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紹龍抿抿薄脣,然後面露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擡眸盯着胡莉陰陽怪氣地回答:“這……比撿到了寶貝還要開心。”
何紹龍一邊面帶笑意說着一邊伸手把玩着手腕上的腕錶,笑容中藏匿着的邪魅氣息,大概也沒被胡莉察覺出來。
胡莉只是淡淡一笑,然後柔聲細語地勸說着何紹龍:“你啊,有空就多好聲好氣地勸勸你妹妹,她真是讓我操心,是讓我們一家子都操心,這結婚了的人還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
說完,胡莉還有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眸光略有黯然。
“爸還沒回來,他到底是去哪裡了?”何紹龍突然想起何雲正還沒回家,不禁疑惑地問了起來。
胡莉咧嘴一笑,然後淡定地說道:“說是來了幾個老同學,去敘舊去了。”
“原來如此。”何紹龍聳聳肩,然後眉毛聳了一下回應,察覺沒有什麼事情了,何紹龍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無精打采地說道:“困了,我去洗澡睡覺了。媽,你也早點休息。”
胡莉面露慈愛之笑,眼神很柔和地看着何紹龍走向浴室。
此時,傅逸風與陳露還在酒店裡相擁溫存着最後的一絲溫柔。陳露雙手緊緊地抱着傅逸風,一臉嬌嗔的樣子。
“逸風,你會不會過了今晚就不理我?”陳露噘噘嘴,略有不安地問道。
傅逸風聽言,沉默了好幾秒,然後擡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陳露的頭髮,溫和地迴應她的言語。
“不會。”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雖然語氣很溫和,聽着似乎很真誠,然而陳露卻還是不信任傅逸風的話。
陳露立馬就露出了一絲不悅之色,驀然就坐了起來靠着牀背不滿地抱怨着傅逸風:“你一定是在騙我!”
傅逸風略有勞累,輕輕地翻身一下,然後就也跟着坐立起來,一個大大的哈欠打了起來,傅逸風擡手捂了一下嘴,然後轉過頭看着陳露。
良久,傅逸風才溫聲說道:“你想我怎麼樣?”
“我要跟你在一起。”陳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如此直接的說法把傅逸風給嚇得不輕。
傅逸風內心裡咯噔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揚起一絲尷尬的笑容,伸手去攥着了陳露的纖纖玉手試探問道:“你說的在一起是哪種意思?”
一聽到傅逸風這麼明知故問,陳露就更是不悅了,直接握起了小粉拳就掄向了傅逸風的結實胸膛。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的!”陳露扁着嘴抱怨。
傅逸風低下頭擡手撓了撓腦瓜子,然後略有猶豫地說道:“你這……會讓我很爲難,你明白嗎?我已經結婚了。”
傅逸風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再次以已婚爲理由希望能讓自己與陳露保持合適的距離。
然而……陳露可是一心要纏着他,哪裡還管他是否已婚。一聽到傅逸風又是這句話,就來氣了,嘴巴撅得都快能翹起了一個油瓶,兩眼瞪了一下傅逸風,然後幽怨地說道:“逸風……”
說罷,陳露還雙手纏繞着傅逸風的脖子,嬌滴滴地撒嬌起來:“我知道你是不捨得我的,對吧?”
一邊說着一邊將臉湊近在傅逸風的臉頰上磨蹭着,被陳露這麼一個撒嬌,傅逸風原本還帶着一絲猶豫的心瞬間柔化,扯了扯嘴角,傅逸風就輕輕地將陳露給擁在了懷裡。
“我看看情況,好吧?這段日子,你給我乖乖的待着,好不?”傅逸風實在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只能採取緩兵之計,先說着好聽的話哄着她先。
一聽這話,陳露老開心了,吧嗒一下就在傅逸風的臉頰上用力地親吻了一下。
傅逸風突然纔想起自己還沒給何雪柔打電話,心裡覺得何雪柔一定又是在發飆了。想到這些,傅逸風就頭大,眉心都皺了起來。
挪了一下身體,傅逸風伸手去拿櫃子上的手機,定睛一看,居然已經是深夜一點鐘了。傅逸風一下就慌張了,這自己沒回家傅鼎山一定會興師問罪的,所以傅逸風覺得自己一定要趕緊回家。
“我要回去了。”傅逸風突然整個人都精神抖擻起來,一邊說着一邊已經起身,三兩下就穿上了衣服。
見陳露還愣着在牀上,傅逸風催促着她:“穿衣服啊,還愣着幹什麼?”
“你就這麼回去了嗎?”陳露依依不捨地凝望着傅逸風。
傅逸風無奈地嘆息一聲,然後溫和地說道:“我不回家,是很嚴重的。我必須回家。趕緊吧,立刻離開。”
“好吧……”陳露一臉的不捨,噘着嘴迴應了一下,然後就乖乖地起身拿起牀上那凌亂的衣服。
待傅逸風回到家裡,屋子裡一片漆黑,傅逸風以往傅鼎山與陶玉蘭早已經入睡不省人事。
可是……當傅逸風輕手輕腳地緩步走進去的時候,剛想要開燈,結果在黑暗中卻飄來了傅鼎山的聲音。
“上哪裡了。”語氣很平淡,讓人感受不出有什麼樣的情緒流露在言辭間。
一聽到這低沉渾厚的嗓音,傅逸風心裡一緊,瞬間就抿緊了雙脣,然後移步到沙發那邊。
突然又想起還沒開燈,傅逸風又轉身去了開燈。
燈光打開,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的傅鼎山面無表情,正直勾勾地盯着傅逸風看。
傅逸風心裡一下就慌了起來,扯了扯嘴角然後就主動解釋了起來:“跟個老同學去喝了點小酒,吃了個飯。”
一邊說着一邊擡手撓着自己的脖子,就這麼一個動作就足以出賣了他的真實心理。
傅鼎山乾咳了兩下,然後幽幽地問道:“什麼老同學?是不是長頭髮,身材還很婀娜那個?”
“爸……”傅逸風一聽到傅鼎山的這句話,瞬間明白了什麼。原來傅鼎山早就發現他跟陳露的事情。
傅鼎山兩眼一瞪,瞬間就暴跳如雷起來。
擡手就指着傅逸風的鼻子責罵了起來:“你還嫌這個家不夠亂是吧?你還招惹不三不四的女人?”
“她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她是陳露。五年前你反對我跟她在一起的那個。”傅逸風實在是難憋這口氣,忍不住脫口而出說了這句話。
話音剛落,傅鼎山就已經因爲激動而喘着粗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管她是誰,你記住,你是結婚有老婆的人,你要規矩安分!”
剛回到家就被傅鼎山這麼劈頭蓋臉地教訓了一頓的傅逸風自然是心裡不愉快,一聽到傅鼎山責罵他是已婚人士還這樣不規矩,傅逸風就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見傅逸風揚着一抹冷笑,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傅鼎山就更是來氣了,正欲開口繼續指責,傅逸風卻是實力反駁了他。
“爸,你當年要不是在外面亂搞,你也不會生了我。”傅逸風如此張狂地蹦出這麼一句話,可把傅鼎山氣得臉色發青了。
傅逸風正以爲自己這句話足以搪塞傅鼎山的怒氣時,傅鼎山卻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非常響亮的一聲,似乎要把蒼穹都給劃破。
這一聲還真的把夢鄉里的陶玉蘭都給驚醒了,聽到樓下有聲音,陶玉蘭立馬就爬起來,心裡想着應該是傅逸風回家了。
三兩下就穿上鞋子,隨意撩撥了一下頭髮,盯着凌亂的頭髮就匆忙下樓。
看到傅鼎山正一臉怒色地瞪着傅逸風,而傅逸風的臉頰則是一個赫然入目的掌印,陶玉蘭心裡一下就急了。
連忙拉着傅鼎山問發生什麼事了,傅鼎山則擡手指着傅逸風聲色俱厲地說道:“你問問你的寶貝兒子!”
說罷,傅鼎山就已經氣得直接上樓了,陶玉蘭則是一臉困惑地看着傅鼎山的背影,然後擡手拉扯了一下傅逸風的衣服。
“逸風,給媽說說,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剛回來就跟你爸吵起來了?”陶玉蘭蹙着眉毛一臉着急地詢問起來。
傅逸風擡手捂了一下臉頰,一種火辣辣的痛感還在蔓延着,扯了扯嘴角,傅逸風故作輕鬆地迴應:“沒什麼。”
“哎呀,你說啊,你別瞞着我。有什麼我去跟你爸說。父子倆還三兩天吵架,你們這是世仇啊?”陶玉蘭嘆了嘆氣,然後擡手摸着傅逸風的臉頰十分心疼地問道:“痛不痛?要不要給你拿個冰塊敷一敷?”
說罷,陶玉蘭就欲轉身去廚房冰箱拿冰塊,然而卻被傅逸風一把給攥住了。
“不用了,媽。”傅逸風淡淡地勸阻。
其實,傅逸風與陳露在停車場內拉扯糾纏的時候,傅鼎山就已經發現,只是傅鼎山並未出現當面詢問傅逸風是怎麼回事。
而且,因爲在婚禮上見過一面陳露,傅鼎山自然是有印象的。現在傅逸風提起五年前,傅鼎山在房間內細細回憶,也算是想了起來。
五年前,傅鼎山與陶玉蘭兩夫妻都嫌棄陳露的出身,一直阻攔傅逸風與陳露在一起,最後,棒打鴛鴦成功,傅逸風確實是與陳露斷絕了聯繫。
而傅逸風讓陳露出國去讀書學習,還支付了高額的生活費用,其實,這都是傅鼎山的主意。當時的傅逸風爲了能坐上鼎山集團的總經理職位,不得不聽從了傅鼎山的要求。
簡而言之,傅鼎山是一個狡猾的人,爲了能成功阻止傅逸風與陳露交往,在當時直接提出了以總經理的職位爲交換條件,如果傅逸風分手,那麼傅逸風可以立馬就任鼎山集團的總經理一職。
利誘之下,傅逸風自知能力不足,然而……傅鼎山作爲他的父親,傅逸風也知道這鼎山集團早晚是歸他繼承管理的,只是早日做總經理也好早日熟悉集團的運作。
不得已之下,傅逸風也只好捨棄了陳露,最終成功出任了鼎山集團的總經理一職。
“怎麼了?睡不着?”這個深夜,何清歡輾轉發側,心亂如麻,腦海裡總是浮現出葉秋的音容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