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正雖然心裡還在想着何清歡的事兒,不過對於身後傳來的聲音,也不是沒有聽到。
何雲正嘴角動了動,沒有停止步伐回頭看她們母女倆,反而是加快了步伐往前走。
胡莉見狀察覺到不對勁,趕緊擡手去拉扯了一把何雪柔的衣裳壓低聲音說道:“好了,別說了。你去歸去,一會早點回來,可別惹你爸生氣了。”
雖然胡莉也正在氣頭上,不過對於何雪柔要去外面走走散心也不是不理解,也只能對何雪柔隨意叮嚀幾句了。
看着何雲正那矯健的步伐,絲毫沒有要等待她們的意思,胡莉不由得更來氣了。
雙眸狠狠地瞪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找不到發泄口的她也確實是憋屈了,見何雪柔掏出手機了,胡莉疑惑地問道:“打給逸風?”
“不然呢?”何雪柔反問道。
“好了好了,媽就不跟你囉嗦那麼多了,你爸今日火氣火爆,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吃了**。何清歡那個小賤人也真是有一套的,你爸這麼快就被她蠱惑了。”胡莉一想起何清歡,心裡就忐忑不安。
何雲正這光明正大地袒護何清歡的苗頭可不是好事,這等於給胡莉與何雪柔都敲起了警鐘。
“媽,你可得回去教訓教訓你的丈夫了。這哪裡有這樣的,打我也就算了,還打你!”何雪柔雖然蠻橫,不過在這個時候倒是還對自己的母親有那麼一種疼惜的。
更何況,此時的胡莉還是一個病人,何雲正爲了何清歡居然能動手打她,這怎麼也說不過去。
被何雪柔這麼一說,胡莉神色瞬間凝重了起來,雙眉也蹙了起來。
是啊,結婚了那麼多年,何雲正一向對她是寵溺的態度,怎麼可能會捨得打她。然而,在這一天,她驚覺原來世界變了。
昔日何雲正寵溺的每一幕都在這個瞬間浮現於腦海,胡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嘴角上揚了一下,然而,但回憶一點點地拉近,胡莉的神色就越發難看。
何雪柔給傅逸風打電話時,語氣並不溫柔,傅逸風在電話那頭有點緊張地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何雪柔幽幽地不悅說道:“還能是什麼事情?不就是因爲何清歡羅。”
一聽到說何清歡,傅逸風瞬間來了興致,立馬追問是怎麼回事。
“你就別問這麼多了,我今天要去你家吃飯。”何雪柔直接瞭然,一邊說着一邊擡眸看了看一旁的胡莉。
來到傅逸風的家裡,何雪柔見到傅逸風的那一剎那,立馬就雙眸氤氳出了薄霧,抿了抿雙脣,然後一臉委屈地柔聲說道:“逸風。”
“怎麼了嘛?何清歡怎麼對你了?你看你,這扁嘴的樣子真醜。”
傅逸風還有心情與何雪柔打趣地看玩笑,完全沒有留意到何雪柔眸底的那種怒意。
“那就是一個小賤人,臭**!”何雪柔沒有直面回答傅逸風的問話,而是一開口就是辱罵何清歡。
“好了,彆氣。”傅逸風輕聲安慰着何雪柔,然後挽着她的手走進去。
何雪柔纔剛坐下,傅逸風到一旁泡茶。這個時候,陶玉蘭聽到有說話聲,趕緊從房間裡出來了。
看到是何雪柔來了,陶玉蘭兩眼發光一樣,立馬精神抖擻起來,趕緊就下樓。
陶玉蘭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趕緊走到何雪柔的身旁坐下,然後就擡手拉着何雪柔的纖纖玉手關切地問道:“看你臉色不對,一定是受委屈了吧?給我說說,誰欺負你了?是不是傅逸風?”
一邊說着,陶玉蘭就已經擡眸看向傅逸風,眸底閃爍着一種對何雪柔的寵溺愛意。
被陶玉蘭這麼一說,何雪柔本來還是滿腔怒火的,這一下基本都消除了。
只是,當傅逸風端着茶走過來,何雪柔就扁着嘴開始抱怨了:“你不知道那個何清歡有多過分,今天我爸陪我媽去醫院看病,他居然去看那個喬雅韻,一個半死不死的人有什麼好看的。”
頓了頓,何雪柔就擡手摸着自己的臉頰說起了被何雲正掌摑的事兒。
一聽到這話,陶玉蘭整個人都不好了,比傅逸風的反應還要激烈,立馬緊張地問道:“打你了?爲了何清歡?”陶玉蘭一邊說着,一邊就要伸手去摸何雪柔的臉頰爲她檢查是否有受傷。。
聽聞何雪柔這麼說,傅逸風那俊俏的臉龐也流露出了一絲黯淡的神色。
何雪柔一邊抱怨控訴,聲音也逐漸變得哽咽起來,豆大的淚珠也不停地從眼眶裡滾落出來,此刻的她,可謂是任誰看着都是我見猶憐。
看着這麼委屈難受的何雪柔,傅逸風趕緊上前坐在何雪柔的身邊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然後溫柔地安撫:“咱們不管何清歡了。”
再一低頭,何雪柔那含着眼淚的眸子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他那雙凜冽的雙眸也泛起了血腥。
是啊,何清歡,還真的是他與何雪柔的宿敵了。因爲何清歡,他們就沒少受到本不該有的不公正待遇。
“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傅逸風鄭重其事地承諾道。
而陶玉蘭則是眉頭緊蹙着,神色也是鐵青得難看,幽幽地詢問:“那你媽……”
說罷,陶玉蘭沉重地嘆息一聲,心裡突然就覺得在未來的日子裡,他們與何清歡只見的明爭暗鬥會越發激烈。
此時,傅鼎山也從外面回來了,一進來就看到何雪柔那泛着淚水的雙眸,再看看傅逸風與陶玉蘭那凝重的透着一種怒意的神色,不禁疑惑地隨口問了一句發生什麼事。
傅鼎山話音剛落,陶玉蘭也就喋喋不休地重複說了何雪柔剛剛抱怨所說的話。
陶玉蘭的話還沒說完,傅鼎山的神色就由剛剛的平和逐漸變得陰沉,眸光也開始轉移到何雪柔的身上。
傅逸風驀然一個擡眸,察覺到傅逸風的眸光透着狠厲,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
是的,傅逸風意識到了陶玉蘭的話非但不會爲何雪柔帶來好處,反而要爲何雪柔招致訓斥了。
其實傅逸風一早就有感覺出來,傅鼎山對何雪柔並不太滿意,如果不是因爲他當初堅持要與何雪柔在一起,傅鼎山壓根就不會同意他們的這頭婚事。
在傅鼎山的眼裡,何清歡纔是最佳的媳婦人選,當年與何清歡在一起,每次何清歡到他們家裡來,傅鼎山都基本是盪漾着笑意的。可是如今呢,何雪柔每次到他們家裡來,傅逸風就基本沒見傅鼎山笑過,時常都是神情肅然,特別讓他們感到壓抑。
“雪柔,你該好好改改了。”傅鼎山雖然聲音依然保持着緩和的氣息,不過那句話卻是已經說明了傅鼎山對何雪柔的作風的不滿意。
“爸,你是不知道何清歡她……”話音未落,何雪柔就被傅逸風的胳膊肘給碰撞了一下,這是在暗示她別亂說話。
傅逸風太瞭解傅鼎山的脾性,隨便胡說何清歡的不是,註定不會有好下場。
更何況,傅逸風也深知何雪柔的性格,她與何清歡之間的那些恩怨矛盾,時常都是何雪柔沒事找事罷了。
這不,何雪柔一旦開口想要爲自己辯護去抹黑何清歡,傅鼎山的神色就驟變了。畢竟,最近他經常去醫院,與何清歡的點滴相處都能讓他真切地感受到這個女人的獨特美好。
傅鼎山一度認爲這是傅逸風沒有福氣,實際上是傅逸風配不上何清歡這般美好的女人。不過呢,傅鼎山倒也還有安慰,畢竟傅安年也是他的兒子,傅安年能與何清歡如此恩愛,對於傅鼎山來說就已經是一種最好的安慰劑。
見傅鼎山的神色變得陰沉,何雪柔方覺自己不應該說剛剛那句話,可惜爲時已晚。
傅鼎山板着臉直勾勾地瞪着她,一字一頓地訓斥她:“你該好好學學人家清歡,做人要得體大方,肚量要大一點。”
頓了頓,傅鼎山狠厲地批評道:“你說話着實是太過分,如果是我,我更會掌摑你。”
這麼直白的呵斥,讓何雪柔的顏面都快掛不住了,一抹尷尬的神色一閃而過。
陶玉蘭見狀,自然是不會忍耐,趕緊要爲這個自己喜歡的媳婦兒說上幾句好話了。
陶玉蘭起身上前,對傅鼎山柔聲說道:“鼎山,這不雪柔也是受了委屈嘛,你……那個何清歡,也是嘴巴子厲害的貨色,不然雪柔會這般哭訴?”
“夠了!”傅鼎山驀然一個回頭,黑眸子狠厲地盯着陶玉蘭,然後嚴肅地指責她:“你就是爲老不尊!”
“誒,你!”陶玉蘭被傅鼎山這麼一句話給搪塞得啞口無言,只是這麼幹瞪着他,內心裡也是不悅了。
何雪柔見他們又是差點爲自己爭吵起來,覺得氣氛不對勁,趕緊開始轉移話題:“那個……我昨天學一道新菜式,要不我今天下廚做給你們嚐嚐?”
說罷,何雪柔就起身走向廚房,傅鼎山與陶玉蘭雙雙衝着那個身影投去目光,良久,兩人面面相覷,卻沒有再說話。
何清歡與傅安年從醫院裡出來就一起到外面吃了一頓法國大餐。興許是因爲何雪柔與胡莉被何雲正教訓了一頓的緣故,何清歡可謂是胃口大開,看着面前的牛排,嘴上的笑意始終沒有消失過,隨手就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紅酒,更是大讚紅酒味道太棒。
“看來,你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啊。我都許久沒有看到你這般燦爛的笑容了。”傅安年弱弱地說道,一邊說着一邊已經拿起刀叉切着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