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年稍有不悅,擡手攥着了何清歡那個不安分的纖纖玉手,然後一臉認真地看着她質問:“那個人是誰?”
“我說是同事,你信嗎?”何清歡笑意盈盈地與傅安年對視着,臉上的紅暈還沒消退,那仰着頭看向傅安年的樣子帶着幾分嬌媚,特別迷人。
傅安年喘着粗氣,特意別開臉不想看到這張迷人的面龐,卻又有些無法壓抑內心的那種好奇心,還是不得不轉過臉再次盯着何清歡一字一頓地詢問:“他到底是誰?”
這一刻,傅安年的嗓音有些低沉,藏匿着一種憤怒的氣息。
何清歡察覺到傅安年有些怒意,立馬收斂了笑意,然後一本正經地看着傅安年說道:“好了,不逗你了。那個人是何雪柔的哥哥。”
“哥哥?”傅安年一聽這個答案,兩眼疑惑地看着何清歡,不敢置信那個男人會是何雪柔的哥哥。最重要的是,可從來沒有聽何清歡說過何雪柔還有一個哥哥啊。
“怎麼?不相信啊?他叫何紹龍,是何雪柔的雙胞胎哥哥。哦對了,他現在還進入了喬家做法律顧問。我也是今天在慶功宴上才知道原來上一週他已經入職喬家,聽我那領導說還是他的小舅子介紹的何紹龍進來的。呵,世界還真小!”何清歡的最後一句話明顯充斥着一種鄙夷,畢竟何紹龍是何雪柔這個冤家的哥哥,何清歡不管怎麼樣也是對這個何紹龍提不起好感來了。
看着何清歡那認真臉,傅安年心裡暗想這不像是開玩笑戲弄他,抿了抿嘴,最終露出了一絲笑意:“就這樣子?”
“是是是,就這樣子!不然你還想哪樣?你說,你這吃醋還真吃得莫名其妙。”何清歡不禁嘲笑起傅安年來了,然後眼睛還特別拋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傅安年稍有尷尬,忍不住擡手撓一下發絲,然後伸手一把將何清歡摟着在懷裡:“他可是將手搭在你腰部上呢,我能淡定嗎?”
“好好好,咱不糾結這個了。我頭有些暈,剛剛還淋了雨水。你去給我弄杯薑茶?”說罷,何清歡推開了傅安年的雙手然後直接躺着在了牀上,眼睛有些不爭氣地想要合上睡覺。
“你先小憩半會好了。我現在去給你弄薑茶,好了再喊你。”頓了頓,傅安年又叮嚀道:“衣服是不是溼了一點,快去換衣服,別還穿着這溼漉漉的衣服,小心感冒了。快去!”
說罷,傅安年伸手去拉牀上躺着的何清歡,無奈何清歡壓根不想起來,傅安年執拗不過她這股勁,也只好由她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傅安年就踏着大步走出了房間。
“怎麼了?清歡剛回來啊?”喬雅韻發現傅安年正在廚房裡搗鼓着姜塊,有些好奇地詢問起來:“淋雨了?在弄薑茶呢?”
傅安年淡淡地迴應:“淋了一點小雨,喝個薑茶應該就好了,別擔心。”
“得注意身子啊,這會也是夏末了,馬上轉秋天了,季節變換之時最容易感冒了。”喬雅韻格外關心,語重心長地叮嚀着。
見傅安年笨手笨腳的,喬雅韻不禁沒好氣地抱怨了一聲:“瞧你這……得弄到何時纔有一碗薑湯啊。還是我來吧。”
說罷,喬雅韻就將傅安年給推開,然後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餐具,一邊搗鼓着一邊絮絮叨叨起來:“你小時候,每次淋雨或者感冒,我都會給你弄一碗薑湯,我這都是爲了你練出來的功夫啊。”
說罷,喬雅韻還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
在這一刻,傅安年認真端詳着喬雅韻,方覺眼前的這個女人,自己的母親已經比以前蒼老了不少。即便她每日堅持使用護膚品試圖抗拒歲月的無情催老,然而她那臉頰與脖子上的肌膚明顯有了褶皺,黑絲中也摻雜了幾根銀絲……
“媽。”傅安年突然開腔柔聲喊道。
“嗯?”喬雅韻正專心致志地搗鼓着姜塊,剛纔還是一大塊的姜此時已經被碾碎了不少,聽到傅安年叫喊自己,也利索地迴應了一聲。
“歲月真是殘忍。我長大了,你就老了。”傅安年無限感慨,眼眸裡閃過一絲對母親的疼惜。
“去,沒事在這感慨什麼。快上去看看清歡怎麼樣。薑湯好了我給你端上去。”喬雅韻打發傅安年離開,其實內心裡是被傅安年的那句話給觸動了。
自從傅鼎山與她離婚離開這個家以後,她一個女人獨自養育着傅安年,雖然也有過波折,不過好在她還有喬家這個集團,日子也不至於過得寒酸潦倒。
一想起傅鼎山,喬雅韻這動作就不由得放緩了下來,那些年輕時代的回憶猶如電影一幕幕地在腦海中重播。
想到這些過往,喬雅韻雖然內心依然是有恨意,不過卻也有着一種失落,那輕蹙的眉頭依然無法掩飾她對傅鼎山的情意。畢竟曾經夫妻一場,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可是當年的那些美好依然是喬雅韻此生最爲留戀的。
傅安年走到客廳裡的沙發裡默然坐着,剛掏出手機想要登陸郵箱查看一下郵件,卻意外接到了葉知夏的電話。
傅安年一邊納悶着葉知夏在這個深夜突然來電會是有何事,卻也壓抑不住好奇心接聽了這通電話。
“喂,安年哥。”葉知夏的聲音格外的輕柔,那軟糯的氣息是一種容易讓人男人沉醉的毒藥。
傅安年詫異着,不禁清了清嗓子才詢問:“知夏,這麼晚了,怎麼突然……”
沒等傅安年說完,葉知夏就噗嗤地笑了起來,過了好幾秒,才一本正經地說道:“清歡在嗎?”
“嗯?清歡?她今晚喝酒了,現在正在休息着呢。怎麼了?你有事情找她?”傅安年溫聲詢問。
聽到傅安年的這話,葉知夏這心不由得一緊,立馬打斷了他的話然後略有焦急地說道:“我那個……就是,想感謝你,我想,找你個吃個飯,謝謝你。”
“謝謝我?你該謝謝清歡。”傅安年這心思還真的是不夠細膩,連葉知夏那麼明顯的意圖居然沒有察覺出來,還誤以爲葉知夏只是搞錯了應該感恩的對象,忙不迭地開始將何清歡給搬出來。
“可是,沒你,清歡應該不會那麼爽快幫我。而且……”頓了頓,葉知夏彷彿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一般,幽幽地說道:“我們這麼多年沒見,我想我們單獨聊一聊敘敘舊。”
傅安年沉默了片刻,心裡開始猶豫,畢竟,他也想起了上次喬雅韻的言語,她無非就是讓他警醒一下自己掂量清楚。
見傅安年沉默不語,葉知夏倒是很會發動攻勢,立馬就裝出了一副柔軟無助的樣子,嗓音也變得比剛纔低沉了不少,透着一種濃濃的惆悵氣息:“安年哥,我只是單純想找個人說說話。你當年儼然一個大哥哥對我,我希望今日的你也能如當年那般。家裡發生太多事情,我回國後到現在,都沒有一天開心過,我……”
言語戛然而止,葉知夏還特意裝作啜泣,聽到這聲音的傅安年自然會是心軟。猶豫了一下,傅安年終究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好了,時間不早了,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改天見。”傅安年並不打算與她煲電話粥,畢竟他還是覺得這不大合適的。
“安年,薑湯好了!”此時,喬雅韻在廚房裡大聲呼喚了一聲,傅安年話音一落就聽到喬雅韻的聲音,也沒顧得上電話那邊的葉知夏作出什麼反應,立馬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來了!”傅安年大聲迴應了一句,然後急匆匆地奔向廚房,看到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立馬展露了笑容誇讚了喬雅韻:“媽,還是你的手巧一點。”
“賣口乖。”喬雅韻沒好氣地搪塞他一句,然後轉過身子就收拾廚房。
端着薑湯回到房間,發現何清歡正睡得很舒適愜意的樣子,傅安年竟然有了一種不忍打擾的感覺。
將薑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傅安年站在牀前靜默地看着熟睡的何清歡,那烏黑的長髮絲散落在牀上猶如一朵盛開的花,一種詭譎豔麗的感覺。再看看那高挺俏麗的鼻子與那嬌豔欲滴的紅脣,這秀氣的面容,確實是讓傅安年心動。
呆呆地看着何清歡好幾分鐘,正欲開口叫醒她,何清歡一個翻身,動了動,然後半睡半醒地擡手撓了一下頭髮。
“清歡?”傅安年走上前坐在牀邊,伸手去輕輕地觸摸了一下她的臉頰。
“嗯?”何清歡在朦朧的睡意中聽到了傅安年的那嗓音,輾轉翻身了兩下,然後睜開惺忪的雙眼,有些怔然地看凝視着眼前的傅安年。
“喝了它。”傅安年柔聲說道,然後起身將薑湯端到她的面前。
“我睡了多久?”何清歡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臉疑惑地詢問着。
“沒多久,半個多小時吧。來,趕緊喝了,然後洗個澡再睡。舒服一點。”傅安年叮囑着,見何清歡接過了那碗薑湯,臉上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意。
這一夜,月色靜謐,何清歡睡得格外沉。而傅安年,卻似乎有些心事,輾轉反側了蠻久都沒有入睡。再看看時間,已經是半夜兩點,轉過臉看着窗外,清冷的月色映在那輕薄的窗簾上,爲這個房間也增添了幾分清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