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知安也已經回房間,鄭曉秋立馬搬着凳子挪到了葉東的身旁坐下,然後壓低聲音對葉東說道:“你剛剛乾嘛演那戲?你都不知道有多假嗎?”
被鄭曉秋這麼數落,葉東十分不悅地瞪她一眼,然後就一字一頓地正經說道:“哪裡假?我這都是真情流露。我這二十年來,一直都在愧疚,如果不是我沒保護好葉秋,她也不會就這麼死了。”
“得了你,現在還貓哭老鼠假慈悲了?這都這麼久了,你還是想想現在怎麼辦?得蓋着這件事。”鄭曉秋一邊壓低聲音說着一邊擡眸時刻緊盯着房間那頭,唯恐有人出現偷聽到了他們的講話。
“好,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見!”何清歡樂呵呵地從葉知夏的房間裡走出來,然後踏着優雅的步子走了出來。
見到鄭曉秋與葉東正一臉嚴肅地盯着自己,何清歡面無表情地走過,然後徑自朝着門口走去。
哐啷一下,何清歡拉開鐵門,然後就跨步走了出去。
見何清歡離開了,鄭曉秋擠眉弄眼地朝着葉東看了看,然後貼近他身邊湊近低沉着聲音說道:“我看她是不是特意來這觀察我們的,沒準她……”
鄭曉秋剛想要說出何清歡是不是在調查他們,然而,話到了嘴邊就又吞了回去。
葉東瞥了瞥鄭曉秋,然後幽幽地回答:“好了,這重要嗎?人家非要調查那也是阻擋不了的。”
頓了頓,葉東就壓低聲音提醒着鄭曉秋:“當年這錢的事情,清歡還沒知道,這個事情怎麼都要掩蓋着。不然我們可都不會有好下場。”
事實上,對於鄭曉秋來說,侵吞了葉秋的那筆錢可都不是大事,如今鄭曉秋最害怕的是自己害死了葉秋,如果這件事被發現,那她就是兇手,那可纔是讓她惶恐的。
何清歡想着第二天要跟葉子還有葉知夏一起去度假村過一個美好的週末,心情自然是很欣喜的。
當面帶笑意的何清歡開門走進屋子,看到喬雅韻端坐在沙發前,身體一動不動的樣子,電視機裡傳出的說話聲非常大。
何清歡緩步走過去,剛要轉過臉看看喬雅韻的時候,結果就被喬雅韻給叫住了。
何清歡幽幽地轉過身體,凝眸看着喬雅韻,靜等她的發話。
喬雅韻稍稍擡眸,那魚尾紋微微揚着的雙目凝視着何清歡,許久,喬雅韻幽幽地問道:“聽說,你去葉知夏的家裡了?”
問這話的時候,喬雅韻可謂是面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是神情有點嚴肅,何清歡感到氣氛變得有點沉重壓抑。
擡手撓撓頭,又撩了撩額前的被秋風給吹拂得凌亂的髮絲,何清歡淡淡笑了笑,然後才溫聲回答:“恩,去了一會。”
頓了頓,何清歡咬了咬下脣,然後主動柔聲說道:“明天跟葉子還有知夏去度假村玩玩。”
“恩,去幾天啊?”喬雅韻用手捂了一下嘴巴,似乎想要乾咳,可是又想要剋制住。
眸光掠過何清歡身上,喬雅韻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聽說,你借錢給了葉知夏?”
此言一出,何清歡瞬間怔住了。
沉默了一下,何清歡抿了抿紅脣,有些尷尬地抿着笑意,然後不疾不徐地迴應:“是……知夏她……有困難,所以我就先借了給她。”
看着喬雅韻的表情有點難看,何清歡已經意識到喬雅韻對於自己借錢給葉知夏這件事很不滿意。
不過,讓何清歡感到奇怪的是,喬雅韻又怎麼知道她借錢給葉知夏的事情呢。
腦筋轉動一下,何清歡只想到了傅安年。
傅安年,一定是你揹着我告訴了媽!何清歡心裡忍不住開始責罵傅安年了,然而表面上卻不的不抿着一抹淺淺的笑意麪對喬雅韻的盤問。
喬雅韻雙脣動了動,擡手撩了撩夾帶着幾絲銀絲的頭髮,然後幽幽地勸說着何清歡:“清歡,這個葉知夏,你還是少點來往吧。”
一聽到喬雅韻的這句話,何清歡尷尬地抿抿嘴,然後低沉着聲音回答:“媽,知夏她……是真的有困難才問我的。”
“聽媽勸,別濫用好心。小心被人揹後一槍。”喬雅韻直言說出了她心底最想要說的那句話。
其實,喬雅韻一直都對葉知夏沒有什麼好感,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反感。
至於原因,無非就是從葉知夏第一次到他們這個家裡來的表現就可以看出,喬雅韻閱人無數,一個人的一言一行,幾分鐘就可以看出對方是一個怎樣的人。
尤其是一個人有沒心機,這又怎麼逃得掉喬雅韻的法眼呢。
喬雅韻只是礙於葉知夏是何清歡的表妹,因爲這一層親戚關係,喬雅韻纔不敢將話說得太明瞭,擔心何清歡認爲自己那是故意限制她的交際自由。
只是,喬雅韻也着實是擔心何清歡會因爲沒有識破葉知夏的心機而上當吃虧。
如今,葉知夏再次求助於何清歡,無非也是仗着何清歡當她是表妹還是好閨蜜,所以才這麼大房出手幫助她。
“我知道了。”何清歡沒有反駁喬雅韻的話,只是微微低頭應了一聲。
見何清歡上樓梯了,喬雅韻這才起身去廚房裡。
此時,傅安年正在廚房裡煲着冰糖雪梨水。因爲喬雅韻喉嚨不大舒服,而且因爲秋天空氣乾燥,人也容易皮膚乾燥,所以特意煲個冰糖雪梨水潤潤喉清清肺了。
傅安年剛將一鍋冰糖雪梨水端出來放在桌上,喬雅韻就咳咳了兩下,然後壓低聲音對傅安年說道:“安年。”
“恩?”傅安年看着自己的傑作,正開心來着,對於喬雅韻的叫喚都不大在意,只是敷衍性地應了一下。
“你要多看着點清歡。”喬雅韻幽幽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話音一落,傅安年有些不解地看着喬雅韻問道:“什麼意思?”
“她對葉知夏太過於信任了。我覺得吧……要防範着點。”喬雅韻微微低頭玩弄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個翡翠紅手鐲,聲音有些低沉。
一聽這話,傅安年怔了怔,隨即表示知道怎麼做了。
其實,何止喬雅韻看出來葉知夏有心機,傅安年也已經隱約感覺出來葉知夏不是心思簡單的女人。
只不過,傅安年也知道不管自己現在如何勸何清歡,她都不會聽勸的,葉知夏一直在何清歡的面前佯裝是一個單純的表妹,豈會給她這個表姐看穿她的機會呢。
傅安年沉默了幾秒,略微嘆息了一下,然後就轉身去廚房裡拿碗。
站在消毒櫃前,傅安年陷入了思索當中。
喬雅韻的話在他的腦海裡不斷地響起,而之前葉知夏告訴他爲了他的融資而獻身古森的事情也開始在他的腦海裡迴旋。
既然這件事是真的,這個時候我給她一點錢,就當做是感謝她之前的付出吧,以後就當做不虧欠。
傅安年弱弱地想着,然而,念頭剛一冒出,傅安年又覺得自己這麼做會不會太侮辱人了。
可是,如果不這麼做,傅安年又始終覺得自己是白白享受了葉知夏用肉體給他換來的成就。
想到這裡,傅安年就忍不住眉頭輕蹙,還沉重地嘆息了起來。
“怎麼了?嘆息什麼啊?”何清歡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饒有興致地凝望着他。
傅安年驀然轉過頭,看了看何清歡,然後擡手撓撓頭試圖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
頓了頓,傅安年就笑着說道:“拿個碗,剛煲了冰糖雪梨,媽說喉嚨不舒服,喝點這個清肺潤喉,你也喝點吧。”
說罷,傅安年就快速拿了三個碗跟三個小勺子,就朝着門口走了去。
“你有心事!”何清歡堵着在廚房門口,明眸擡着,直勾勾地盯着傅安年一本正經地說道。
傅安年扯了扯嘴角,然後就笑盈盈地說道:“哪裡的事。我能有什麼心事。”
“你越是多話,你就越是心虛,你肯定有心事!”何清歡不依不撓,微微仰頭瞅着他。
傅安年無奈地嘴角一揚,一字一頓解釋道:“小姐,你還喝不喝了?”
說罷,傅安年就將那碗給舉起放在何清歡的臉部水平線處。
何清歡只能側過身子讓傅安年走出去,然後就跟着他的身後走了。
吃完冰糖雪梨,在何清歡去浴室洗澡的時候,傅安年趕緊跑回房間關上門了房門。
快速拿起手機給葉知夏撥打了電話,見葉知夏久久未接聽電話,傅安年着急得來回踱步。
此時,葉知夏正在房間裡收拾東西來着,手機調爲震動放在牀上。
沉悶的聲音不斷地響起,葉知夏許久才發現手機在響,然後趕緊奔過去拿起。
凝神一看,發現居然是傅安年的來電,葉知夏滿心歡喜,立馬就按下了接聽鍵。
“喂?知夏,是我。”傅安年說話聲音有點低沉。
葉知夏彷彿着急着要跟傅安年說話那般,傅安年話音剛落,葉知夏就立馬接上了他的話,語氣顯得十分倉促。
“安年,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這幾天抽個時間見個面吧。”傅安年風淡雲輕地說道,其實內心裡卻是風起浪涌,他也不知道見面應該如何給葉知夏開口然後說要給她那個錢以示感謝。
一聽到傅安年說要見自己,葉知夏可就興奮了,不由自主地就趕緊擡起了另外一個手狠狠地往自己那握着手機的手掐了一把,感覺到疼痛,葉知夏這才相信自己真的不是做夢。
“好啊,什麼時候?”葉知夏已經有點飄飄然,這是多麼難得的一次傅安年要主動約見自己,簡直是比撿到鑽石都還要讓人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