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一下雙脣,何清歡擡眸看着領導,格外嚴肅地說道:“這趟出差,要不換人吧,我不想去!”
此言一出,領導倒是詫異了,神色驟變,立馬緊張地問道:“怎麼了?突然就不想去了?還是說……因爲出差時間太長?”
稍稍停頓了一下,領導淡淡一笑安撫道:“我也只是預算罷了,說不定能提前回來呢,這個……其實也是看工作效率嘛。拼一拼,提前回來是完全有可能的啊。清歡啊,這個……機會難得,公司就是看準你能幹,所以我才安排你去的。”
“可是我不想去!”何清歡咬着下脣,臉色有些暗沉,語氣帶着一絲不悅。
“都這個時候了,就別推辭了。今晚回去好好收拾東西,機票都已經訂好了,明天就出發。”領導也沒有正視何清歡了,只是低着頭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幽幽地衝着何清歡說道。
走出領導的辦公室,何清歡只感到心裡一陣窒息感。不悅、不滿、不忿……複雜的情緒猶如暗涌般來襲,何清歡面無表情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一坐下,兩眼瞪着電腦屏幕,怔了一會,然後就打開了聊天窗口給傅安年飛速地打了兩句話過去。
不過此時的傅安年哪裡有空看聊天消息,正低頭忙着處理文件,時不時還得接聽個電話,忙不過來的樣子。
好啊,消息都不回覆我了。何清歡有些不開心,乾脆關了聊天窗口,然後專心致志地幹活了。雖然有些強迫自己定心工作,不過因爲出差這個事兒,還有葉知夏說的手帕一事,何清歡已經感到鬱悶,這工作起來自然也效率有所下降。
考慮到第二天要出差,何清歡這一天沒有加班,到點就趕緊離開了公司回去家裡。
剛做好飯,傅安年也已經回來,一邊放下公文包,一邊打着電話,神情有些肅穆。
何清歡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傅安年,沒有猶如往常那般表現出欣喜,而是板着臉不發一語。
“你今天這麼早?”傅安年倒是詫異了一下,忍不住疑惑地詢問。
“你肯定巴不得我天天這麼晚回家是吧?”何清歡怪聲怪氣地搭上這麼一句話。
“怎麼了?你在生氣?”傅安年見狀,立馬一個箭步上前擁抱着何清歡,也沒顧得上何清歡正雙手邋遢沾染着廚房的氣息。
何清歡擡眸盯着他,一字一頓地問道:“是不是你特意安排我出差的?你是不是故意延長出差時間?”
何清歡簡潔瞭然,直接問起這個事兒,她就是覺得這跟傅安年有關係。
傅安年一聽到這話,忍不住鬆開了擁抱着何清歡的雙手,然後定睛看着她笑了,溫聲說道:“你覺得是我故意安排你出差?清歡,這是你部門領導做的安排啊。這點小事,哪裡用得着我操心來安排哪個員工出差負責這些項目?”
何清歡兩眼迸射着怒火,一把拉着傅安年的質問道:“可是領導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說是上頭的意思。”
說完,何清歡雙眸凝神盯着傅安年的臉,彷彿要從他的神色中捕捉到自己想要知道的重要信息。
可是,傅安年聽到這話只是抿嘴一笑,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副寵溺的口吻迴應着何清歡的言語:“你領導爲了鎮壓你,當然拿上頭來說話,不然怎麼能讓你服帖呢。”
稍微停頓了一下,傅安年定然看着何清歡,從她的這種神色中似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不禁疑惑地問道:“你今天有點不對勁,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這一看到我回來就開始質問我,而且……你爲什麼表現得這麼抗拒出差?真的是因爲捨不得我?”
話音一落,何清歡臉色驟變,剛纔只是帶着一絲怒意,此刻卻是黯然,雙眸也低垂下來。
見狀,傅安年也着急了,再次摟着何清歡關切地詢問:“告訴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你不想出差,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
是啊,自從接聽到葉知夏的那通電話,何清歡的內心就一直不安,隱隱約約感覺傅安年與葉知夏是不是有點什麼東西隱瞞着她。
然而,何清歡擡起那嬌柔的雙眸看向傅安年的時候,看到他那冷峻卻又帶着一絲寵溺的神色時,心不覺地就軟了。
“沒什麼。我就是不想出差而已。”何清歡突然推開傅安年然後就轉身走向廚房,一邊走着一邊幽幽地喊道:“快可以吃飯了,你去洗洗手。”
與此同時,葉知夏正洋洋得意地翹着二郎腿在沙發上看電視。察覺到葉知夏似乎心情不錯,鄭曉秋也忍不住八卦起來:“今天心情好啊?進展不錯?”
鄭曉秋不用腦子想都已經想到葉知夏這個女兒一定是與傅安年有了什麼進展,所以才心情格外明朗。
小腿微微抖動着,嘴巴咯吱咯吱地磕着瓜子,臉上是一種喜悅的表情。葉知夏聽到鄭曉秋的話,只是幽幽地轉過臉看了一眼她,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怎麼的?你對我這麼關心了?”
鄭曉秋扯着嘴角,挪動了一下凳子坐到葉知夏的身旁,擡手就推搡了一下葉知夏的腿部,然後眨着眼睛一副好奇的表情問道:“你這小眼神都閃爍着光芒,這小臉蛋都快能開出花來了,我還不清楚你那點小心思?”
停頓了一下,鄭曉秋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一字一頓地問道:“是不是跟傅安年有關?”
葉知夏聽到此言,不禁擡眸看着鄭曉秋,然後轉過臉看了看房間那頭,唯恐被葉東聽到,然後壓低聲音在鄭曉秋的耳邊說道:“你放心吧,你女兒我自有辦法。”
“那你就看着辦吧,我只是隱隱替你擔心,你這樣子……我還是很怕你是白費心機。傅安年這個小子,不是那麼容易搞定的。”鄭曉秋弱弱地表達自己的想法,畢竟她也是過來人,這走過的橋可是比葉知夏走過的路還多,怎麼會不瞭解男人的心。
更何況,人家傅安年與何清歡在一起也時間蠻久了,加上傅安年曆來就不是那種花花公子,對何清歡更是猶如男奴一般服帖,葉知夏想要馴服他恐怕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輕易。
雖然鄭曉秋是支持葉知夏追求自己的真愛,不過對於結果,鄭曉秋明顯是抱消極態度的。只是表面上不想挫葉知夏的銳氣,只能敷衍一下罷了。
畢竟,碰撞到了個頭破血流自然就在下一次的路途中更加小心翼翼。
葉知夏擡起明亮的雙眸凝望着鄭曉秋,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夜色已深,何清歡躺着在牀上翻來翻去輾轉難眠,而傅安年卻早已經沉睡。
轉頭看着窗外的清冷月色,枝丫在夜風的吹拂之下呀呀作響,幾縷涼風透過薄紗窗簾拂在何清歡那放在被子外面的雙臂,有點涼颼颼的感覺。
對於葉知夏說的手帕這個事兒,何清歡最終還是選擇了無視,也沒打算質問傅安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傅安年與她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裡,確實是一條心對待她,與傅逸風不一樣,傅安年的在長輩與朋友的眼裡都一直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絕對不是那種有錢人家的執絝子弟。
如果說這個人換成是傅逸風,這個手帕沒準還真的讓她胡思亂想,可是……這個人是傅安年啊,爲什麼不能選擇信任他呢?
認認真真地思忖了一下,何清歡似乎豁然開朗,嘴邊揚起好看的弧度,擡手輕輕地將髮絲撩了一下,然後側頭就閉上眼睛安然入睡。
翌日。
當何清歡從朦朧的睡意中惺忪醒來,,何清歡擡手就是輕柔地揉揉了雙眼,再轉過頭看,傅安年早已經起牀。
何清歡踏着不清醒的腳步下樓,卻看到傅安年正繫着圍裙一臉笑意地在做早餐,餐桌上已經放好了麪包與牛奶。
聽到腳步聲,傅安年下意識地擡眸,看到何清歡正怔怔地站立在樓梯上,忍不住驚喜地說道:“起來了?來來來,趕緊吃完,我送你去機場。”
何清歡有些低落,抿着雙脣,雙眸緊緊地盯着傅安年,雖然臉上正努力地擠着笑容。
“你看你,這一大早就耷拉着臉。開心一點,就去去幾天就回來了,很快就能看到我了啦。”傅安年儘量撫慰着何清歡,唯恐她帶着不良的情緒去機場出這一趟差。
何清歡撇撇嘴,走到傅安年的跟前,然後擡起那還帶着惺忪睡意的雙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良久,幽幽地吐字:“你會不會不捨得我出差?”
傅安年愕然了幾秒,然後擡手摸着她的小臉蛋,無比溫柔地說道:“我不捨得,可是,爲了你的前途,我不捨得也要捨得。乖,趕緊洗漱去,吃完早餐我就送你去機場了。你不是與領導約好了時間嘛?別讓人家久等了。”
說罷,傅安年輕輕地推搡着何清歡的身子,讓她去洗漱。
何清歡正欲認真去洗漱,卻突然聽到手機響了。
傅安年詫異了一下,然後趕緊說道:“我去給你拿手機。你先洗漱。”
說罷,傅安年就已經噔噔地跑上了樓,然後趕緊走到牀邊,看到手機還在響,傅安年定睛一看,發現是葉知夏的電話,傅安年這心立馬就咯噔了一下。
雖然傅安年明知自己與葉知夏並無其他的不軌,不過自從經歷上次的事兒,傅安年這內心始終覺得有點點不大舒適。
握着何清歡的那個優雅白色的手機下樓,傅安年故作平常狀淡定地說了句:“葉知夏的電話。”
何清歡正刷着牙,一聽到是葉知夏的電話,立馬就走了出來,然後騰出一個手去拿手機查看了一下。
快速地洗漱完畢,何清歡就迫不及待地跑出來拿着手機給葉知夏回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