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深秋,不過偶爾還是能感受到空氣的一絲燥熱氣息。這不,何清歡剛洗完澡從浴室裡走出來,就已經忍不住抱怨這鬼天氣了。
“這不是應該馬上就初冬了嗎,怎麼今天還這麼熱。”何清歡一邊拿着白色的毛巾擦拭溼潤的頭髮,一邊拖着略有沉重的步子朝着傅安年走過去。
正在沙發上一本認真地看着商業報刊的傅安年聽見何清歡的說話聲,驀然擡頭看向她。
本來冷峻的面龐因爲何清歡的到來彷彿撿到了寶石一般開心,陽光般的好看笑容瞬間就在臉上盪漾開來。
傅安年咳咳兩下,然後打趣地笑着說道:“是你看到我就身體燥熱吧?”
一聽到傅安年在說着隱晦的話,何清歡抿抿嘴,瞥他一眼,然後就徑自走向傅安年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一個二郎腿霸氣地翹起,何清歡用力一甩頭髮,那溼噠噠的髮絲就將水滴給甩到了傅安年的身上。
“誒,你!”穿着短袖的傅安年被這水給沾溼,一時之間居然語塞了,只能是乾瞪眼那樣看着何清歡。
何清歡十分調皮地吐着舌頭,一副小孩子般的淘氣狀。
“行了,我認輸,雖然我此刻心裡巴不得揍你。”傅安年嘴角輕揚,無奈地攤手錶示。
將那本商業週刊往旁邊的位子上一扔,傅安年就起身走到何清歡的身旁,然後就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那條白色毛巾。
突然被傅安年這麼用力地搶過了那條毛巾,何清歡正想要質問他幹嘛來着,結果就感受到付安年已經十分溫柔地在爲她擦拭溼潤的髮絲。
何清歡瞬間流露出滿足的笑意,默默享受着這種別樣的溫柔對待。
“明天,我跟葉子去找那個心理醫生了。”何清歡柔聲細語地突然說道。
聽着這話,傅安年頓了一下擦拭髮絲的動作。
“你跟葉子說好了?”傅安年溫聲問道。
何清歡輕輕點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了一種忐忑的意味。
“其實,我還是有點擔心明天依然不願意見我們。”何清歡坦白說出來自己的顧慮。
傅安年一邊溫柔爲她擦着頭髮,手十分輕柔地爲她撥開一些打叉的長髮,沉默了十來秒,他才很嚴肅地說着自己的看法:“葉子採訪過他,葉子會有辦法的,你別擔心太多。”
聽到傅安年這麼一句安撫的話,何清歡緩緩擡眸,溫柔的目光就那麼注視着傅安年的英俊面龐。
“那我信你的眼光。”何清歡淡淡一笑,然後擡手從傅安年的手中拿過了那條毛巾:“我自己來吧,你趕緊去洗澡吧,不早了。”
看到傅安年邁步走向浴室的頎長背影,何清歡抿抿豐盈的雙脣,然後走到沙發那優雅輕盈坐下,看到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已經洗好的葡萄。
隨手一抓,何清歡就將一個個葡萄往嘴裡塞去,心裡卻在思忖着第二天與葉子去找那個心理醫生時應該怎麼開口瞭解當年的事情。
靠着沙發背悠然坐着,何清歡不禁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若有所思。
翌日,何清歡一大早就與葉子前往了那個心理醫生的住所。
一路上,葉子不斷地叮嚀着何清歡不能衝動行事,以防那個心理醫生一個不快就驅逐他們出門。
何清歡自然是會乖乖聽從葉子的叮囑,不過內心裡卻是有了新的疑惑。
因爲已經是深秋,加上剛好是週末,何清歡與葉子也就選擇了散步的方式前往目的地。這一路上秋風煞爽,何清歡時常忍不住輕微閉上眼睛去感受那種愜意。
“秋天真是美好的季節,好讓人神清氣爽啊。”何清歡微微笑着衝葉子說道。
葉子張開雙臂迎着秋風,然後順勢就拉上了何清歡的手,轉過臉溫柔地看着何清歡說道:“好好感受這輕鬆的時刻,一會到了那裡可就有壓力了哦。”
聽言,何清歡眼底閃過笑意,抿了抿嘴就淡定迴應:“放心吧,總有辦法搞定他的。”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當何清歡跟隨着葉子的步伐來到了一個環境幽靜附近人煙稀少的豪宅前,何清歡還是有所驚訝,立馬就拉着葉子的手不敢置信地詢問:“這就是那個心理醫生住的地方?”
葉子淡淡笑着反問何清歡:“你說呢?”
說罷,葉子就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去按了一下那個門鈴。
連續按了三下,葉子就十分淡定地衝着何清歡說道:“等一會。”
正當何清歡左右顧盼的時候,一個穿着白色傭人衣服的肥胖女傭緩步朝着門口這邊走過來了。
葉子衝着何清歡笑了笑,然後壓低聲音對她說:“看,他家的傭人來了。聽說她在這裡服務了十年了。”
何清歡定睛看着那個肥胖的女傭,面容慈祥,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親和力很強的人。不過何清歡也覺得納悶了,那個心理醫生脾氣那麼古怪,這傭人居然能在這伺候他們一家子十年,也是一個奇蹟了。
“你們是來找教授的吧?”女傭不疾不徐地打開那道有着雕花的鐵門,面無表情地看着何清歡與葉子問道。
何清歡剛想要張口說話,就被葉子搶先回答了:“恩是的,林教授在家嗎?我們有點事情找他。”
女傭上下打量了一下葉子,眸光又瞥了一下何清歡,然後略有警惕地說道:“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葉子上一次採訪這個心理醫生就是來的他家裡,其實是因爲這個心理醫生他想要做一期採訪來爲自己擴大知名度。
當然,葉子所在的媒體單位也是需要這樣的訪談新聞來博眼球,自然也就樂意派出葉子到他家裡來做採訪了。
其實上一次到他這個住所來,葉子與這個女傭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大概是這個女傭年紀稍大了,似乎並沒有想起上一次是與葉子見過面。
葉子轉過臉與何清歡對視了一下,然後就一本嚴肅地凝視着女傭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上次給林教授做過採訪的。”
剛說完,葉子就從自己的包包裡立馬拿出了她的記者工作證遞給女傭,女傭順其自然就伸手接了過去低眸看了看,然後將證件給回了葉子。
“進來吧。”女傭依然是不溫不火的聲音說道。
葉子扭頭看了看何清歡,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就跨步走了進去。
從這個豪宅的大門到真正的住所之處,大約有五十米的距離。何清歡一邊緩步跟着她們的步伐走着,一邊左右觀望着那裡的環境。
儘管何清歡與傅安年所居住的地方也是一個豪宅,不過與這個林教授的豪宅相比較起來,還是遜色了一點點。
礙於女傭在前方,何清歡也只能是平靜地看着這些清雅的豪宅風景,不過心裡卻是一直在讚歎不已。
剛一進入豪宅,女傭就格外嚴肅地壓低聲音對她們倆進行叮嚀:“林老先生最近身體並不是太好,見客時間不宜太長,所以,希望你們長話短說。”
說罷,女傭就領着她們上樓,何清歡跟在葉子的身後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拽了一下葉子的衣角。
被何清歡這麼一攥,葉子自然是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然後回過頭看了看何清歡。
何清歡加快了一下步子,然後就拉着葉子壓低聲音詢問她:“這個人還真的太有個性了。”
葉子沒有迴應何清歡的話,只是擡起手指就放在了嘴上輕輕地說了一聲“噓”示意何清歡別說話。
來到了一個書房前,女傭輕輕地敲門,然後順便通報了一聲:“林先生,有位頭條新聞的記者找您。說是上次給您做採訪的。”
“讓她進來吧。”一把低沉的嗓音從裡面幽幽地傳來,雖然聽着不是太清晰,不過隔着門的何清歡還是能隱約感受到了一種凜冽的氣息。
看來,這個人還真的不好搞啊。
何清歡心裡不禁嘀咕了一下。
“進去吧。”女傭回過頭衝着葉子與何清歡說了一句,然後就伸手擰開門把推開了門。
隨着那道古典的的木質門打開,映入何清歡眼簾的是一個頭發略有花白的背影,即便沒有看到他的正面,不過憑着那個衣服的背面款式,何清歡還是能一下就判斷出他身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唐裝。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近,這個女傭口中的林教授才緩緩地轉過身子。
當何清歡的視線對上那雙透着滄桑氣息的黑眸,何清歡內心莫名地被震撼到了。
眼前的這個心理醫生,即便已經上了年紀,卻依然有着一種儒雅知性的氣質,只是……眸光幽深有着一種凜冽的意味。
“林教授,您好,還記得我嗎?半個月前我給你做過採訪的。”葉子必敬必恭地走上前佇立在他的面前打起招呼來。
何清歡轉過頭看了葉子一下,看到她正抿出笑意很友好地凝望着他。
這個林教授微微擡眸,深邃的眸光掠過葉子,隨即就落在了何清歡的身上。
被這麼一道深邃的目光所注視,何清歡雖然內心裡稍有緊張,不過卻還是故作鎮定,擠出了一絲笑意,何清歡主動跟他打招呼:“您好,林教授。”
聽着何清歡的這句禮貌問候,林教授眸光微斂,扯了扯嘴角,然後就看向葉子說道:“葉小姐,今日前來登門造訪是有何事呢?”
見他主動詢問,葉子微微一笑,然後就淡然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我的這位朋友何清歡小姐有點事情想要找你。”
此言一出,能明顯看到林教授的那一抹本來就很淺的笑意凝結在了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