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清歡與律師離開,傅逸風立馬狠狠地對許經理進行了一頓批評。
許經理還能怎麼樣呢?只能乖乖地受訓。
傅逸風以爲自己這麼一番折騰可以斷了何清歡的職場之路,卻沒想到他是在給自己挖墳。
回到家裡,傅逸風不小心泄露了半句此次的營銷策劃方案一事。傅鼎山雙眸一擡,那深邃犀利足以讓傅逸風的身體都爲之顫抖。
“你在說什麼?”傅鼎山沉着臉,重複問了一聲傅逸風。
傅逸風自知自己口誤說漏了嘴,這會恐怕是逃不過傅鼎山的一番嚴刑拷打了。
“你們父子兩又怎麼了?”陶玉蘭端着菜從廚房裡出來,突然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問了起來。
“媽,我幫你。”傅逸風想要轉移傅鼎山的注意力,連忙起身想要逃脫傅鼎山的視野。
然而,傅鼎山眼疾手快,也起身了,目光含着怒火,那板着臉的模樣瞬間就震懾到了傅逸風。
“說,你都做了什麼?”傅鼎山壓低嗓音,能感受到這嗓音都已經透着怒氣,想必內心早已經點燃了幾把火,只差一個恰當的時機燃燒傅逸風這個不肖子。
傅逸風支支吾吾了好一會,良久,纔看着傅鼎山膽怯地回答:“要賠償給喬家好幾百萬。”
一聽這話,傅鼎山這老臉瞬間鐵青了,咬牙切齒地彷彿要揍打傅逸風。
“你看你的兒子。你的兒子!”傅鼎山被氣得呼吸都變沉重了,對着在一旁的陶玉蘭就控訴起來:“你把你的兒子給縱容成什麼樣子了?他居然拿着公司的錢去玩賠償!”
傅鼎山滿腔怒火,那蹬着傅逸風的眸子已經閃爍着憤怒的光芒。
一個氣不過來,傅鼎山擡手就把茶几上的杯子給掃到了地上。
“砰”,乾脆洪亮的破碎聲響徹耳旁。
傅逸風嚇得不敢擡腿走開,只顧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皮子都不敢擡一下了。
陶玉蘭聽到傅鼎山的那話,也是怔了幾秒,隨之追問了起來:“賠償?什麼賠償?”
“你去問你那個乖兒子!”傅鼎山聲音都高了好幾個調,因爲怒氣而略帶嘶啞。
傅逸風稍稍擡眸看看陶玉蘭,發現母親正一臉愁緒地看着他,一副愛莫能助的姿態。
“我這真是上輩子做了孽了,才生了你這麼一個兒子!”傅鼎山破口大罵,這怒火已經強壓不了。
看到傅鼎山這怒氣衝衝的模樣,陶玉蘭也着實是心裡一緊,畢竟她也甚少看到丈夫有這麼火爆的的時候。
尋思幾秒,陶玉蘭走到傅逸風跟前,溫柔地探問:“逸風,發生了什麼事情?給媽說說。”
然而,傅逸風哪裡還敢說,耷拉着腦袋一副做好了接受訓斥準備的樣子。
傅鼎山用力咬牙,兩個腮子因爲咬牙而鼓起來,本來就方塊臉的他因爲這動作而更方了,同時也更顯得凌厲了。
黑眸子一擡,就是一抹凌冽的光芒閃過,傅逸風自知茲事體大,沒有一個合理的說法,恐怕今晚都無法安寧過了。
“你倒是說啊。”陶玉蘭一臉着急,低聲催促着,還順帶輕輕用力推搡了一下光愣着的傅逸風。
傅逸風卻閉口不提,良久,想要走出家門。結果,卻被傅鼎山的一句話給震懾得停止了步伐。
“今晚你不說,以後你就別去鼎山集團了。我換人取代你總經理的位置!”傅鼎山沉着臉,嗓音渾厚有些嘶啞,卻鏗鏘有力。
看來,傅逸風這賠償一事還真的是很大一件事,傅鼎山都如此之說,傅逸風也不得不就範了。
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傅逸風眼睛都不敢擡一下,全程就是低着頭。
陶玉蘭在一旁看着這一切,心裡也是那個害怕。畢竟,這還真的是太大件事了。只能說,傅逸風太任性!
傅鼎山聽着傅逸風的那些話,臉可謂是一陣白一陣青的,最後“啪”的一聲拍打了一下桌子,聲嘶力竭地大罵了一句“逆子”!
這一聲怒吼,嚇得傅逸風身體都哆嗦了一下,然後顫抖着聲音說了句:“爸,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然而,火氣正盛的傅鼎山哪裡還聽得進去此時傅逸風的話呢,瞥視了一眼陶玉蘭,然後非常嚴肅地說道:“慈母多敗兒!”
這話可就讓陶玉蘭不悅了,只見陶玉蘭眉頭一皺,脣瓣動了動,然而卻又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了一眼傅逸風。
良久,三人都沉默不語,陶玉蘭去廚房把做好的菜給端了出來。
“來來,先吃飯吧。”陶玉蘭努力擠出一些笑容,然後又過去擡手給摩挲了一下傅鼎山的胸口:“彆氣了,你這身子還天天生氣,這不是跟我鬧嗎?一會氣得上醫院我怎麼辦?”
陶玉蘭適時放出柔軟的話,傅鼎山看了看她,然後又轉過臉看看傅逸風,嘆息一聲,然後說“吃飯”,就徑直走到了餐桌邊。
傅逸風跟隨在後,剛要拉開椅子坐下,傅鼎山板着臉又開腔了:“你反思完了?”
言外之意,沒反思好就不準吃飯,還蠻像以前小時候父母懲罰小孩子的套路。
“這……不就是何清歡的錯嘛。”傅逸風低聲嘀咕了一句。
原以爲傅鼎山沒聽見此言,結果傅鼎山還真的聽力棒棒的。兩眼一瞪,聲音透着些許清冷,一副訓斥的口吻:“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擔,被天天推卸責任給他人!”
“我!”傅逸風啞口無言,瞟一眼傅鼎山,發現父親臉色難看,想了想還是沒有說下去了。
低着頭悶聲吃飯,陶玉蘭時不時夾了點菜給他,傅逸風也就是擡眸看看陶玉蘭,一與傅鼎山那凌厲的目光對上,傅逸風整個人都不好。
自從營銷推廣方案被否,何清歡的心裡也是不大喜悅,好幾天,這心裡都是塞着的一樣。
回到家裡吃飯,話也少了一些,這一切也都被傅安年看在眼裡。只是,傅安年似乎還不知道何清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清歡。”看到何清歡獨自坐在沙發上發愣,傅安年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然後眼神溫柔地凝視着她,雙手也伸過去輕輕地握起了她的纖纖玉手。
何清歡稍稍擡眸,轉過臉看了看傅安年,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這幾天你似乎都沒怎麼開心笑過,告訴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還是因爲那潑紅漆的事件?”傅安年擔心何清歡是因爲法拉利被潑紅漆的事兒不開心,趕緊安撫她:“車子已經送去了美容,明天就可以取車了。放心,不會有大問題的。”
說罷,傅安年輕輕地拍打了一下何清歡的手背,看到喬雅韻從樓上下來,傅安年溫聲喊了一聲“媽”。
喬雅韻神情肅穆,視線停留在一言不發的何清歡身上。
“清歡,怎麼了?”喬雅韻也過來關心起了何清歡來。
何清歡這下可不得不說話了,未婚夫關心自己,就連未來婆婆也如此關心自己。
“媽,我沒事。我就是……這不沒事做嘛,我就坐下發發呆。”何清歡極力掩飾自己的不快,然而,她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又怎麼能騙得過傅安年呢。
傅安年淡淡笑了笑,然後對喬雅韻說道:“下了兩天的雨水,今天總算是晴天了。”
頓了頓,傅安年撩了一下何清歡的髮絲,然後徵詢她的意見:“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何清歡詫異地看了一眼他,然後點了點頭。
“安年……”經過一條小巷子時,何清歡忍不住開腔想要告知自己所經歷的事情了:“其實我……”
傅安年轉過臉看着她,那溫暖陽光的笑容彷彿能一下子就將何清歡的不愉快驅散一般。只見何清歡一看見這笑臉,立馬就盪漾出了一絲笑意,儘管不是那種咧嘴笑。
“我……給鼎山集團做的營銷方案給否了。”何清歡弱弱地說道。
然而,傅安年幾乎是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只是淡淡地說了聲:“否了就否了,你還有很多機會去表現。”
“可是……”
“沒有可是。我相信你,你更要相信你自己。”說罷,傅安年稍稍低頭,然後雙手扶在何清歡的肩膀上,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來喬家的目的是超越你自己,不需要在乎別人的看法。”
何清歡定睛看着他,眼眸閃爍着一種感動的情愫。是啊,傅安年永遠都是猶如一個電燈泡一般照耀着她,在她感到灰暗時給她帶來光明。
“我知道。”何清歡輕輕應允。
翌日。
何清歡如往常那樣去公司上班。不過,在何清歡一踏進公司時,就開始感覺到有同事用異樣的目光在看她。
何清歡不自覺地擡手擦了擦自己的臉頰,誤以爲自己的臉蛋弄了什麼髒東西。
當快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時,何清歡聽見裡面有人提及到自己的名字,何清歡放慢了腳步,認真地豎起耳朵去聽。
“她不是把鼎山集團那個柚子補水產品的方案給搞砸了嗎?聽說我們也是有損失的。”
“那是肯定啊,我們喬家一向都是與人合作愉快的,我們部門堪稱是喬家裡的皇牌,這做出來的營銷方案哪次不是通過的。現在……呵呵。”
“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啦,人家可是靠着傅總進來的,你們就少囉嗦了吧。”
……
原來,他們背後裡都是這麼看我的。何清歡心裡一沉,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拖着沉重的腳步邁進那個辦公室,他們看到何清歡進來了,立馬裝作若無其事,過了十來秒,各自散去。
何清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着東西,然後打開電腦。
然而,凳子還沒坐熱,部門的領導就親自過來喊她了。
何清歡擡眸一看,心裡不禁一驚,難道真的是來找我談話的嗎?
何清歡邁着緊張的步伐走向領導的辦公室,然後輕輕敲了一下門,領導擡頭招了一下手。
何清歡悠悠地走了過去,然後主動詢問是不是有什麼任務。
領導兩眼直勾勾地盯着何清歡,良久,纔不緊不慢地說道:“清歡,你這入職以來,表現都挺好的。我很欣賞你,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