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一旁狼藉,四處散亂的東西如被人丟棄的垃圾,何雪柔正在翻箱倒櫃。
梳妝檯上已經放着了幾個精美的小盒子,何雪柔匆匆忙忙地將那幾個小盒子放到自己的包包裡,正欲轉身離開的時候,房門卻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何雪柔一時心慌,趕緊將包包給放到梳妝檯上,然後試圖調整自己的不安情緒。
推門而入的人是陶玉蘭,看到何雪柔神色有異,陶玉蘭也是十分的警惕,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幽幽地問道:“你在這幹什麼?”
何雪柔擡手撓了撓髮絲,佯裝淡定回答:“我就收拾一下東西。”
眼尖的陶玉蘭一下就看到了梳妝檯上的那個LV包,心裡迅速地閃過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陶玉蘭一個箭步上前就伸手想要拿那個寶寶,不過卻被眼疾手快的何雪柔給攔着了。
“你是不是藏了什麼?”陶玉蘭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何雪柔,眼底的那種不懷好意再也明顯不過了。
何雪柔一聽此言,立馬上前將LV包包給緊緊地摟着在懷裡,還防備地往後退了兩步。
“拿來!”陶玉蘭聲色俱厲,眼神無比的犀利,彷彿能將何雪柔燃燒。
何雪柔警惕地瞪着陶玉蘭,左右張望了一下,抱着包包就想要快速地逃離房間。
然而,在經過陶玉蘭身邊的時候,陶玉蘭卻突然伸出了手一把鉗制了何雪柔的手腕,用力地攥着她不讓她離開。
何雪柔驀然回首,咬着牙齒恨恨地盯着陶玉蘭。
陶玉蘭乘其不備,一把就奪過了何雪柔手中的包包。
“給回我!”何雪柔一個箭步上前就伸手想要將其奪回來,無奈陶玉蘭死死地攥着包包的帶子,還立馬就打開了包包往裡看。
發現裡面有幾個小盒子,陶玉蘭立馬反應過來這是首飾盒子,伸手就將其給拿了出來,揚着下巴就開始嘲諷何雪柔:“行啊,都開始偷東西了啊,這首飾少說也值個十幾萬,你還知道偷偷拿走。”
何雪柔咬牙切齒地盯着她,良久,從牙縫裡蹦出了一句:“反正你們也是想我跟傅逸風離婚,那離婚我總要有點賠償。”
“你做夢!”陶玉蘭將包包扔在地上,拿着首飾盒子就往房間外走了去。
何雪柔不甘心就此被人奪走,立馬就追了上去伸手拉扯着陶玉蘭。
兩人在走廊圍欄處相互推搡,何雪柔更是忍不住破口大罵,絲毫也不忌憚自己還沒真正跟傅逸風離婚,而陶玉蘭依然還是她的婆婆。
陶玉蘭也不甘示弱,擡手就指着何雪柔的鼻子大聲呵斥:“何雪柔,你孩子都生不了,我們傅家是不會要你這樣的兒媳婦的。這首飾,你也別想拿走任何一件。”
說罷,陶玉蘭一個使勁就將何雪柔給推倒在地,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何雪柔忽地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個箭步上前就攥着陶玉蘭的手腕。
陶玉蘭一個轉身,想要用力甩開她,卻沒有想到何雪柔也使勁推搡她。
猝不及防的一幕發生了!
陶玉蘭因爲重心不穩,身體一個後傾,整個人就從圍欄處往外墜落。
不過是一個瞬間的事情,何雪柔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陶玉蘭墜落在一樓地面上,頭部頓時就漾出了血。
何雪柔頓時就心慌了,兩腳無力地癱倒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前方。
良久,何雪柔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匆匆地奔跑下樓去到陶玉蘭的身邊,一個跪地就慌慌張張地伸手去拿她的包包。
摸出了手機,何雪柔倉促撥打了一個救護電話。
“大件事了。”何清歡拿着手機匆匆忙忙地跑到牀邊,直勾勾地盯着牀上躺着的傅安年。
傅安年一聽這話,立馬擡頭一臉疑惑地看向她。
何清歡將手機遞給他,神色有些嚴肅。
“陶玉蘭入院了?”傅安年接過手機低頭一看上面的網頁,立馬驚呆了。
“墜樓摔到了腦部,目前還沒度過危險期。”何清歡沉了沉臉,聲音有些清冷。
雖然一直以來,何清歡都很憎恨陶玉蘭,畢竟當初陶玉蘭可沒少給她壞臉色。
然而,在這一刻,當她真的看到關於她墜落受傷入院的新聞,心裡還是咯噔了。
“腦部受傷,墜落力度大,恐怕不容樂觀。”傅安年並無太多感觸,只是風淡雲輕地說了一句就繼續低頭看着他的手機。
頓了一下,發現何清歡沒有了聲響,傅安年再次擡眸瞅了瞅何清歡,伸手一把將她給摟到了他的胸膛前,一字一頓地問道:“好了,你也別想太多了,這陶玉蘭……又不是我們什麼親人。”
話音一落,何清歡就有些不悅地白了他一眼,沉着聲音就反問他:“那總歸也是人命。”
一聽這話,傅安年可就不解了,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何清歡追問:“你不恨她嗎?”
“恨,非常恨!”何清歡斬釘截鐵地回答,只是剛脫口而出,何清歡就閃過了一絲憂傷的神色。
沉重地嘆息了一聲後,何清歡擡手輕輕地將鬢角的一縷凌亂髮絲給撓到後耳根上,纖細的玉手緩慢攀上了傅安年的脖頸,一縷輕緩的呼吸灑在傅安年的臉頰上。
“如果有一天,我們憎恨的人就這麼死了,你會不會有點失落?”何清歡突然一本正經地問出這麼一句話。
傅安年微微一怔,嘴角撇了撇,生硬地扯出了一絲笑意迴應:“如果說不會失落,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於冷血無情?”
何清歡嘴角微微一抿,咬了咬脣就不疾不徐地說道:“不會。”
頓了一下,何清歡又幽幽地在傅安年的耳畔說道:“不如我們去醫院看看她?”
這一句話未免顯得荒唐,傅安年更是錯愕地擡眸看向她,明顯地閃過了一抹困惑。
“去看她?”傅安年心裡確實不敢苟同何清歡的這種做法了。
陶玉蘭,這是當年插足他父母婚姻的第三者,這麼多年以來,陶玉蘭就沒少刁難他們母子,然而喬雅韻都是隻眼開隻眼閉地選擇了無視。
二十年過去了,陶玉蘭始終是喬雅韻心中的一根刺,而喬雅韻對此的執着自然也令傅安年對此耿耿於懷。
見傅安年低頭沉默,何清歡似乎察覺出了什麼,尷尬地微笑一下,擁抱着他略有歉意地表明態度:“對不起,我無心的,我只是……”
還沒等她將話給說完,傅安年就打斷了她的話:“不用解釋,我都懂。”
說完,傅安年就乘勢輕摟着她,下巴輕輕地摩挲了一下她的頭頂,說話輕柔無比:“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
聽言,何清歡嘴角扯了扯,苦澀的笑意浮現脣角,目光微微斂了斂後就溫聲說道:“好了,不說這些太傷感的。”
“如果你真的想要去看她,我可以陪你去。”傅安年表情嚴肅地凝望着她。
何清歡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良久,抿了抿脣說道:“好。”
“何雪柔!”傅逸風急匆匆地從走廊裡奔跑過去,遠遠地看到何雪柔正神色慌張地端坐在長木椅上,不由分說上前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
如此用力的一巴掌,何雪柔直接就從椅子上打了一個趔趄隨之跌倒在地。
擡手捂着發燙的臉頰,何雪柔幽怨中帶着惶恐,眼底氤氳着薄霧的明眸看向傅逸風,想要開口解釋,不過傅逸風卻明顯不想聽她過多的言辭,一把揪着她的衣領就是凶神惡煞地審問。
“一定是你,你故意的,你這個殺人兇手!”說話間,傅逸風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啪的一聲,響亮的耳光**裸地打在她那嬌嫩的皮膚上,兩個重疊的掌印赫然可見。
一旁走過幾個病人家屬,看到傅逸風如此氣沖沖,立馬就上前想要拉開傅逸風,不過都被傅逸風掙脫了。
“滾開,少給我管閒事!”傅逸風驀然擡頭,狠狠地瞪着他們。
何雪柔無助地坐在地上,本來還整齊的髮絲被掌摑兩次後已經變得凌亂不堪。
何雪柔想要擡手整理一下下發絲,卻被傅逸風一把用力攥着,那個勁兒直讓何雪柔受不了疼痛而嚎叫起來。
“放開我,我痛。”何雪柔淚如決堤,這是她認識傅逸風以來第一次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也是傅逸風對她下手最重的一次了。
“離婚!明天就去律師樓離婚!”傅逸風青筋暴露,咬着牙齒蹦出了此話。
何雪柔扯了扯嘴角,哭喪着臉就伸手想要抱着傅逸風的雙腿,無奈卻被傅逸風無情地一腳給踹開了。
“你少給我弄花樣,明日律師樓見。”撂下這句話,傅逸風疾步走到窗戶前,看着裡面牀上的陶玉蘭依然昏迷,心如刀絞的感覺讓他感到快要窒息。
“逸風……逸風。”何雪柔立馬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就想要拉着傅逸風的手腕,不過卻被傅逸風用力給甩脫了。
“你這個惡魔一般的女人!如果我媽醒來了,確定是你乾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傅逸風咬牙切齒地怒瞪她。
看着傅逸風的魁梧背影漸行漸遠,何雪柔佇立在原地,幽深的明眸直勾勾地盯着,妖嬈詭異的紅脣在那一個瞬間抿得緊緊的,被動離婚的何雪柔開始思索如何更徹底地報復傅逸風。
既然你要這麼薄情,休怪我人心涼薄了。
何雪柔沿着走廊緩步向前,脣角揚起的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更是充斥了滿滿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