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逸風抿緊雙脣,擡手捋了一下那板寸髮絲,然後黑眸子迸射出一道凌冽的光芒。
良久,傅逸風幽幽地衝着傅鼎山迴應說道:“爸,你現在怎麼說我也沒用,我現在已經很努力在想辦法緩和鼎山的情況。”
傅鼎山聽言,雙脣微微動了動,本來還想說什麼來呵斥一下傅逸風,但是心裡一轉念,還是罷了。
現在再多的呵斥也不如從前的時常教導,傅逸風之所以成爲現在這樣子,自己也是有責任的,而陶玉蘭也是對這個兒子一向寵溺從來都沒有好好管教管教。
現在的傅逸風,在傅鼎山這個父親的眼裡,就跟一個執絝子弟無異。
眸光凝聚在傅逸風的身上,傅鼎山卻又再次想起了傅安年。
哎,怎麼同一個父親,兩個兒子就相差這麼遠……傅鼎山心裡暗暗想着,不禁眉頭也輕輕蹙了起來。
傅逸風雖然表面上已經沒有過多的棱角,對於傅鼎山剛纔那會所訓導的話也是全聽進去了。
不過,內心裡卻是對傅鼎山的態度一直不滿意。傅逸風始終覺得傅鼎山是有意針對他,就是對他這個兒子越發看不順眼,所以才這樣老挑剔他,不管他是努力還是不努力,總能找到點理由來批評他。
翌日。
一大早來到公司,傅逸風什麼都還沒做,一回到辦公室就立刻通知秘書來了他的辦公室。
“傅總,怎麼了?”秘書一進門就疑惑地看着傅逸風問道。
傅逸風清了清嗓子,雙脣微微動了動,夾着香菸的手擡起來也稍稍動了動,然後衝着秘書一本嚴肅地說道:“你……給我想個辦法,我要好好對付對付喬家集團。聽說最近他們的業績已經相當好,還把朱莉都給喊了過去。”
其實,朱莉是之前傅逸風親自去聯繫的,本來還談得好好的,現在朱莉突然就因爲鼎山集團的新聞而轉投到了喬家集團去,這怎能不讓傅逸風生氣呢。
“傅總,這個……你想怎對付?”秘書有點不解地繼續詢問。
然而,此言一出,傅逸風就甚是不滿地瞥視了一眼秘書,然後沒好氣地批評他:“你就不會動動你的腦子?去,下班之前給我一個想法。”
說罷,傅逸風也沒給秘書繼續詢問的機會了,擺擺手就示意他出去。
秘書扯了扯嘴角,沒敢多言,有點灰溜溜地轉身離去。
看着那個秘書的背影,傅逸風陷入了思索當中。
眼看喬家集團的發展越發順風順水,而自己鼎山集團卻因爲幾個新聞就遭遇重創,也真是讓人感到煩躁。
雖然最近很多天以來,新聞的影響力已經開始慢慢下降,網友對這些事件的關注度也已經下降了不少,不過呢,依然有一些心懷不軌的網友似乎有意針對鼎山集團一樣,總是繼續在那發表惡意評論。
儘管公關公司已經天天都在處理這些負面評論,不過這些網友的評論就好像燒不盡的小草一般,春風吹又生,甚是讓人鬱悶。
“怎麼的?又將我喊到這裡來?有什麼新鮮事?”何清歡笑盈盈地將包包給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然後優雅落座,然後就凝眸看着葉子問道。
還沒等葉子說話,董曉柔就已經搶先凝望着何清歡說道:“是這樣的,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傅逸風一直都跟一個神秘人偷偷見面嗎?這最近,我跟葉子又去跟蹤了一下,發現他跟那個人見面越發頻繁了。我覺得……這背後一定有什麼大陰謀。”
聽言,葉子也是重重地點頭表示同意,眸光變得十分深邃,然後稍稍低頭壓低聲音對何清歡提醒道:“清歡,這個傅逸風,會不會是在謀劃對付喬家的事情。我最近思前想後啊,總是覺得這個傅逸風比我們所看到的要複雜要陰險。”
何清歡抿了抿雙脣,然後嘴角輕輕地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良久,溫聲說道:“這話我同意。小凝的事情已經讓我刮目了,我沒有想到傅逸風會是這般禽獸的人。”
“哦對對,小凝。你那個表妹現在怎樣了?是不是已經離職了?”董曉柔好奇地看向葉子問道。
葉子沉重地嘆息了一聲,然後擡眸看着董曉柔又看了看何清歡,一本正經地回答:“已經離職了。”
頓了頓,葉子又是認真臉對何清歡說道:“清歡,小凝說,很感謝你。如果不是因爲你,可能她爸媽現在的病也不知道如何去治療了。你回來以後給她的那筆錢,她說本來不想要你的,可是你堅決要她拿下,她說很感動,同時也感到很抱歉。”
聽言,何清歡有點不解了,這小凝說感動她還能理解,但是對她感到抱歉,何清歡怎麼想也無法想得明白了。
發現何清歡一臉疑惑地看着自己希望自己給予解釋,葉子抿出一絲笑意淡淡然地說道:“小凝說,那天去見傅逸風,差點釀出大事,如果出了事情,也是給你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說當時給你帶來了一些困擾,讓你擔心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話音剛落,何清歡就立馬擺擺手笑着說道:“小凝太客氣了。我還得感謝她都來不及,如果不是因爲她,我也不會對傅逸風造成這麼大的打擊。”
說罷,何清歡擡手撩了一下發絲,忍不住嘆氣了一下:“葉子,其實……我是真心地對小凝感到抱歉,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纔對。”
說到這,何清歡才突然想起小凝所說的那天被傅逸風攥着離開酒吧時,傅安年的秘書卻突然消失不見,這個謎團還沒解開。
“一說回來,安年的秘書在那個時候怎麼突然就不在了呢,明明說好讓他看着一點的。這件事,我想我要回去搞個清楚、”何清歡凝神看着葉子十分肅然地說道。
“還是說回傅逸風吧。那個神秘人,我跟葉子還在調查當中,很快就會有線索的了。我在猜想,傅逸風這會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喬家集團,包括你跟安年,甚至是你的婆婆喬雅韻。”董曉柔大膽猜想,眸光變得十分的深邃,彷彿能看穿背後的一切一樣。
看着董曉柔的眼睛,何清歡咬了咬下脣問道:“曉柔,你真這麼認爲?”
董曉柔一本肅然地看着何清歡,一字一頓地分析說道:“你想想,在婚禮上你那麼曝光了錄音,隨之又有記者採訪寫出了這麼一篇報道,現在鼎山集團的業績屢屢下挫,加上傅逸風本人的名聲也是受到很大的影響,你說……以他的性子,會不記恨你?他要是記恨你了,難道會坐視不理?”
稍微頓了頓,董曉柔的眸光迸射出一種寒光,聲音也壓得更低沉:“他一定會找你報仇的。”
聽到董曉柔這麼一種分析,何清歡也不是覺得沒有道理。其實,她比董曉柔更加了解傅逸風的脾性。
傅逸風確實會咬着她不放的,即便傅逸風出現奇蹟不想報復她,可是何雪柔呢……何雪柔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聽聞何雪柔胎兒都沒保住,何雪柔除了會怪責傅逸風外,其實以何雪柔的性子,她也一定會將大部分的責任歸咎在何清歡的身上。;
沒準這會何雪柔早就已經在想法子如何對付她了。
想到這,何清歡眉梢間流露出了一種擔憂的氣息,眉頭也緊緊地蹙着,神色變得有點凝重了。
“好了好了,別想這麼多了。我們啊,就見步行步好了。”葉子看到何清歡眉頭緊蹙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在忐忑不安了,趕緊伸手去攥着何清歡的手以示安撫。
何清歡擡起另一個手放在葉子的手背上輕輕地拍打幾下然後柔聲說道:“葉子,我沒事。”
“我聽說現在傅鼎山對傅逸風已經相當不滿,傅鼎山有事沒事都愛拿傅逸風出氣,而且啊……”董曉柔左右觀望了一下,唯恐會被一些不相干的人偷聽到他們的講話一樣,然後湊近臉壓低聲音對何清歡與葉子說道:“聽說傅鼎山現在喜歡將傅安年掛在嘴邊,我想他一定是想認回傅安年這個兒子。”
何清歡聽到這話,有點詫異地看着董曉柔,雙眼睜得大大的,一臉的不敢置信。
“傅鼎山現在天天責罵傅逸風?”何清歡問着這句話,試圖瞭解一點什麼東西。
董曉柔聽到何清歡居然這麼個問法,不禁發出“嘖嘖”兩聲,然後有點沒好氣地責怪何清歡不多關心大街小巷正在議論的事兒。
“清歡,你這還真是活在溫室裡了麼?你要多聽聽小市民的熱議話題,最近啊……大街小巷,很多人都在說傅鼎山與傅逸風的父子關係不和,還說傅鼎山有意將鼎山集團讓給傅安年繼承。”董曉柔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很肅然,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只是,何清歡對這些事兒的真實性有點懷疑。不過轉念一想,應該也不是空穴來風。
雖然何清歡未曾在傅逸風的家裡真正生活過,當年也不過是與傅逸風談了一場幾年的戀愛,不過好歹也去過傅鼎山的家裡吃飯,對於傅鼎山這個人的脾性倒是有幾分瞭解。
而且……傅鼎山畢竟是鼎山集團的董事長,在這商場上,關於傅鼎山的商業神話一直都在存在,媒體對於他的報道也並不少。
這綜合種種來看,傅鼎山雖然會有腹黑的一面,不過他對於無能的人可一向都不包容。而傅逸風,恰恰是這種人,即便是兒子,相信傅鼎山也不會無限寵溺。
照傅逸風現在這種狀況來看,傅鼎山會呵斥責罵他也不會是多麼出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