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何雪肉的言語,何紹龍內心有怒意正在發酵,不過表面上卻依然保持着盈盈笑意,只是笑意含着一絲邪肆的意味。
嘴角微微上揚着的何紹龍,不疾不徐地迴應:“喬家呢,不是隨便一個貓貓狗狗都能進的,有關係還得看能力。就算我想要介紹你進去,你還不一定能進去呢。”
何雪柔也懶得跟何紹龍爭辯這種沒意義的東西,冷哼一聲,鄙夷地瞥了一眼他,然後就抱着一個公仔抱枕回去自己房間。
深秋的夜晚,夜色越顯清冷,月光雖然皎潔,可是透過稀薄的窗簾灑在房間內,卻倍添了幾分淒涼憂傷的氣息。
此時,何清歡正靜默着坐在梳妝檯前,兩手托腮一臉思索狀,不過眉梢間的那股悲傷卻是難以隱藏。
傅安年剛洗完澡回到房間,看到何清歡有所愁緒的樣子,不禁好奇地詢問:“怎了?今日升職,不是應該開心的嘛?怎麼這種表情!”
說罷,傅安年就已經走近毫不猶豫地就擡手去捏着何清歡的小臉蛋。何清歡有點不耐煩,噘噘嘴,一把就甩掉了傅安年那捏着自己臉頰的寬厚大手。
“哎呀,別來煩我啦,人家正在想問題呢。”何清歡回頭掃了一眼傅安年,然後就繼續托腮在想着問題。
“想什麼呢?這都大晚上了,得休息了,還想!”傅安年像一個受到委屈的孩子一樣,扁扁嘴然後就拿起桌上的他的手機去了牀上瀏覽起新聞來。
何清歡左思右想,神色有點凝重,思忖了好一會,突然就回頭衝着傅安年說道:“安年。你對於我母親的死有什麼看法?”
傅安年一聽到何清歡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不禁愕然地定睛看着她許久。
“我說認真的呢。你別一愣一愣的不說話。”何清歡不悅地看着傅安年,心裡一直在想着關於母親葉秋的事兒。
傅安年見何清歡有點生氣,趕緊放下手機走過去。
雙手搭在何清歡的肩膀上,稍稍彎腰貼着何清歡的耳朵柔聲問道:“怎麼了?你怎麼突然說起你母親了。”
何清歡抿了抿嘴,神色有點沉重:“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母親的死亡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我一直懷疑她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傅安年撇撇嘴,有些狐疑地說道:“好像有點印象。不過……你爲什麼這麼說?你有什麼證據?”
何清歡明眸直勾勾地盯着傅安年,半晌過去,何清歡幽幽地說道:“今日,有人來找我,我之前託付他去調查我母親的案子。雖然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不過他還是找到了一點線索。”
“都二十多年了,還能找到線索?”聽着何清歡的言語,傅安年都有點不敢置信,眼睛都睜得大大地看着何清歡。
見傅安年一臉不大相信的樣子,何清歡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拉開抽屜,將一個紙袋子拿出來扔在了桌上。
“你自己看!”何清歡聲音有點清冷,說話十分利索,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傅安年呆呆地看了看何清歡,然後趕緊拿過那個紙袋子拆開,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沓文件。
傅安年趕緊將東西給拿出來,一看,像是一份檔案。
“這是……”傅安年有點疑惑地看了看何清歡。
何清歡神色凝重,明眸一擡,十分嚴肅地衝着傅安年解釋:“當年我母親跳樓自殺,警方後來做的調查存的檔案。這是我找了關係,這個人幫我在警察局找到的檔案,偷偷給我影印了一份。”
“這……”傅安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立刻打開文件,然後十分認真地瀏覽了起來。
文件不多,就幾頁,其實就是當時屍檢的一個報告,不過報告裡說明體內發現有大量的致幻藥物。
“我記得你說過你母親生前有抑鬱症,因爲你父親出軌。”傅安年一臉認真地看着何清歡。
何清歡低垂雙眸,聲音有點低沉,大概是因爲回憶起過去的這些傷心事,整個人都顯得沒精神了,說話都開始有氣無力:“如果不是因爲何雲正出軌胡莉,我媽就不會因此情緒抑鬱最後患上了抑鬱症。我現在有理由相信,這跳樓自殺只是表面的,根本就是背後人有意要陷害我母親。這致幻藥一定是有人蠱惑她喝下的。”
何清歡看着傅安年,眸光變得犀利深邃,那眸底藏匿着的是對這個陷害者的憎恨。
傅安年認認真真地看了一小會,然後有了疑惑:“這麼說,還真的可能是被人謀殺的,不是直接謀殺,應該是間接謀殺,致幻藥就是助推。不過,有誰要這麼謀害你母親呢。胡莉?”
傅安年大膽猜測,只是話音剛落,何清歡就感到了一種惶恐。
如果真的是胡莉,何清歡想必會更加地憎恨何雲正了。因爲他出軌,所以自己的母親才遭到小三的毒手。
“我不確定,興許就是她。不然我好像還真的想不出會是誰要這麼謀害我母親。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下,何清歡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正常來說,胡莉是最有殺人動機的。不過,據那個人說,當年胡莉並沒有與我母親有過多的交集,他還說我的母親當年出身名媛仕家,性格並非剛烈,反而還有那麼一絲絲懦弱膽怯,所以在得知我父親有了小三之後,並沒有大吵大鬧,更沒有直接與胡莉撕逼,就是終日在家裡消沉,之後就確認有了抑鬱症。”
“那這麼看來的話,你母親的這種情況,其實對於胡莉來說壓根不算是一種威脅,她也用不着特意謀害你母親來獲得這個名分哦。”傅安年稍稍蹙眉,雖然何清歡一臉嚴肅,神色也不大好,不過傅安年還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話剛說完,何清歡就下意識地擡頭盯着傅安年看了好多秒鐘,傅安年兩手一攤,聳聳肩眉目動了動,好奇問她:“怎麼了?我分析得不對?你試試想,如果你是胡莉,你的情敵沒有與你爭吵撕逼,就是得知你是她丈夫的小三,就知道在家裡悲傷哭泣,而你丈夫又天天與你粘着在一塊而忽略家裡的那個妻子,你會爲了一個妻子的名分而冒險殺人?”
聽着傅安年的合理分析,何清歡不得不承認傅安年的分析還是在理的,聽完都忍不住頻頻點頭表示認同他的說法。
“哎!”何清歡眉頭緊蹙,忍不住沉重地嘆了一口氣。
事情一晃就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何清歡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可是真兇卻依然沒有找到。
傅安年清了清嗓子,然後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睏意已經來襲。
“好了,要不先睡覺吧,很晚了,都十二點了。有什麼明日再想,好吧?”傅安年剛說完,又捂着嘴巴打了一個哈欠。
何清歡撇撇嘴,然後伸手去拉着傅安年:“安年……”
聲音有着些許的嬌滴滴,眼神還特別的嬌柔,這一聲“安年”喊得直讓傅安年感到骨頭髮酥,咧嘴笑了笑,傅安年就伸手捏着何清歡的下巴,還稍稍用力將何清歡的下巴給擡起來,然後柔聲說道:“小妞,陪大爺睡一覺唄!”
此言一出,何清歡忍不住笑了起來,本來還想扭捏一下裝作羞澀狀逗樂傅安年的,結果卻被傅安年給反撩了。
“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會逗妞了?”何清歡突然嚴肅起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傅安年的眼睛。
被何清歡這麼一盯,傅安年瞬間害怕了,緊張地就抱着何清歡解釋道:“好吧,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麼輕佻地調戲你。可是,我沒學過如何撩妹的哦。只是一時興起就說了這句話。這不最近一直流行的網絡語嗎?”
也不理會傅安年說的什麼話了,何清歡就是被傅安年的這句話給逗得開心,隨即就握起了小粉拳往傅安年的胸膛捶了幾下,還撒嬌說道:“你就知道逗我!”
“那也得逗你成功纔是逗啊。不然那也是我腦殘……”傅安年咧着嘴,這麼會自嘲,反而更是讓何清歡捧腹大笑了。
“好了啦,睡覺了,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說。”何清歡伸了伸懶腰,然後也打了一個哈欠,擡手捂了捂嘴,哈欠一連好幾個。
“困了吧。那就睡覺。”說罷,傅安年也沒等何清歡反應過來,一個公主抱就將何清歡緊緊地抱起來然後走向了大牀。
此時已經是深夜,何雪柔卻仍然在家裡加班弄策劃方案。
時而撓頭時而摸臉的,就是腦子不夠靈光,何雪柔都折騰了一個晚上了,方案才寫了三分之一,而且自己看來看去,都總是覺得不滿意。更讓人頭疼的是,這個方案明天就要交了。
想到這裡,何雪柔更是心煩意亂了。思忖了一下,何雪柔決定還是求助於傅逸風。
也沒有多少猶豫,何雪柔拿起桌上的手機就果斷給傅逸風打了電話。
此時已經是十二點多,傅逸風這纔剛躺上牀,就聽到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有些好奇的他又立馬下牀幾步過去拿手機。
定睛一看,發現是何雪柔的手機,傅逸風不禁眉頭一皺。這個點打來的電話,何雪柔一定是沒有好事找他。
遲疑了幾秒鐘,傅逸風還是接聽了何雪柔的電話。只是,傅逸風的聲音有那麼一絲的不耐煩。
“怎麼了?”傅逸風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可是天知道他此刻的內心裡早已經崩潰。
忙碌了一天的他此刻正睏意來襲,意識都快要變得朦朧了,硬是被何雪柔的這通電話給弄得強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