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攤了攤手,倒也沒有深究。
見此,何清歡這才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一整天時間,何清歡都過的心不在焉,她很難相信傅安年對她說的那些話,竟然會對她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和何清歡此刻不平靜的心情一樣,何家的情形也是很不平靜。
胡莉一臉溫柔賢淑地給彭蘭秀捶着腿,貌似不經意地開口對她說道。
“媽,清歡今年歲數也不小了,現在和傅逸風的婚事也解除了。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她再介紹個對象?我倒是認識一個和何清歡年齡相仿的,您看我能不能介紹給她?”
彭蘭秀一聽到胡莉說起何清歡的名字,就相當不滿地皺緊了眉頭,說話的語氣更是十足的不悅。
“何清歡那麼一個不知道好歹的女人,你要管她做什麼?她連自己的妹妹都不願意相信,你又何必去搭理她。你這麼時時刻刻地想着她,說不準人家還不領你的情!”
胡莉故作委屈地低下了眼眸,掩飾着眼底閃過的得意神色,說出口的話卻顯得愈發哀怨了起來。
“這可不是說嘛,哎,這些年我已經認清楚了,後媽的確是不好做。可是,何清歡畢竟是何家名正言順的大女兒,雖然她不怎麼待見我,可我也希望她有個好歸宿不是?”
彭蘭秀點了點頭,贊同地開口說道,“你說的也對,何清歡畢竟還是我們何家的女兒,早點嫁出去纔不會被人家說閒話。女人就是年紀越大,越難嫁出去。”
想當年,彭蘭秀嫁人的時候才十幾歲,在她看來,像是何清歡這樣的年紀,已經大的可以當孩子的媽了。
胡莉見彭蘭秀這麼一說,知道這件事情有門,連忙繼續開始說道,“媽,那個孩子是我一個表姐的婆家親戚的兒子,模樣長得也不錯,家庭條件也挺好的。”
“哦,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胡莉笑着回道,“是一名法醫。”
彭蘭秀一聽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的觀念還是有些守舊的,一聽到對方整天和屍體死人打交道,就有些不大喜歡。
“對呢,他就是職業有些不大好。但是他是家裡面的獨子,家產以後都是他一個人的。這樣一來,清歡以後跟着他,也不好吃了苦。”
見彭蘭秀還是有些猶豫和不悅,胡莉眉眼一轉,起身湊近了彭蘭秀的身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媽,這清歡的身上畢竟有咱們家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她現在的年紀還小,要是讓什麼別有用心的人給騙了去,那可就不好了。這話不是應該我說的,可我還是不放心啊……”
彭蘭秀經胡莉這麼一個變相的“解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連帶着心情也變得暴躁了起來。
何清歡的母親葉秋當年也是一個富家千金,因爲年少,愛上了何雲正,甚至不顧家人的反對,義無反顧地跟何雲正私奔了。
後來葉家雖然和葉秋失去了聯繫,但葉秋的哥哥葉東和她的母親,還是偷偷給了她一筆錢,讓她生活的不要太辛苦。
在何雲正建立公司的時候,葉秋手上的那筆錢出了很大的力氣,可以說如果沒有葉秋,何氏企業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正是因爲葉秋的付出,何雲正纔不得不將公司的股份轉移到葉秋的身上。在葉秋去世之前,就偷偷地將股份轉移到了何清歡的名下,讓她擁有絕對的支配權。
但這一切卻讓彭蘭秀很不高興,在她的觀念裡,女人嫁了人之後就是丈夫家的女人,一切都應該是屬於丈夫的。
可是葉秋不但有何氏集團的股份,還在公司有不低的號召力,這簡直讓彭蘭秀無法接受。後來,葉秋生下來的只是一個女兒,並沒有兒子。
在葉秋墜樓去世之後,更是留下了遺囑給律師,要把自己的股份給了何清歡那個賠錢貨,絲毫沒有留給何家子孫的覺悟。
也正是從那開始,彭蘭秀看葉秋母女一直很不順眼,認爲她們挑釁了何家的尊嚴。因爲葉秋已經死了,她就把不滿全都加在了何清歡的身上。
只要一想到葉秋當年做的那些事情,彭蘭秀就很生氣,認爲這母女兩個人是何家的掃把星。彭蘭秀完全沒有記住葉秋當年對何家的恩情,只是一味的苛責她。
在何清歡出生的那一年,何雲正因爲投資失敗,險些造成了公司的破產。彭蘭秀就一心認爲,原本發展良好的公司出現經濟問題,一定是因爲何清歡帶來的黴運。
現在一想到,那個賠錢又倒黴的何清歡,要被人給娶走,再不用礙她的眼,彭蘭秀的心底就是說不出的高興。
“胡莉啊,你說得對,何清歡那個女人絕對不能夠嫁給外人。何家的股份必須得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裡,我才能夠放心。”
自以爲想明白了利害關係,彭蘭秀的眼裡發出了一道逼人的光芒,只是看起來有些陰險和惡毒。
看到彭蘭秀這副模樣,胡莉溫柔地低下了頭,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這何家老小,在她看來就是一羣妄自尊大的傻逼,只要略施小計,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胡莉的確是認識那麼一個家庭條件還不錯的男人,但是他有個不爲人知的小秘密,那就是脾氣很糟糕,還有打人的傾向。
如果真的能夠讓何清歡嫁過去……
胡莉看着彭蘭秀,笑的愈發的溫柔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何清歡就接到了何家打來的電話。最近何家總是找她的茬,每次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何清歡一看到何家的電話,就打從心底裡不想接。
掛斷電話之後,何清歡一臉莫名其妙地盯着手機屏幕看,不明白爲什麼一向不待見她的彭蘭秀,會突然想起來要讓她過去陪着吃早餐。
因爲還不到時候和何家撕破臉,何清歡也就無法直接開口拒絕,只好坐着車往約定好的方向去了。
找到彭蘭秀所在的地方時,何清歡卻看到了胡莉和一個沒有見過的男人,以及一箇中年婦女。
看着眼前的陣容,何清歡愈發的感覺來者不善,今天的事情只怕是無法善了了。既然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她也只好選擇以不變應萬變。
“何清歡,這是於家太太,旁邊是於家太太的侄子於明朗。這是何清歡,何家的大女兒。”
胡莉一看到何清歡就熱情地跟她打了個招呼,然後給兩邊的人做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何清歡不動聲色地衝着在場的衆人點了點頭,微笑着坐了下來。
“清歡啊,明朗是一個很出名的法醫。人也很風趣幽默,你們的年紀差不多,應該會很合得來的。”
胡莉溫柔地笑着,給何清歡介紹着於明朗,只是一味地說着他的好話,其他的卻是半點兒沒提起。
何清歡臉上不動聲色,心底卻將胡莉和彭蘭秀罵了個狗血噴頭。瑪德,竟然是一大早喊她來相親的!
這是又玩的哪門子陰謀詭計,難不成他們還想要就這麼把她給賣了?
看着胡莉臉上做作的笑容,何清歡恨不得將面前的咖啡扔到她的臉上。
“何小姐聽說是位設計師,工作應該是挺好玩的吧。這樣溫暖如陽光的何小姐,要是以後和我結婚了,我們倒是可是互補一下。”
於明朗伸手扶了扶鼻子上的眼睛,一副溫文爾雅地笑着對何清歡說着話,能看的出來他對何清歡很滿意。
可惜,何清歡可不是這麼想的。何清歡一臉鄙夷地看着於明朗,默默在心底厭棄,誰會看上這麼一個自以爲是的男的?才第一次見面,就說結婚,結你妹啊!
何清歡強忍着暴走的衝動,安靜地坐着沒有說話。要不是顧及到彭蘭秀還在,何清歡早就起身走了。
“我剛纔看到這附近有個公園,要不然讓他們兩個單獨去聊聊吧,我們也好在這裡聊聊天。”
於太太見於明朗的神色,就知道他對何清歡很滿意,索性更徹底地幫了他一把。
“這樣也好,省的他們年輕人和我們在一起坐着拘束。清歡啊,好好照顧着人家於先生,千萬別失了禮數。”
彭蘭秀衝着何清歡吩咐了幾句,生怕她丟了何家的臉面,對於何清歡這個孫女她是打從心底裡的不相信。
“我看着啊,咱們家清歡和於明朗,看起來還真的是有那麼幾分夫妻相呢!”
胡莉見彭蘭秀對這樁婚事還比較滿意,也笑着開口幫襯着說話,完全不顧及何清歡的黑臉。
“何清歡,於先生是個不錯的男人,你要好好把握。”
彭蘭秀笑着拍了拍胡莉的手,在轉眼看向何清歡的時候,眼底卻是滿滿的警告。
何清歡抿緊了嘴角,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她已經想好了,再等上一會兒,就起身告辭走人,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對不起,讓我問一個比較隱私的話題。何小姐,我還是挺喜歡你的,所以我想知道你還是處嗎?因爲我聽說你之前是訂過婚的,所以……”
於明朗故意沒有把話說完,只是給了何清歡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讓她自己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