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何清歡如此之說,小莊吁了一口氣,隨即很淡然地微微笑着說道:“那行吧,沒事就好。”
兩人隨便瞎扯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何清歡握着微微有些溫度的手機回過頭瞥視着傅安年,眼神有些幽怨地說道:“行啊,現在是不是個個都知道我們吵架的事情了,小莊都問我了,你對我的懷疑要壞我名聲了。”
說罷,何清歡就白了他一眼,裝作委屈狀一個箭步走到牀邊就一屁股坐下,眼睛死死地盯着傅安年,一副要等他的道歉的態度。
見狀,傅安年倒也有些羞愧了,一邊擡手撓着頭一邊緩步走過去在何清歡的身邊坐下。
特意咳咳了幾下掩飾自己的尷尬,良久才半眯着眼睛滿臉笑容哄着何清歡說道:“好了,是我的錯,你想怎麼懲罰我嘛?”
說罷,傅安年就將自己的那張臉湊過去直接蹭着何清歡的小臉蛋,卻不想被何清歡一把推開了。
“好了,不跟你鬧了,我要收拾行李了,後天就出發去澳洲了,也不知這一次過去能不能有所收穫了。”想到久久未能從法醫陳永民那獲取到消息,何清歡不禁長長地嘆了嘆氣。
見何清歡眉頭輕蹙了起來,傅安年的心裡不由得一緊,伸手輕輕地摩挲了一下何清歡的緋紅臉頰,然後就溫柔地安慰着:“我想,這一次一定會找到你想要的。”
聽言,何清歡脣角微微動了動,隨即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兩天後,澳洲機場。
得知小莊來了澳洲,嘉尚特意前來接機,令何清歡與小莊都頗爲感動。
遠遠地看到嘉尚的高挑身影,小莊的嘴角就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何清歡轉過臉看了看小莊,意味深長地揶揄着小莊:“看來會有一段異國情緣哦。”
小莊嘴巴微微動動,嘴裡叼着的香菸晃了晃,轉過臉瞅了瞅何清歡,隨即擡手將香菸給夾着拿下,一邊推着行李箱一邊幽幽地說道:“異國情緣可遇不可求。”
何清歡抿抿嘴一笑,瞅了一下小莊就什麼話也不多說了。
“好久不見。”來到嘉尚的面前,小莊十分紳士地流露出了禮貌性的笑容,並很溫柔地打招呼。
嘉尚咧嘴一笑,溫和的目光掃過小莊最後就落在了何清歡的身上,眼含笑意地衝何清歡問道:“歡迎你。”
聽言,何清歡轉過臉看了看小莊,兩人會心一笑。
當看到陳永民的那一瞬,何清歡不禁怔住了,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罷了,卻發現陳永民衰老得極快,而且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大大不如上一次見面的時候。
何清歡有些訝異,扭頭看着嘉尚就壓低聲音問道:“你爸他……”
嘉尚苦苦一笑,閃過了一絲沉重的神色,低沉着嗓音說道:“腦退化越來越嚴重,控制不住了。”
就在小莊正欲開口繼續問話的時候,嘉尚的繼母,那個打扮性感的年輕女人用一個托盤裝着兩杯咖啡走了進來。
輕輕地將托盤放下在陳永民的書桌上,那個年輕女人隨即扭頭定睛看着何清歡,眼神意味深長,靜默了幾秒才聲音清冷地說道:“請。”
何清歡微微一笑,禮貌性地說了一句謝謝,而小莊則是警惕地凝望着那個年輕女人,見她經過自己的身邊時,小莊還特意扭頭盯着她。
“我不知道我爸能不能幫到你們。畢竟……他現在記憶力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了。”嘉尚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
聽言,何清歡與小莊兩人面面相覷兩秒,隨即不約而同地看向正靠着椅背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陽光的陳永民。
“陳先生,您好,我是葉秋的女兒何清歡。”何清歡踩着輕盈的步子走到了陳永民的眼前,整個人幾乎就擋着了他的視線,自我介紹的時候還特意強調了葉秋,希望能以此引起他的強烈反應。
見何清歡有意刺激陳永民,嘉尚的繼母立馬就疾步走了過去將何清歡給拉開了,然後有些不友好地警告她:“請你不要這樣。”
何清歡愣了一下,睜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看着嘉尚的繼母,然後意味深長地質問:“我不過是自我介紹,你緊張什麼呢?”
嘉尚的繼母並不多言,只是紅脣稍稍一抿,目光始終縈繞在陳永民的身上。
良久,嘉尚的繼母語氣平淡地對何清歡說道:“他沒什麼記憶了,你想了解什麼也問不出來的。”
聽着嘉尚繼母的話,何清歡雙脣抿得很緊了,而小莊則是扯了扯嘴角就幽幽地說道:“那個……有的事情我們必須問個清楚,不然到時候陳先生真的沒有了所有的記憶,恐怕就……”
嘉尚見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咳咳了兩下,就走到她的繼母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回頭衝着小莊與何清歡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爸他可能還是比較難幫到你們,如果今天實在問不出什麼,那就改天吧。”儘管嘉尚面帶笑意,不過說這話的時候可是一本正經,眸光也透着一絲凌冽的氣息。
何清歡直勾勾地盯着陳永民,仔細看着他臉上的那些皺紋,那雙滄桑的眼眸時而眨巴幾下,目光呆滯地看着窗外,似乎不爲他們所動。
不管何清歡他們在說什麼,陳永民也始終沒有插話。
“要不……今日就先這樣吧,你們逼他也沒用,他現在都這樣……”嘉尚有些不忍地看了看陳永民,然後溫聲對小莊說道。
聽着此話,小莊也表現得有些爲難,轉頭就看着何清歡等待她的迴應。
何清歡雙脣緊抿,良久,眸光犀利地看着嘉尚一字一頓道 :“嘉尚,我知道你父親有病,也不能總是這麼打擾他,不過……我們這麼遠過來,而且也是你讓我們過來的,我不能一無所獲回去。”
“可是……”嘉尚見何清歡如此堅定地要想達到她的目標,有些惶恐地看了看何清歡。
就在這個時候,小莊走到何清歡的身邊伸手輕輕地拉扯了一下何清歡的衣袖子,還給她打了個眼色。
離開陳永民的書房後,嘉尚一路上都保持着盈盈笑意。
走在花園門口時,嘉尚微微一笑對小莊說道:“我挺抱歉的。”
小莊一聽這話,微微一怔,隨即有些疑惑地反問:“你抱歉什麼?”
嘉尚抿了抿雙脣,有些無奈地聳了聳眉毛,溫柔說道:“就是……我爸依然沒有告訴你們。”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小莊順着嘉尚的話就詢問了起來,黑眸變得犀利。
被小莊這麼一問,嘉尚立即就眸光微斂了,扯了扯嘴角就揚起了一絲尷尬的笑意,支支吾吾地回答:“這……我能知道什麼,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你們所想知道的那些事情。”
頓了一下,嘉尚表情嚴肅,接着說道:“儘管我一直不知道葉秋在當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你爸腦退化已經越來越嚴重,你特意通知我們過來,你一定知道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你纔會好意通知。”小莊保持着微微笑意,表情卻是十分的認真。
“那個女人是你的繼母,對嗎?”何清歡擡手撩了一下發絲,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十分嚴肅地盯着嘉尚問道。
一聽何清歡的話,嘉尚愣了愣,隨即輕輕點頭。
“她一定知道了什麼,她一直有意隱瞞,而且也不願意讓你父親告訴我們。”何清歡一臉嚴肅地說道,眼神十分犀利地盯着嘉尚。
被何清歡這麼一說,嘉尚瞬間就有些不自然了,扯了扯嘴角就不自覺地擡手撓了撓鼻子,然後故意撒謊:“我繼母是早幾年纔過來的,與其說是繼母,不如說是一個姐姐更加合適,她沒比我大多少。”
“早幾年?我聽說你爸跟她並無合法婚姻,只是同居而已?”何清歡追問下去,直勾勾地看着嘉尚,試圖捕捉她的微妙表情以找出撒謊的破綻。
“你爲什麼問這個?”嘉尚突然反問,眼神充斥着警惕的氣息。
何清歡咧嘴一笑,然後很淡然地回答:“沒什麼,我就是隨口問問罷了。”
頓了一下,何清歡正欲開口繼續說話的時候,小莊卻搶先一步跟嘉尚打招呼說再見了。
其實,在陳永民發覺自己有了腦退化症後,他就一直在做思想鬥爭,是否要將那個冰封已久的真相說出來。
陳永民一世盡忠職守,唯有那一次鬼迷心竅,收受鄭曉秋的錢財僞造了假的法醫報告。
此事對陳永民的影響也十分的深遠,儘管陳永民已經移民澳洲多年,但是葉秋卻成爲了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一個名字,甚至偶會在午夜夢迴時分從噩夢中醒來。
每一天睜開眼睛醒來看着外面的曙光,陳永民都會想起當年的葉秋那麼年輕,卻從此看不到曙光,就那麼白白被人害死,而自己卻昧着良心造假爲真兇逃脫了法律責任。
備受良心譴責的陳永民在前兩年就已經做好了打算,如果生前一直順利度過,那麼在他死後一定要讓真相重見天日。
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真相的人其實就是嘉尚的那個繼母,而陳永民卻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選擇了隱瞞。
然而,自從上一次小莊與何清歡來找過她的父親之後,身爲國際刑警的嘉尚自然是洞察敏感,從她的專業角度去判斷,陳永民在面對何清歡與小莊時的言行確實有可疑。
爲了瞭解事情的真相,嘉尚曾經偷偷潛入陳永民的書房試圖找尋蛛絲馬跡,不過陳永民心思縝密,所有的一切都隱藏得天衣無縫。
最後,嘉尚逼不得已只能使出了殺手鐗,在陳永民常用的保險櫃密碼按鈕上灑上了特別的化學物質。
成功套取到陳永民保險櫃密碼的嘉尚自然輕鬆打開了那個保險櫃,而就在那裡,嘉尚終於發現了一樣重要的東西,二十年前的法醫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