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陶玉蘭聽着傅鼎山的這句話,立馬就不悅了,挑着眉毛開始反駁:“這哪裡就形象工程了,這可是咱倆兒子的終身大事呢,你看你說得……一輩子就結婚一次,怎麼能馬虎?”
話音一落,傅鼎山就板着臉了,深邃的眸光掠過陶玉蘭的眼睛,然後看了看傅逸風,一臉肅然地詢問:“逸風,你怎麼想?”
傅逸風突然被傅鼎山這麼一問,倒是愕然了,支支吾吾了幾下,然後才說道:“我聽爸你的。”
傅鼎山聽言似乎有些讚許地點點頭,然後轉過臉一臉認真地衝着陶玉蘭說道:“兒子都這麼說了,你就隨他意吧。”
“誒?逸風,你這怎麼變得這麼快啊。這不前兩天你還在跟我抱怨來着?現在怎麼就改變主意了呢。”陶玉蘭詫異地看着傅逸風,她壓根不知道傅逸風只是因爲畏懼傅鼎山的威嚴而選擇了委屈自己罷了。
何雪柔抿抿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們幾個,良久,才幽幽地說道:“爸,我覺得這結婚是一個人一生最大的事,可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就過了,這個……”
越說到後面,何雪柔的聲音就越小,畢竟傅鼎山的那陰沉着的臉色已經讓她感到有了一絲害怕。
“鼎山,你看……這孩子們都盼望有個華麗難忘的婚禮,你就成全一下他們唄,這結婚本就該高高興興的,你這……不是故意爲難孩子們嘛。”陶玉蘭皺着眉頭,對傅鼎山的這種想法不願認同。
傅鼎山雙脣緊緊抿着,沒因爲陶玉蘭的言語而有絲毫的鬆懈,依舊是那種難以察覺出情緒的表情。
陶玉蘭見傅鼎山沒有發言,倒是着急了,立馬擡起胳膊肘就碰觸了一下傅鼎山,然後催促着他說話。
傅鼎山微微擡眸,似帶着一絲不滿,瞟了一下陶玉蘭,然後又轉頭看了看傅逸風與何雪柔,傅鼎山並非沒有察覺出來何雪柔一臉期待的心思,傅逸風這個兒子,雖然嘴上說着聽從他的意思,不過傅鼎山又何嘗不瞭解他的心思。
爲了何雪柔,傅逸風心底當然是希望傅鼎山能順從他的意思。
“哎呀,你就別糾結了。這婚禮馬上就來了,爽爽快快地搞一個華麗麗的婚禮,小兩口子結婚高高興興的,這不就得了?”陶玉蘭添油加醋一樣,努力想要說服傅鼎山。
傅鼎山偏頭看看陶玉蘭,清了清嗓子,然後幽幽地說道:“那就……你們看着辦吧。別太奢侈了,適可而止。”
撂下這麼一句話,傅鼎山就繼續低頭吃飯,也沒有再多言了。
“好了好了,現在就雨過天晴了啦。”陶玉蘭顯然很喜悅,沒想到這一次如此輕易就將傅鼎山給說服了。
轉過臉一臉歡喜地看着傅逸風,然後叮嚀道:“逸風,那婚禮的事兒,你就多擔待着點了,雪柔是姑娘家,你得多讓着點兒。知道?”
傅逸風擡眸看了看陶玉蘭,然後又轉過臉看着何雪柔,揚着笑意說道:“好了,現在你開心了?”
何雪柔面露尷尬之色,眸光閃過傅鼎山的臉龐,然後擡起胳膊肘推搡了一下傅逸風,故作矯情狀說道:“倒是你開心多一點吧?”
陶玉蘭面色平和,笑盈盈地看着何雪柔與傅逸風,心裡也是明朗了許多,忍不住打趣地衝着傅鼎山說道:“你的一個點頭,還真是給人帶來了許多歡樂。”
“吃飯,少囉嗦!”傅鼎山無心說笑,只是有些冷然地迴應了這麼一句話。
“好好,不說不說。”說罷,陶玉蘭衝着何雪柔會心一笑,然後看了看傅逸風,就低頭認真吃飯。
離開傅逸風的家裡後,何雪柔一臉得意,揚着下巴衝傅逸風炫耀起來:“我看啊,你媽可喜歡我了,這三番四次地要說服你爸,都是爲了讓我嫁得風光一點,你面子也好看一點。”
“是是是。都是因爲你。你功勞最大了。”傅逸風隨口附和着何雪柔的話,一邊說着就已經掏出了車鑰匙,牽着何雪柔的手走向停車場。
然而,正當要打開車門時候,眸光犀利的傅逸風卻注意到在不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何清歡?”傅逸風疑惑地說了出來,何雪柔聽到這話,也下意識地就轉頭看過去。
一身黑裙,腳踩着細高跟,驀然回頭,何清歡的視線正好與他們對上了。
何清歡先是錯愕,隨即自然流露出笑容,不過這笑意卻是藏匿着一種不屑。
踏着穩健的步伐走過來,何清歡視線停留在何雪柔身上,沒有說任何話就徑自走過。
“何清歡……”何雪柔還是改不了那種沒事找事的壞性子,看到何清歡無視自己走過,這立馬就沒了存在感,趕緊叫住她要怒刷存在感。
何清歡嘴角輕輕一勾,回過眸看了看何雪柔,一臉不屑地幽幽迴應着:“好妹妹,怎麼的?今日這麼溫柔想要跟你姐姐打招呼了?”
何雪柔兩眼一瞪,開始暗諷:“是哦,姐姐今日對我也特別溫柔,居然沒有頤指氣使呢。”
一旁的傅逸風呆呆地看着這兩個女人針鋒相對,忍耐了一會,擡手拉了一下何雪柔在她耳邊低聲提醒:“別吵了,我送你回家早點休息。”
何雪柔沒有領情,只是擡眸瞥了一眼傅逸風,當他透明似的,繼續挖苦何清歡:“這大晚上的,你一個女人跑這裡來,是爲何事啊?而且……我記得你可不是住這一帶。”
何清歡冷哼一聲,然後挑着眉毛凝視何雪柔,一字一頓地柔聲回答:“我這不來拜訪拜訪你的公公婆婆嗎,好歹,我的好妹妹馬上要出嫁了,我也得關心關心,儘儘姐姐的責任。”
話音一落,何雪柔倒是詫異了,禁不住疑惑詢問起來:“你是什麼意思?”
何清歡扯了扯嘴角,明亮的眸光掠過傅逸風,然後落在何雪柔身上,擡手輕輕地撣了一下何雪柔上衣肩胛處的灰塵,一臉得意地說道:“好了,你們忙去吧。”
說罷,何清歡頭也不回就轉身離開。而她行走的方向明顯就是去往傅逸風家裡的。
“這婆娘搞什麼玩意。”待何清歡離開,傅逸風纔不好氣地嘀咕了一聲。
何雪柔擡眸瞥視傅逸風,有些不悅:“剛纔你又不說話,現在人都走了你纔在這裡嘰嘰歪歪,管個鳥用啊!”
被何雪柔這般抱怨,傅逸風有些不耐煩了,立馬制止她的言語:“好了,別囉嗦了。趕緊回去。”
其實何清歡還真的是去傅鼎山的家裡,不過呢,這一次是衝着喬雅韻的事兒而來,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爲了喬家與鼎山的合作。
看到何清歡突然出現,陶玉蘭瞳孔放得可大了,簡直不敢置信地看着何清歡,眸底閃過一絲陰險。
傅鼎山雖然是沒有任何表情,不過眸底卻明顯有着一種欣喜。
“來,坐。”傅鼎山客氣地擡手指着沙發處,示意何清歡坐下。
“這都幾點了,還來做客。”陶玉蘭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了句,眼神更是不壞好意地瞥着何清歡。
還沒等何清歡說話迴應,傅鼎山就驀然擡頭看向陶玉蘭,深邃的黑眸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如此一個威懾,陶玉蘭見之立馬乖乖合上嘴巴不敢多言,退到一邊坐了下來。
何清歡擡手撩了撩髮絲,然後帶着盈盈笑意溫柔開腔:“傅總,很冒昧這麼晚來打擾你。其實呢,主要是有兩個事情。”
何清歡稍微停頓了一下,擡頭看了看一旁的陶玉蘭,似乎有些不大樂意直接當着她面說出來。
陶玉蘭微微擡眸正好與何清歡的視線對上,陶玉蘭眸底閃過一絲不屑,嘴角還微微勾了一下,然後就起身離開。
見陶玉蘭這麼自覺地走開,何清歡倒是內心感到有些欣喜,凝視着傅鼎山無比認真地說道:“最近很忙吧,很少去醫院了?”
傅鼎山一聽此言,愕然了一下,然後扯着嘴角淡淡笑着:“最近確實忙了一點,她這情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我這……也不知道應該對她說什麼。”
傅鼎山有些黯然,微微垂眸,聲音也有點低沉起來。
“慢慢來吧,急不來。就是希望你還是能多一點去看看她,我覺得你還是挺重要的一個人對於她來說。”
何清歡抿嘴笑了一下,然後開始一臉認真地說起了喬家與鼎山合作的事兒。
“是這樣的,關於那個新產品推廣的成果,最近業績確實很不錯。然後呢,因爲合同上面有條款說明,如果這個產品業績達到那個指定的目標,我們喬家是有利潤分成的。但是呢……鼎山的某個領導說,這是霸王條款,現在想違約。你說,怎麼辦好?”
話音一落,傅鼎山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隨即疑惑地問道:“利潤分成?違約?那個領導是誰?你今天找我,其實就是想要說這個事情?”
何清歡聽言,微微一笑,然後擡起明亮的雙眸直勾勾地看着傅鼎山一字一頓地解釋:“是的,我也是不得已才這麼晚過來打擾,畢竟按照合同上面的條款,這是要必須執行的,而且,這也關係到我們喬家人的利益。我也沒辦法,還希望你能理解。至於這個人嘛,其實你應該猜想到是誰。”
傅鼎山聽言有些沉默,何清歡的話已經再也明顯不過,還能是誰呢?照此口吻,不就是暗指傅逸風這個小子嗎。
沉默了半晌,傅鼎山微微收斂了那深邃的眸光,然後扯着一絲笑意說道:“理解理解,這是我們的不對,這幾天會抓緊處理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