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陶玉蘭怎麼勸說,對於此刻的何雪柔來說都是多餘的。
一個人在氣頭上又怎麼會真正地冷靜下來聽取別人的勸導呢,哪怕是何雪柔已經察覺到旁邊的傅鼎山的神色都黑得好像一塊黑炭了,何雪柔也依舊是我行我素。
何雪柔不顧陶玉蘭的攔阻,繼續上前與傅逸風拉拉扯扯,兩人的狀況儼然要廝打起來。
這可讓作爲親媽的胡莉都難以淡定了,在陶玉蘭的眼神示意下,胡莉也趕緊走過來想要拉開何雪柔。
然而,即便是陶玉蘭與胡莉合力阻攔,也都無法阻擋何雪柔在這一刻的洪荒之力。
兩個上了年紀的婦女還是頂不上一個年輕女人的力度,被何雪柔用力地推搡了一下,陶玉蘭跟胡莉都不由得後退了好幾步。
所幸的是兩人並無不小心摔倒,何紹龍眸光冷然,嘴角輕輕地上揚,彷彿這一幕對他絲毫沒有影響一般,跟個局外人看戲那樣。
不過,在何紹龍看到不遠處的那個神秘女子也正邪肆地笑着時,這可勾起了何紹龍的好奇慾望。
正想走過去與之搭訕,卻被那個神秘女子發現了自己,察覺到她的眸光正凝聚在自己的身上,何紹龍真的是又歡又喜,那抹歪嘴笑變得更深了。
這個女人,別有一番味道。何紹龍心裡暗暗想着。
何清歡在不遠處冷冷地看着傅逸風與何雪柔正因爲此事而鬧着矛盾,內心一陣狂喜,而傅安年雖然臉色平和,但是在看到何清歡出現了很久沒有的那種滿足的表情,倒也頗爲感到安慰。
平日裡何清歡總是被何雪柔各種主動挑釁與羞辱,何清歡雖然有時候也有反擊,不過卻從來沒有像這天那樣反擊得那麼痛快,而且還是最有力度的反擊。
新婚之上,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他們的臉上,那個充滿恥辱性的掌印一定會成爲在座的賓客與記者的笑料,傅安年已經能想象到第二天的新聞頭條會出現什麼內容了。
在這個城市裡,兩個商業巨頭的太子爺同一天成婚,還是一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娶親,卻在婚禮上出現了這麼滑稽的一幕,得吸引多少人的眼球啊,而傅逸風跟何雪柔又將會成爲多少人的話柄呢。
“我不管你,你今日必須給我一個解釋!不然,今日結的婚,明日咱們就離婚吧!”何雪柔突然說出來了這麼一句話,可真把一旁的陶玉蘭跟胡莉都給嚇壞了。
“你胡說什麼?”甚爲緊張的胡莉一把拉着何雪柔低聲質問:“你這麼折騰,以後你還要不要在這個行業裡混了。”
“我怕什麼?你看人家傅逸風擔心過嗎?他要是擔心,他當初會說那些話嗎?口口聲聲說有多愛我,當着何清歡的面就奚落我。呵,還真有你的!”何雪柔冷然瞪着傅逸風,一字一句彷彿都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一樣。
“夠了!何雪柔,我欠你什麼了,你現在用得着這樣嗎?我還不是爲了你嗎?你什麼腦子,你看不出我那是算計她嗎?我不愛你我還娶你幹什麼?”傅逸風簡直是被一根腦筋的何雪柔給氣瘋了,雖然他有點花花心腸,但是娶她可是絕對真心的,要真沒有愛也嚴格不會娶她。
哪個男人會找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結婚,然後還天天跟一個犯人一般被個女人監視着失去自由呢。
何雪柔的話簡直是**一樣投放在傅逸風的內心裡,讓傅逸風難以淡定。
本來就已經因爲何清歡的此舉給弄得顏面全沒,心裡正思忖着該如何爲自己做一個好公關,好恢復一下下被何清歡無情摧毀的聲譽,結果何雪柔還這般的沒腦子,揪着這點跟他沒完沒了的吵鬧。
“是哦,你沒欠我什麼。”何雪柔眸光清冷,那種犀利狠厲的氣息足以挑釁着傅逸風的底線。
只是……當傅逸風看到不遠處的傅鼎山正一臉肅然地盯着自己,傅逸風又不得不強壓內心的怒火,只是咬牙切齒地瞪了瞪何雪柔,卻什麼話也不說。
“怎麼?不說話了?傅逸風,你就是一個無能的慫逼,難怪你爸喜歡傅安年也不喜歡你!”何雪柔的這句話堪稱是導火線,話音剛落,何雪柔的臉上就赫然出現了一個巴掌印。
沒錯,傅逸風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直接擡手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面對何雪柔的不依不撓,傅逸風終究大發雷霆起來,也不顧衆目睽睽之下了,甩完了一巴掌直接就推開何雪柔想要轉身離開這個地方。
只是,何雪柔卻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不讓他離開,非要跟他鬧個夠。
傅逸風一個狠心,用力地推搡一把,卻沒想到穿着10釐米的細高跟鞋的何雪柔就那麼不小心打了一個趔趄直接摔倒了在地上。
正當衆人爲這一幕無盡唏噓時,陶玉蘭卻是突然驚叫了起來。
“血!!”陶玉蘭臉色發白,直勾勾地盯着何雪柔的那個婚紗突然之間就被染紅了一片。
“啊?雪柔!”胡莉見狀也被嚇得心臟都快蹦出來了,立馬上前蹲下想要攙扶起何雪柔。
原本還陰沉着臉的傅鼎山,在這一刻也內心柔化了下來,一個箭步走上前看着何雪柔,然後溫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陶玉蘭怔然好幾秒,隨即反應過來,忍不住低聲問了何雪柔:“是懷孕了?”
此刻,何雪柔沒了剛剛的憤怒之色,反而是一種痛苦的樣子,微微擡眸看了看陶玉蘭與胡莉,還有一旁的還板着臉的傅逸風,雙脣微微張開,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突然就昏了過去。
“喊救護車啊!快啊!”胡莉十分緊張,面色都驟變了,衝着一旁的何雲正就大喊。
不遠處的何清歡與傅安年他們看着這邊突然幾個人圍着剛剛摔倒在地的何雪柔,似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何清歡風淡雲輕地說道:“想必是摔倒了一下,何雪柔乘機討個人來哄她吧。公主病厲害的人常有的把戲。”
說罷,何清歡冷笑了一聲,然後轉過頭衝着喬雅韻柔聲說道:“媽,我今天……”
其實,何清歡本來是想爲自己做出這種事情來一個解釋,可是……何清歡的話音未落,喬雅韻就露出了一絲不容易察覺的笑意:“我明白的。”
聽着喬雅韻的話,何清歡小有意外,她原以爲喬雅韻會是責怪她的,卻沒想到換來的是一種包容與理解,這着實是讓何清歡感動。
“媽,謝謝你。”何清歡恬淡地笑着,然後擡眸看向傅安年,如花笑靨映入他的眼簾,讓他也感到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幸福感。
正當何清歡沉浸在喜悅中時,突然看到幾個醫生護士急匆匆地走進來。何清歡正感詫異之時,已經看到病榻上躺着的是何雪柔。
“何雪柔?”何清歡疑惑地看着傅安年:“她怎麼了?”
儘管何清歡對何雪柔也是恨之入骨,不過在看到何雪柔突然昏過去被送就醫,還是有了那麼一絲的奇怪的情感在內心出現。
“想必是氣昏了吧。”傅安年幽幽地說道,在這個瞬間,傅安年的臉色卻是比何清歡更要平靜。
“逸風,你怎麼做人丈夫的。雪柔都懷孕了,你也不知道?”剛剛醫生過來,陶玉蘭與胡莉都爭先恐後地緊張詢問醫生這是怎麼回事,醫生只是幾秒鐘的觀察就對她們說是已經懷孕了兩個月。
得知何雪柔已經懷孕兩個月的傅逸風,此刻真的是五味陳雜了。
剛剛還在盛怒中的他,此刻取而代之的更多的是慚愧了,悔恨自己剛剛不應該那麼衝動對她。
“雪柔要是有個三長……”胡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陶玉蘭毫不客氣地打斷。
“沒有什麼三長兩短,雪柔一定沒事的。”陶玉蘭雖然自己內心裡也是忐忑不安,不過在這個時候,還是得安撫一下自己媳婦兒的親媽。
遠遠地看着他們圍在一起,何清歡知道一定是何雪柔有什麼狀況,不過,作爲同父異母的姐姐的她,剛剛纔與這個何雪柔經歷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此刻又怎麼可能心生惻隱呢。
不過,喬雅韻卻是徑自走了過去,雖然面無表情,不過那種藏匿在眸底的肅然之意還是能威懾人們幾分。
看到喬雅韻走到了他們的身旁,陶玉蘭充滿敵意地暗諷了她一句:“喬雅韻,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聽着陶玉蘭的這句話,喬雅韻沒有立馬反駁,而是輕輕地勾起了嘴角,深邃的眸光冷冷地落在陶玉蘭的臉上。。
許久,喬雅韻才幽幽地嘲弄她:“這裡,可是我的地盤。”
說罷,喬雅韻稍稍擡頭,看向前上方牆上的那副聯姻對聯。
就這麼個言行,陶玉蘭瞬間就覺得自己丟人了,支支吾吾了一下才說道:“就算是你的地盤又怎樣?你能給錢在這裡消費,我也一樣可以給錢。又不是你家裡開的。”
陶玉蘭一邊說着一邊朝上翻了個白眼,滿滿的對喬雅韻的鄙夷。
一旁的傅鼎山只是沉着臉看了看她們,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眸光在喬雅韻的身上停留了更久一點罷了。
喬雅韻十分淡然,面對陶玉蘭的冷嘲熱諷並無太明顯的情緒波動,彷彿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纔過來“視察”一下民情一樣。
“呵!還真當自己是女王!”陶玉蘭見喬雅韻對她不予理會,心裡有那麼一絲不悅,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