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柔的臉色極爲難看,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狀似名媛淑女的氣質,而變得猙獰了起來,偏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夠怎麼樣,只能夠把打落了的牙和血吞了。
她笑了一下,笑容很假,看着那個店長,道:“店長開店也不容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幫店長這個忙,這件婚紗,記在我的賬上吧!”話雖然說得漂亮,可她說話的態度卻不像是話裡的意思那般,反而有些咬牙切齒的。
那店長愣了片刻,見她這樣說,便訥訥地點下了頭,今日受的刺激實在是大了,這店長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甚至連賣了一件用來填充門面的婚紗,也並不覺得開心。
對於店長來說,他寧願不要這500萬,也想要留在這個購物中心裡面,但是他也清楚,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記在賬上?”何清歡臉上露出了一抹驚訝,她半捂着自己的嘴,將那一份驚訝給放大了十分。“妹妹不會現在這樣說,回去,就反悔了吧?”
別說,何雪柔還真的是準備要這樣做的,此時聽了何清歡的話,面上便是一僵,她頓了一下,說道:“姐姐說得哪裡的話呢,這定下了就是定下了,怎麼可能會不認賬呢?妹妹是那樣的人嗎?”
何清歡聽了,竟然還一臉認真地點下了頭,何雪柔原本臉色就極爲難看的臉,都微微有些扭曲了。
“是啊,妹妹不是這樣的人。”話是這樣說的,可她剛纔在何雪柔說出了那句話之後,就毫不猶豫地點下了頭,這明擺着是在打何雪柔的臉。
何雪柔的手猛地一用力,竟然將指甲從婚紗中穿了過去,可她卻好像沒有發覺一般,只死死地盯着那何清歡看,眼神極爲兇惡,就像是要將那何清歡給一口吞了似的。
“傅總。”周恆快步走了過來,對傅安年還有何清歡兩個人微微頷首。“丹尼爾大師到了,已經派人將他接到了VIP室中。”
周恆的話音一落,整個婚紗店裡面,都忽地安靜了下來。
這丹尼爾的大名,或許別人不知道,可這裡,是婚紗店。
丹尼爾,可是國際的婚紗設計師,甚至有着婚紗創始人的美譽,可以代表着這個人在婚紗設計界的重要地位,只是丹尼爾這些年已經隱退了,基本上不再做婚紗。
有不少人因爲丹尼爾這個名聲去找到他,讓他爲自己量身定做一件婚紗,可丹尼爾,可很少答應。
而這個很少答應會幫助別人做婚紗的大師,現在竟然來到了W市,丹尼爾可是M國人,聽說之前在給某國王妃做婚紗的時候,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國家,現在,竟然來了W市?
在場的人看待那何清歡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誰說何清歡不得那傅安年的喜愛的?這若不是傅安年自己喜歡她,怎麼可能會請動了丹尼爾來給她量身製作婚紗呢?
一比較起來,現在這個婚紗店裡面,穿在何雪柔身上的,所謂的鎮店之寶。
簡直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無時無刻不再彰顯着那何雪柔的愚蠢,這針對了何清歡半天,感情都是做了無用功!
何雪柔的指甲,用力地掐進了自己的肉裡去了,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爲扭曲,整個人看起來不再是美麗端莊的,甚至連個人的樣子也沒有,就像是一個怪物一樣。
那王燕離她離得近,此時看了她臉上的表情,也不禁瑟瑟發抖,這個傳說中的何家二小姐,看來並沒有那麼地和藹可親,說不定所謂的什麼善良天真啊,都是裝出來的罷了!
“嗯,清歡,我們走吧。”傅安年輕聲應了,便向一旁的何清歡,伸出了手。
在絢麗的燈光之下,傅安年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王子一樣,紳士而且神情地,向他的公主,伸出了手。
何清歡的眼神微微地閃爍了一下,她勾脣一笑,將自己的手,輕輕地放在了傅安年的手中,兩隻手相握住的時候,兩個人對視在了一起,同時,都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傅先生很寵他這個未婚妻啊!”
“可不是嘛!看看,當着面,就在給自己的未婚妻撐腰,肯定啊,是愛到了極點。”
“聽說喬氏爲了這一次的婚禮,準備了很多呢……”
……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可這些議論的話語,就像是一個個巴掌一樣,狠狠地打在了何雪柔的臉上,何雪柔的臉色變了又變,看着何清歡的眼神,極爲怨毒。
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何清歡這個賤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來!
“啪嗒。”何雪柔的手上流出了血,滴在了地板上,發出了一聲沉重的聲響。
何清歡和傅安年就這樣高調地離開了,而那位傳說中的丹尼爾大師,確實也是被傅安年給請到了W市,來替何清歡親自量身製作一件婚紗。
不過,這丹尼爾可不是靠着傅安年的面子請來的,而是……喬雅韻請來的人,丹尼爾年輕的時候,和喬雅韻有過一些淵源,所以這一次受了喬雅韻所託,特意來給喬雅韻的兒媳婦做一件婚紗。
量身過後,丹尼爾因爲剛剛到W市,時差還沒有倒過來,就先行離開了,而董曉柔和葉子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也各自找了一個藉口提前離開,瞬間,偌大的VIP室內,又剩下了傅安年和何清歡兩個人。
“今天……”何清歡想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只是話一說出口了之後,她的臉,就突地紅了起來,倒是完全不像是在何雪柔母女二人面前的時候的樣子,傅安年看着,卻覺得有些心疼。
何清歡這二十幾年,究竟是怎麼樣過來的,有那樣洪水猛獸一般的繼母和繼妹,只怕生活得,一直都很辛苦纔對。
“謝謝你。”說完這句話,何清歡便低下頭去咳嗽了一下,掩蓋住自己的不自在。
傅安年輕聲笑了一下,走到了她的面前,將她的頭給擡了起來,讓她的眼睛正視着自己。
“謝我什麼?”他笑得極爲好看,就像是一個勾引人犯罪的妖孽一樣。
何清歡嚥了咽口水,拼命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淡定,淡定!……色即是空,男色什麼的,都是那天邊的浮雲。
可那心,還是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了起來。
她感覺心臟就要跳出自己的胸膛來了,而會這樣子的原因,都是因爲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有這個男人所做出來的動作。
何清歡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真是一個沒出息的,每一次在這個傅安年的面前,都緊張得完全不像是她自己,反而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一樣。
情竇初開……
何清歡愣了一下,沒想到,在她心中,竟然是這樣定義自己對於傅安年的感覺的!
“沒、沒什麼。”她慌忙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傅安年的視線,不知道爲什麼,心底竟隱隱有些發慌,她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去想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和傅安年兩個人,路還長着呢,現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時候。
“呵。”傅安年笑了一下,倒也不再爲難她。“準備一下,這週日,我們去法國。”
“啊?”何清歡這邊還沒有緩過勁來呢,那邊傅安年又放出來了這樣的一個重磅**,何清歡愣愣地看着他,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啊什麼,傅太太,你都已經結婚了,還連一張婚紗照都沒有!”傅安年捏了一下何清歡的鼻子,眼中滿滿的都是寵溺。
“婚紗照?”何清歡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婚紗照什麼的,關法國什麼事?
“嗯,去法國,我們拍婚紗照。”傅安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睛裡面帶着某種讓何清歡熟悉的炙熱光芒,何清歡退後了一步。
去法國就去法國,幹嘛用那種詭異的眼神看着她?
“嗯!”何清歡點了點頭,又後退了幾步,她總覺得現在傅安年,有些說不出來的危險,她還是遠離一些比較好,不然這大白天的,鬧出什麼事情來的話,就……實在是尷尬了。
“離我那麼遠幹什麼?”傅安年的眼睛輕輕地掃了她一下,她後退了幾步,他就前進幾步,很快,他又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自己的身形之下。
“……熱。”何清歡臉上一紅,張了張嘴,卻說出了這樣的一個字來。
說出來之後,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不好意思。
她擡起頭,卻看見傅安年脣邊掛了一抹微笑,還用眼睛在她的身上曖昧地掃了一圈,然後問道:“哪裡熱?”
何清歡的臉瞬間爆紅,她怎麼覺得,傅安年現在說話,總是帶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含義呢?
還是她跟着傅安年的時間久了,人也變得……敏感了起來,他說一句話,都能夠讓她整個人是浮想聯翩的。
“好了,我要去工作了,好好準備!”傅安年後退了一步,不再那麼地逼迫她,反而伸出手來,寵溺地揉了揉何清歡的頭。“要好好地表現,嗯?”
何清歡一口氣還沒有松下去呢,那傅安年又猛地湊得很近,吐着熱氣在何清歡的耳邊說下了這麼一句話,何清歡臉上一僵,而那個罪魁禍首,早已經滿面笑容地退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