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傅安年來說,在還沒遇到何清歡之前,喬雅韻就是他唯一的親人。所以,如今發生這等事情,傅安年這心簡直是比被人一刀刀宰割還要痛。
喬家集團歷經那麼多年才上了軌道,這也都是喬雅韻的心血與功勞,如今,喬家面臨業務轉型之際,身爲董事長的她卻突遭橫禍,未免讓人唏噓。
“可是,你都半天沒吃東西了。這樣身體會扛不住的。”何清歡細語柔聲地側頭看着傅安年。
“沒胃口。”傅安年低沉着嗓音回答,頭始終低垂着,雙手緊緊地抱着頭,沒有擡眸看何清歡一眼。
這一刻,傅安年的心亂如麻,他無法想象如果一旦喬雅韻不在了他將如何面對未來的生活,還有喬家集團的經營。
這些年來,雖然喬雅韻一直在栽培他,確實讓他受益匪淺,不過說到掌控整個大集團,對於年青的傅安年來說,或許還是擔子重了一點。
何清歡抿了抿雙脣,沒敢在這個時候多言,擡眸看了一眼秘書,然後柔聲說道:“我下去買點吃的。你也吃一點。”
說罷,何清歡就起身朝着走廊那邊走去。
儘管何清歡看似還是控制住了傷悲的情緒,不過那步伐卻還是出賣了她。略有搖晃不穩的腳步,那微微顫抖着的嬌柔身子,都已經流露出了她的悲傷。
“傅總……”秘書剛想說什麼,然而傅安年一個擡手示意別說話,秘書硬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得知喬雅韻出車禍,傅逸風可是露出了那醜陋的萬惡本性。
當着傅鼎山的面,傅逸風就沒少說難聽的風涼話。
“這一下可好了,我看傅安年那小子還拽個球,還有那個何清歡,沒有了一個婆婆和董事長給她撐腰,看她能得瑟多久。”傅逸風扯着嘴角,說這話倒是擲地有聲,完全不像是之前幾天耷拉着腦袋一副唯恐被傅鼎山責難的樣子。
傅鼎山沉着臉,雖然沒有直接回應傅逸風的言語,不過卻是故意裝作清清嗓子狀,乾咳了兩下,然後就轉過臉看着陶玉蘭說道:“嗓子有點不舒服,一會給我弄個冰糖雪梨湯吧。”
陶玉蘭一聽這話,立馬笑意盈盈地答應下來,然後擡手用筷子敲打了一下傅逸風的手,呵斥着他:“吃飯就吃飯,少廢話!”
傅逸風略有不滿地瞥視一眼陶玉蘭,但是當視線掃過傅鼎山臉上時,那沉着的臉還是讓傅逸風有所收斂了。
這老頭子怎麼現在天天好像看我不順眼一樣,我說什麼都能得罪他一般。傅逸風心裡腹誹着,然後埋頭就拼命吃飯,一副狼吞虎嚥的姿態。
見傅鼎山吃完回了房間,陶玉蘭這才趕緊將傅逸風給拉到一旁坐下然後低聲說道:“你這是活膩了是吧?這吃飯,你扯什麼喬雅韻傅安年的,還要幸災樂禍不是?你沒看你爸那臉,都快黑成烏鴉了。還嘰嘰喳喳個不停。沒點省心!”
陶玉蘭生氣地瞟着他,見傅逸風盈盈笑着,忍不住好奇地詢問:“你笑什麼?”
傅逸風幽幽地擡眸凝望着陶玉蘭,然後湊近耳邊說道:“我就是笑喬雅韻他們啊。”
“你!”陶玉蘭這可是被傅逸風給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不過往深一層想想,陶玉蘭其實也是認可傅逸風的話的。
喬雅韻怎麼說也是她的死對頭,雖然在這情場上的競賽,她是贏了得到傅鼎山,不過情敵終究是情敵。更何況,喬雅韻的兒子傅安年聰穎過人,而自己的兒子傅逸風卻屢次沒少做糟糕的事情惹得傅鼎山發怒。
這兩個兒子之間的差距,想必傅鼎山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不剷除這個喬雅韻與傅安年,陶玉蘭也還真的擔心有一天傅鼎山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要將鼎山集團都給了傅安年那個小子。
一想到這些,陶玉蘭自然也是如坐鍼氈。
“逸風,你這……心裡知道即可,別太高調了。小心你爸罵你。現在那個新產品纔剛推廣成功,好不容易纔讓你爸爸對你改觀一下印象,你就少添堵了,啊?聽到沒有?”陶玉蘭語重心長地叮囑着傅逸風,唯恐他行差踏錯。
“這有什麼的?他那老頭子不就是喜歡傅安年那個兒子嗎?什麼時候看我順眼過?”傅逸風一聽到陶玉蘭的這幾句話,好像被踩着尾巴了一般,立馬大聲嚷嚷起來。
這可不得了了,樓上的傅鼎山聽到傅逸風的這話果然暴跳如雷,立馬從房間裡衝出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樓下的傅逸風。
陶玉蘭擡頭看到傅鼎山佇立在那,不由得心裡發慌,趕緊擡手推搡了一下傅逸風示意別再說。
傅逸風還真的是情商不夠,拿着雞毛當令箭可謂是他的一貫伎倆。這不就是仗着新產品推廣小有成就了,然後就開始狂妄。
“傅安年那小子有什麼好的?還不就是撿我不要的女人,現在連老媽子都躺着在醫院裡生死未卜了。他還能有多春風得意?”傅逸風挑着眉毛,說話鏗鏘有力的樣子看在傅鼎山的眼裡已經徹底撩起了他的怒火。
“傅逸風!”傅鼎山的聲音低沉,卻透着一種強勁的力量。
傅逸風一聽到傅鼎山的聲音,心裡不由得發顫。略微怔然,隨即擡頭看向傅鼎山,弱弱地喊了一聲“爸”。
“誒誒,你不是說要弄冰糖雪梨湯嗎?我這就去買雪梨。”陶玉蘭故意岔開話題試圖幫傅逸風躲過一劫。
看到傅鼎山那黑壓壓的臉色,陶玉蘭已經察覺到不妙。一定是傅逸風的言語刺激到了他,心裡咯噔咯噔的緊張起來。
傅鼎山踏着沉重穩健的腳步從樓梯走下來,徑直走到了傅逸風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強調着:“傅安年是你的哥,做小的要懂得尊重大的。你媽沒教你?”
說罷,傅鼎山轉過臉直勾勾地盯着陶玉蘭,這一道犀利深邃的眸光可是讓陶玉蘭心裡發毛。
陶玉蘭立馬附和着傅鼎山笑意盈盈地說道:“逸風,是啊,人家是你哥,你別沒大沒小的。我天天教你你怎麼就不聽呢。”
說罷,陶玉蘭走過去還擡手敲定了一下傅逸風的頭部,這一齣戲演得確實不錯,傅逸風都不由得睜大眼睛看着陶玉蘭,陶玉蘭打了個眼色,傅逸風瞬間領悟,連忙佯裝服從狀:“知道了。”
傅鼎山瞥視着他們兩人,擺着認真臉鄭重說道:“這一次的事故發生得太突然了,這段日子我可能都要經常去醫院,畢竟,這我也有責任。”
話音一落,陶玉蘭臉色刷地就白了。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示任何的反對之意,不過內心裡卻是忍不住咒罵喬雅韻趕緊見閻羅王。
喬雅韻雖然搶救過來了,不過由於傷勢過重,現在依然在重症室裡躺着。傅安年已經兩天沒有進食,只是偶爾喝幾口水,原本豐盈飽滿的臉蛋,因爲兩天的飢渴迅速消瘦下來。
何清歡心疼,卻也拿他沒辦法。這天,何清歡心裡苦悶,只能找上了閨蜜董曉柔與葉子。
無奈的是,這邊還沒從婆婆車禍的悲傷中走出來,這邊又遇到了何雪柔這個“懂事”的妹妹。
“喲,何清歡。”何雪柔揚着下巴挑着眉毛狀,一副嘲諷的口吻。
何清歡聞言回頭,看着何雪柔那給自己翻的白眼,心裡不禁冷笑了一下。不急不慢地對董曉柔與葉子說道:“哎,我這好妹妹又來找我了。我可一刻都不能閒着啊。”
說罷,何清歡已經起身迎上前,嫵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何雪柔,幽幽地問候:“雪柔啊,這今天氣這麼好,你不跟你的逸風出去走走逛逛?”
何清歡說完,還特意轉過頭看着外面,然後伸手指着外面的大好風光說道:“你看,陽光正好。”
何雪柔陰陰笑着凝視何清歡,眉毛挑得賊高,上下打量了一下何清歡,然後用那充斥着嘲諷語氣的言辭說道:“水深火熱中了還嘴硬跟我鬥嘴不是?你那婆婆想必這一刻已經去見閻羅王了吧?”
說完,何雪柔還冷冷地“呵”了一聲,然後轉臉看着葉子與董曉柔,嘲諷完了何清歡還不滿足,還得連何清歡的閨蜜也一同對付。
“哎喲,你們啊,作爲我清歡姐的閨蜜也是很了不起,這有事沒事就被她拉着出來做垃圾桶,這滋味想必也不好受吧。”
董曉柔被稱爲暴力妞,這稱呼可不是蓋的,這不,何雪柔話音一落,董曉柔已經不想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個箭步上前就惡狠狠地瞪着了何雪柔。
“小妞,想怎麼樣啊?是不是想幹架啊?姐姐我當年可是聞名校園的大姐大。你要不要跟我鬥一鬥?”董曉柔咬牙切齒地瞪着她,那凶神惡煞的模樣還真的是讓人看了都有幾分畏懼。
何雪柔一向是紙老虎,雖然嘴上說着各種下作的言語,不過呢,她最大的弱點也就是欺軟怕硬。
這點倒是與傅逸風臭味相投,也難怪這兩人最終能廝守在一起了。
何雪柔被董曉柔的架勢給震懾到了一下,慌張中已經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雖然眼眸始終與董曉柔對視着,不過何雪柔分明已經有了膽怯的意味,眼睛眨巴眨巴幾下,然後轉過臉看着何清歡讓人起來:“何清歡,你這算什麼?找個女人就想對付我?”
何清歡低頭冷笑,纖纖玉手正悠然地玩弄着自己的髮絲,微微擡起明亮的雙眸盯着何雪柔,然後走兩步過去站在何雪柔的身邊一字一頓地說道:“何雪柔,我從未想對付你,是你!三番四次來挑戰我的底線!喬雅韻現在還在醫院裡躺着,你這嘴巴也是夠惡毒,居然詛咒她。”
說罷,何清歡欺身過去,兩眼一瞪,手擡起就要掐着何雪柔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