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正全然不知道自己突然說出這句話在何清歡聽來是何等的諷刺,只聽見何清歡冷然地笑了一聲,隨即聽到何清歡幽幽地暗諷說道:“一家人?”
何清歡說完這句話後又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隨即十分冷漠地說道:“我跟你們不是一家人!”
說完,何清歡就果斷地掛了電話。
何清歡雙脣緊緊抿着,雙眸犀利地盯着對面牆壁上的那一幅人體聖母油畫,頓然覺得何雲正突然邀請她爲他慶生簡直就是一種諷刺!
被何清歡這麼冷然地拒絕,還是如此冷漠地直接掛了電話,何雲正心裡感到有那麼一丟丟失落。
握着手機一臉落寞地走出房間來到客廳,看到胡莉正在忙碌地收拾屋子裡的一些物品,何雲正就一臉嚴肅地說道:“仇人終究是仇人,這輩子恐怕也就這樣了。”
幽幽地脫口而出這句話,胡莉一聽,眉頭輕輕地蹙了一下,隨即就抿出了笑意好心安撫何雲正:“行了行了,那個臭丫頭她不想認你這個父親,那就隨便她去,你也沒吃虧,反正啊,你有雪柔一個也夠了,這不還有紹龍嗎?”
聽言,何雲正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了一絲惆悵的神色。
“紹龍現在在美國,天天這麼忙碌,電話都沒給我打一個。”何雲正對何紹龍寄予厚望,爲了何氏的發展而特意讓何紹龍出國進修並且學習西方企業的管理理念。
儘管何紹龍日夜忙碌,對何雲正這個父親的問候也很罕有,不過何雲正可不注重這些細節,他現在一心就是想着等何紹龍歸來,就是何氏大展拳腳的時候。
“好了,不管怎樣,那既然何清歡她不願意來,你也勉強不來的啊。那咱們就跟雪柔還有逸風好好慶祝下不就行了。你何苦自尋煩惱呢。”胡莉其實得知何雲正想要讓何清歡加入,內心裡就十分的抗拒。
儘管胡莉表面上並不多言,可內心裡的那種憎惡感可是相當的強烈。
見何雲正不做聲了,胡莉這才稍微放心一點,她知道何清歡如果不願意來,何雲正也不可能真的那麼厚臉皮去哀求她的。
只是……讓胡莉有點想不通的是,何雲正爲什麼突然就對何清歡會心軟想要父女破冰。
扯了扯嘴角,胡莉就故意作清嗓子狀乾咳了幾下,隨即溫吞着詢問何雲正:“雲正,你之前不是說何清歡很讓你心煩意亂的嗎,再說了,她一直都將你當做殺母仇人那般看待,你怎麼?”
聽言,何雲正沉重地嘆息了起來,眸光斂了斂,思緒回到了久遠之前。
良久,何雲正纔不疾不徐地說道:“葉秋死得早,我沒照顧好她,身爲一個父親,我這麼不盡責,我心裡多少有點慚愧。”
頓了一下,何雲正就擡眸認真地看着胡莉一字一頓道:“當年我對清歡不好,不是因爲她母親不在了我就有意虐待她,而是……全都是因爲你啊!”
此言一出,胡莉就更是詫異了,兩眼睜得大大地看着何雲正,臉上迅速地閃過了一抹尷尬之色。
胡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表情嚴肅地詢問:“你什麼意思?因爲我?”
“當年葉秋死了後,我想要跟你結婚,清歡雖然是一個幾歲的小孩子,可這思想成熟啊,她不想有繼母,覺得每一個繼母都是惡毒的女人,更不允許自己媽媽剛死就看着爸爸娶了別的女人。”
說到這裡,何雲正臉色陰沉,深深地吁了一口氣就緩緩地說道:“她強烈反對我跟你結婚,口口聲聲說你是惡毒的女人。我一氣之下就打了她,之後跟你結婚了,我的注意力也都放你身上。”
見何雲正流露出了一種愧疚的表情,胡莉的內心可就不悅了,對何清歡的憎恨之情也越發濃厚。
胡莉生硬地擠出了一抹笑意,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子對何雲正說道:“好了,都過去了,只是現在……人家也無心認你這個父親了,你也別太在意了,咱們還有紹龍跟雪柔呢。”
頓了頓,胡莉有意誇讚何紹龍希望能引起何雲正的注意,堆着笑容就開始誇獎何紹龍:“紹龍這麼能幹,一定能好好管理何氏的,你啊,就別瞎操心那些有的沒的了。今天生日就該開開心心過。”
說完,胡莉就伸手去溫柔地攥着何雲正的那雙質感已經粗糙的寬厚大手,眸光柔和地凝望着他。
傍晚時分,傅逸風與何雪柔果真雙雙出現了。
已有些許日子不見何雪柔的胡莉突然看到自己的女兒,可別提有多高興了,二話不說就滿臉笑容地上前就是拉着何雪柔的纖纖玉手噓寒問暖。
何雪柔抿出笑意,轉過頭看了看何雲正,然後又回頭衝傅逸風打了個眼色。
見狀,傅逸風立馬意識到了何雪柔的意思,趕緊將手中的那一瓶名貴茅臺酒輕輕地放在桌上,隨即微微笑着對何雲正說道:“爸,這是……茅臺,你最喜歡的。”
一聽到說茅臺酒,何雲正果然是兩眼發亮,原本還靠着沙發坐的何雲正瞬間就身體前傾了,擡眸瞅了瞅傅逸風,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盪漾在脣角,隨即伸手去拿起了那一瓶酒。
細細觀察了一下,何雲正就抿着笑意衝傅逸風豎起了拇指頭。
“好了,別囉嗦了,準備開飯吧。我今天啊,可是做了滿漢全席了呢。”說罷,胡莉就趕緊起身走去了廚房。
“爸,逸風知道你今日生日,特意提前下班陪我過來呢,你看你女婿是不是很孝敬你,你這壽星可開心了?”
聽着何雪柔的這番話,何雲正自然是合不攏嘴,見傅逸風還愣愣地站在一旁有所失措地看着他們,何雲正眼含笑意地說道:“逸風,坐,自家人,別客氣。”
見何雲正這麼叫喚了,傅逸風這才稍微不那麼拘謹,緩步走到何雪柔的身邊就優雅地坐下了。
“清歡,驚天爆料!”
咖啡廳內,葉子剛一落座,凳子都還沒坐熱,就擡眸直勾勾地盯着何清歡脫口而出這話。
何清歡一聽這話,驀然擡眸,瞳孔也都放大了不少,怔怔地看着葉子詢問:“什麼消息啊?”
葉知左右張望了一下,隨即身體前傾將臉湊近了一些才壓低聲音說道:“你猜我今天有什麼好消息?”
瞅着葉子那故作神秘的模樣,何清歡聳了聳肩隨即幽幽地說道:“難道又是關於傅逸風的?”
葉子用力點頭,然後顯得十分興奮的樣子說道:“這不我爸媽說要買個新房子養老嗎?我就想嘛,我去幫忙瞭解一下現在的房價什麼的,我就去了那個恆豐地產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葉子停頓了一下,忙不迭地端起眼前的那杯咖啡輕啜了幾口後才繼續說道:“結果呢……我就在那隨便瞄了瞄那些海景別墅啊,我就指着其中的一個別墅問多少錢。”
“然後?”何清歡的好奇心果然被葉子給調動起來了,越說越是有興致,都忍不住着急地追問了。
葉子抿抿雙脣,擡手甩了一下利落的短髮就表情嚴肅地說道:“結果那個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就沒好氣地說兩千三百萬。我一聽就傻眼了,我說這麼貴誰買得起啊。重點就來了……”
葉子再次停頓,隨即身體後傾靠着椅背,雙臂交叉地放着在胸前,一臉認真地說道:“那個人就開始喋喋不休了,說人家鼎山集團的總經理就買得起啊,還說傅逸風準備去看房了。”
“傅逸風真的要購買別墅?還是兩千三百萬?”聽着葉子的話,何清歡都傻眼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葉子追問。
葉子用力點點頭,然後補充說道:“還說傅逸風本來是想今日下午看房的,但是臨時有事就不去了。”
一聽這話,何清歡頓時意識到了怎麼回事。
抿嘴一笑,何清歡就鄙夷地說道:“今日是何雲正生日,他要陪何雪柔回去慶生,所以纔不去看房。”
“不過我就想不通啊,傅逸風爲什麼突然要買一個別墅,難道是爲了何雪柔?”葉子一臉困惑地看着何清歡。
何清歡抿抿嘴角,眸光變得深邃起來,靜默了一下,何清歡捏着咖啡小勺子攪拌了一下杯子裡的咖啡,抿着笑意十分淡然地說道:“我看啊,估計是爲了那個小情人。”
“小情人?”聽着何清歡的這話,葉子有些不解了,一臉疑惑地看着何清歡等待她的下文。
“你忘了嗎?在我婚禮上,不是有過一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嗎,她爲傅逸風而來,我後來知道原來她是從法國回來的,五年前與傅逸風有過一段情。”何清歡輕勾嘴角,似乎在爲自己的猜測而感到得意。
一聽這話,葉子就忍不住咧嘴笑了:“原來是那個女人。不過……最近也不怎麼聽說她與傅逸風的緋聞啊。”
“葉子啊,你可單純了啊,傅逸風是什麼人?老狐狸啊,雖然有時候他也挺笨的,不過這種男女之事,他想要偷腥,那保密工作可是做得不錯的。”何清歡身體往後傾了傾,端起咖啡就愜意地喝了幾口。
“看來,這是一出金屋藏嬌的戲碼啊。我葉子可是長見識了。”葉子眼睛閃爍着光芒,爲何清歡的這種大膽猜測而感到敬佩。
頓了一下,何清歡就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隨即溫聲說道:“走吧,接下來的好戲想必會很精彩,傅逸風欠我的我會要他一點點地還回來,還有他對安年的傷害。”
就在何清歡正欲起身離開的時候,葉子卻突然稍稍起身伸手拽着了何清歡的胳膊,然後表情嚴肅地說道:“你還記得傅逸風在瑞典開那個銀行賬戶的事情嗎?”
話音一落,何清歡頓住腳步,驀然回首定睛看着葉子,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眸光閃爍了一下就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