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見趙美慧大有放肆的趨勢,何清歡終於忍不住了,驀然地就將手裡的碗筷往桌面上重重地一放,下巴一揚,兩眼一瞪,就直勾勾地盯着趙美慧。
見何清歡突然如此架勢,趙美慧多少也是被震懾到了一下,慫了下來的趙美慧只能尷尬地扯了扯笑意,然後扭頭就對傅安年說道:“安年哥……”
傅安年撇了一下嘴角,眸光凝聚在何清歡的臉上,沒有做聲。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喬雅韻故意作清嗓子狀乾咳兩下,然後轉過臉看了看趙美慧就鄭重地提醒:“美慧啊,你安年哥跟清歡姐的事情,你還是別太關心了,他們自己會處理的。”
聽言,趙美慧有些委屈地噘嘴,想要爲自己辯解:“喬阿姨,我這不關心安年哥嘛,再說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趙美慧停頓了一下,眼尾掃到何清歡身上,懷着一種不屑的意味暗諷:“我跟清歡姐可不熟,我又不關心她!”
趙美慧如此明目張膽地表示自己對何清歡的態度,自然是想要讓何清歡當着別人的面難罷了,不過何清歡又怎麼會是那麼容易就中了她的圈套呢。
擡手撩了一下發絲,眼神嫵媚地瞥視着趙美慧,何清歡就一字一頓強調:“美慧,這一回生二回熟嘛,慢慢來。”
說罷,何清歡就嘴角上揚,一抹邪肆的笑意浮現於臉上。
看到何清歡不但不生氣,反而還這麼淡然地譏諷她,趙美慧就有點掛不住面子了,剛想要聲色俱厲地謾罵何清歡,卻是被傅安年的一個寬厚大手從桌子下方給緊緊地攥着了。
傅安年轉過臉,幽深的目光緊緊地鎖着她,即便是隻字未提,趙美慧也是秒懂傅安年的意思。
何清歡優雅地起身,然後徑自走向沙發,一屁股坐下,就十分利落地翹起了個二郎腿,然後擡眸看着還在餐桌上的趙美慧。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然而如今兩人女人也都能成一臺戲了,還是一臺傅安年最不喜歡的戲劇。
吃過飯,傅安年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就回了房間。
趙美慧見傅安年陰沉着臉走開,心裡有些失落,知道一定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傅安年不開心了。
思前想後之下,趙美慧就輕步走上樓梯來到了傅安年的房間門前,擡手輕輕地叩門,就聽到了傅安年的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從房間裡傳來。
趙美慧擰了一下門把,推開門,看到傅安年正落寞地佇立在窗前大口地吐着煙霧。
“安年哥。”趙美慧柔聲叫喚,眼睛環顧了一下房間的四周,心裡更是羨慕嫉妒恨了。
那一張歐式大牀,多麼希望每天晚上能躺着在那陪伴傅安年入眠的女人是她啊……趙美慧不由自主地就陷入了遐想,眼底閃過了一絲失落。
聽到趙美慧的聲音,傅安年緩緩地轉過身子,擡起黑眸瞅了瞅趙美慧,什麼話也不說就捏着那個菸頭徑自走向了桌旁,將還亮着微弱紅光的菸頭往透明的菸灰缸裡用力一摁。
“我要出去一趟。”傅安年突然就拿起了椅子上的那一件厚實長外頭,一邊疾步走着一邊將外套往身上披上。
看到傅安年急匆匆地走出房間,趙美慧都還沒反應過來,趕緊追上前追問:“安年哥,你要去哪裡?”
傅安年默不作聲,只顧疾步走下了樓梯。
大步離開了家裡,傅安年就徑自朝着幽靜的小路走了過去。
一邊疾步行走,一邊掏出手機給自己的哥們楚易打電話。
楚易,同樣是傅安年大學同學,與小莊三人一向關係很好,只是,楚易最近才從國外回來,所以也甚少見面。
適逢傅安年懷疑何清歡與小莊的關係有曖昧,自然從心底裡會對小莊有所牴觸了。
“喂?傅安年?”一看到傅安年的來電,楚易立馬就嘴角上揚,笑盈盈地問候起來:“可真是活久見啊,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來了。”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傅安年嘴角微微勾着,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
“行啊,怎麼的,這麼突然給我打電話恐怕不是像女人那樣是想煲電話粥吧?”楚易幽幽地詢問起來,心裡就知道傅安年這麼突然給自己來電一定是有事。
聽言,傅安年臉色沉了一下,良久,才嘆着氣說道:“兄弟,忙不忙,出來喝一杯如何?”
一聽到傅安年主動說要喝酒,楚易就更是聰明伶俐了。
咳咳了幾下,楚易就儼然一個娛樂記者那般開始耍八卦功夫了。
“說罷,是不是跟你那個嬌妻鬧彆扭了?心情不好?”
話音一落,傅安年就不得不在臉上寫上一個大寫的服字,微微嘆氣後,傅安年一本嚴肅地說道:“是啊,既然你都這麼懂我,那就別廢話了,趕緊給我出來吧。”
“行,那就老地方見了。”楚易倒是也爽快,也不多說,直接就掛了電話。
楚易說的老地方其實就是當年他們三人一同常去的那個酒吧,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酒吧依然存在,位於一條狹窄小道中,並不起眼,不過勝在這個酒吧夠小,佈置得挺有格調,倒也蠻多人去光顧。
“嘿!”遠遠地看到傅安年走進來,四處張望,面容英俊的楚易立馬就舉起手揮了揮。
傅安年看到那熟悉的音容笑貌,頓時就嘴角輕勾了,疾步朝着楚易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可是我回國之後第一次見你,沒想到居然是因爲你心情不好,呵,傅安年,你可真行啊。你當初結婚連你嬌妻的照片都沒有發一個給我,我可牽掛了很久呢。”楚易打趣地說着。
聽言,傅安年更是臉色陰沉了,緊抿的薄脣微微張合了一下,就一本嚴肅地說道:“哥們,你說……這女人怎麼就……這麼難搞?”
一聽這話,楚易就忍不住壞笑了起來,伸手就搭在傅安年的肩膀上,意味深長地問道:“怎麼難搞啊?你想怎麼搞法啊?”
聽出了楚易這個**的話裡話,傅安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十分鄙夷地說道:“得了,你這幾十年不變的德性,還是那麼齷齪!”
看到服務員走了過來,楚易立馬揮手,然後大聲嚷了起來:“小姐,來兩瓶伏特加。”
一聽到楚易說來兩瓶伏特加,傅安年可傻眼了,立馬就擡起胳膊肘推搡着楚易,一臉質疑地問道:“你能喝兩瓶?你開玩笑?”
“喂,這位先生,是你說要我陪你喝酒的,這酒是爲你叫的。”楚易幽幽地抿着笑意說道。
說罷,又是擡手在傅安年的肩膀上輕拍了一下,就起身走向了酒吧中央的一個小圓桌旁坐下。
“來來來,就坐這裡吧,這裡啊,眼睛所到之處就能看到靚麗的風景,哦不,是靚女。”楚易可謂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那堆着在臉上的笑容總給傅安年一種恨不得掌摑的衝動。
“你這小子……”傅安年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就立馬端起了眼前的那杯酒。
“誒誒?先別喝!”楚易伸手去擋着了傅安年,一臉認真地詢問:“先給我說說怎麼回事?我看,可不像是普通的小吵小鬧啊,是大事啊。嫂子回孃家了?”
此言一出,傅安年就驀然擡眸直勾勾地瞪着楚易,有些幽怨地埋汰起他來了:“清歡,她母親早死,她父親,不要她了。除了我給她的那個家,她還有家嗎?”
一聽這話,楚易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禁擡手就敲打着自己的腦瓜子,帶着歉意溫聲說道:“我可真是……糊塗了,小莊跟我說過的,我都忘了。”
頓了頓,楚易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疑惑地問道:“不過,你這一次怎麼沒找小莊出來?好像不大正常哦。”
都說戴綠帽可是男人最痛,每一個男人都將其視爲一種恥辱,儘管傅安年目前也無法確定何清歡與小莊一定是有那種曖昧關係,不過光是那個照片卻足以讓傅安年的內心波瀾紊亂。
傅安年扯了扯嘴角,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楚易,良久都沒有正面迴應他的話。
見傅安年有些不樂意回答這個問題,楚易也就不追問了,嬉皮笑臉地衝着傅安年扯到其他話題上了:“我聽說最近喬家不大好,那些事情還沒擺平嗎?”
聽言,傅安年又是一陣臉色陰沉了。
片刻過去,傅安年端起酒杯仰頭就是喝了半杯,然後就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發出了不小的響聲。
即便傅安年有意剋制內心的負面情緒,不過楚易還是能察覺出來傅安年一定是在近期壓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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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一言一語地談論着大事小事,沒一會,傅安年已經是微醺了。
臉色有些通紅的傅安年在感到頭昏之後,就身體變得癱軟了起來。
“好了,你別喝了,心情不好也別喝這麼多。”楚易見傅安年喝多了,趕緊一把奪過了傅安年舉起的酒杯。
傅安年有些不悅了,擡手就用力地推開了楚易,嘴裡更是念念有詞:“清歡一直在生氣,我怎麼哄都沒用,她要跟我離婚了。”
一聽這話,楚易愕然了一下,隨即不敢置信地質問:“你喝多了,別胡說了。”
說罷,楚易就起身果斷地搶過了傅安年的那杯酒,一個趔趄,酒液已經盡情地灑了出來。
傅安年隨即低頭趴着在桌上,眼神已經越發迷離,朦朧的視線內看到楚易正凝眸看着自己,傅安年不禁苦笑了起來。
“我不過是吃了一下醋,不想看到她跟別的男人那樣,她怪我懷疑,然後她又懷疑我……我能跟誰啊?我傅安年想要女人只要我一張口,什麼女人不來我懷裡?”傅安年喃喃自語地說着,也不顧楚易是否在聽。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略有無奈的楚易聳了聳眉毛,然後伸手去推搡了一下傅安年,溫聲說道:“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那麼愛她,爲了她拒絕了多少女人,她一點都不知道,還在懷疑我跟別的女人有染……呵呵,我傅安年怎麼在她眼中就是這樣的男人了,我失敗啊……我他媽的怎麼這麼失敗!”
傅安年大聲嚷嚷起來,說話有些含糊,不過依然能清楚地聽出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