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個人的眉心插入了一枚銅錢,人早已沒了氣息。
“齊陸!?”葉萌坐在地上用食指按了按他頸上的動脈,確定他還活着,葉萌這才放心。
“你快起來。”葉萌說道,還拍了他一巴掌。
“哎呦呦呦呦……你輕點兒,我是真的受傷了。”齊陸倒在地上呲牙咧嘴。
葉萌再一看,他的右臂上多了一道又長又深得刀口。
深可見骨……
葉萌心裡有些亂,但是手上還是有條不紊的拿出絲帕對齊陸的傷口進行包紮,隨後扶他起來,跌跌撞撞的朝着衙門走去。
齊陸的手臂一直在流血,他也因爲失血而變得臉色慘白。
終於到了衙門口,葉萌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半背半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過一條街,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葉萌拍打了幾下門便有值夜的捕快來開門,結果看見兩個渾身是血的人癱在門口,嚇得差一點尿褲子。
再定睛一看,是齊捕頭和葉姑娘。
捕快來不及多問,趕快上前攙扶齊陸進屋,而葉萌片刻也不敢休息,跟着齊陸進了房間。
“李小哥,你先去打一盆水,然後拿針和酒過來。”葉萌對捕快說道。
“你要幹嘛?”齊陸有氣無力的問道。
“肌腱被砍斷了,我必須幫你縫合,不然你就慘廢了。”葉萌這句話說完,齊陸的臉色變得更差,神情也變得十分複雜。
葉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邊自言自語:“消毒……消毒該用什麼……碘伏……怎麼辦?”
“姑娘先用鹽水爲齊兄洗洗傷口吧!”門外傳來一聲優雅而溫潤的男聲,讓葉萌覺得既熟悉又心安。
“對,鹽水可以。”葉萌還是有些慌亂,而這時一個白衣男人進來了,不是別人,正是白天街上相撞的那個人。
何大夫手裡已經拿了一瓶配好的鹽水,他認真的爲齊陸沖洗傷口,而齊陸還算配合的忍着疼由着他去,沒有哼出聲。
葉萌對齊陸另眼相看,原來齊陸也有不孃的時候啊!
“傷口太深了,估計手臂廢了。”何大夫說道。
“不會的。”葉萌正色說道,而這時小捕快已經回來了,葉萌要的東西他也都拿到了。
“很好。”葉萌挽起袖子去洗手,同時對何大夫說道,“先生不是說過自己會醫術麼?那就麻煩你配一些止血的藥來,再就是退燒消炎的藥。”
“這個不難,止血藥我隨身的行囊裡都有,消炎藥也好配,只是我好奇姑娘現在要做什麼?”何大夫問道。
“給他縫針啊。”葉萌說話的時候已經用酒清洗了針,隨後從齊陸的頭上扯下幾根頭髮來穿針。
“用頭髮?可行嗎?”何大夫有些疑惑的問道。
“可以,頭髮不能被人體吸收,而且齊陸的頭髮夠長,髮質也不錯。”葉萌做完一切之後走到齊陸面前,說道,“我可沒有麻醉劑,你把這一罈酒喝下去,
能緩解疼痛。”
“我這一輩子喝酒從未多過三杯,今天也不能破戒。”齊陸咬着牙,說話的時候不停冒冷汗。
“固執。”葉萌沒有繼續勸,將燭臺拉到牀邊之後就讓捕快小李與何大夫一起按住齊陸。
葉萌下手開始縫針,速度極快讓何大夫都有些驚訝。
一共十六針,葉萌收針的時候額角都是汗。
何大夫去拿藥,捕快小李去打熱水,屋裡只剩葉萌和齊陸兩個人。
屋裡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虛弱的齊陸都覺得有些難受。
“這味道你能不能受得了?”齊陸有氣無力的問了一句。
“更難聞的味道我都聞過。”葉萌站在一旁洗手,她的衣服上都是乾涸的血跡,已經變成了黑紅色,燭火下有些觸目驚心。
“你爲什麼要過來?”葉萌忽然問。
“什麼?”齊陸沒反應過。
葉萌皺了皺眉,道:“你是來救我麼?想救人必須先自救……還有你應該相信我也有自救的能力。”
原來是在說剛剛發生的事情,齊陸勉強扯了扯嘴角,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但是他不知道他笑得有多扭曲。
“你沒事了就好……”齊陸想說些別的,但是最終還是放棄了。
何大夫這時候走進來,手裡拎着一個藥箱。
“在肌腱長好之前不要動,就躺在牀上,你頭髮的韌性絕對承受不住你大一點的動作。”葉萌說道,“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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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