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歡十分淡定地瞅着盛怒的何雪柔,脣角更是得意地揚起邪肆的陰笑,扯了扯嘴角,何清歡將手中的杯子優雅地放回桌面,擡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衣領,隨即起身緩步迎上前。
“呵,我的好妹妹,什麼事讓你這麼惱怒呢?”何清歡明知故問,眼底的狡黠氣息愈加的濃厚。
何雪柔雙眸噴薄怒焰,怒氣太盛導致粗氣喘喘,環顧了一下四周,何雪柔冷言質問:“何清歡,你就拿着這個藉口要炒掉我?我不服,我是不會離開的。”
何清歡淡然一笑,靈動的目光掠視何雪柔,良久,擡手撓了一下帶着清新花香的長髮,不屑地反覆打量着何雪柔。
被她如此打量,何雪柔更是不淡定了,十分警惕地揚着下巴怒瞪何清歡:“你什麼意思?”
何清歡冷笑,鼻音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即不疾不徐地拉長了尾音說道:“我……就是要你從何氏消失……沒有理由。”
字句清晰的一句話,充滿了挑釁的意味,話音一落,何雪柔當即臉色鐵青,怒瞪着何清歡,那咬牙切齒的模樣足以證明她在那一刻是多麼的憎恨何清歡,如果殺人不犯法,想必何雪柔一定會將何清歡碎屍萬段了。
何清歡沉重地嘆息着,明亮的眸光掃過怒色沖沖的何雪柔,嘴角輕輕上揚,一絲狡黠的陰笑盪漾在嬌嫩的臉頰上。
當何雪柔氣憤得一言不發地就轉身而去,何清歡終於忍不住鄙夷地冷笑了。
嗤嗤的笑聲肆無忌憚地在何雪柔的身後飄蕩,而何雪柔卻是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匆匆的步子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何清歡的視線內。
“咚咚咚……”
急促的叩門聲響徹何紹龍的耳畔,正在看法律文件的何紹龍一聽這毫無節奏的叩擊聲,眉頭不由得一蹙,擡手就撥弄了一下西裝衣領,嘴角微微一撇後就扭頭看向門口處。
“進來吧。”聲音低沉而清冷,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
話音一落,何紹龍隨即又繼續低頭看着眼前的文件。
門被徐徐打開,隨即就是砰的一聲,門被重重地關上。
這一聲巨響可就將何紹龍的注意力給成功轉移了,忽地擡頭,映入他眼簾的正是何雪柔的臉龐。
何紹龍舌頭輕輕舔了一下略顯乾燥的薄脣,深邃的目光只是那麼一瞥,就漫不經心地詢問:“你來幹什麼?”
何雪柔神色黯然,低頭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擡頭看向何紹龍,一臉委屈狀地說道:“你幫我去跟何清歡說個好話,我必須要留下在何氏。”
一聽這話,何紹龍就有些疑惑了,一臉不解地凝視着何雪柔:“怎麼回事?她要炒了你?”
何雪柔嘴角微微一抿,輕輕點頭。
何紹龍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有些好奇地問道:“炒你的理由呢?”
“她是瘋子,隨便找個理由說我工作態度有問題,就讓經理炒了我,她就是故意要我在何氏混不下去的。”何雪柔再也按捺不住了,被何紹龍這麼一問就好像打開了水閘一般,立馬就傾瀉了出來。
聽言,何紹龍只是冷然一笑,原本靠着椅背的他突然就身體前傾,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一盒煙,隨手掏出了一根香菸利索點燃。
嘴裡叼着煙狠狠地吸了一口,輕薄的煙霧在半空中繚繞,透過那朦朧的煙霧看過去,何紹龍風淡雲輕地問道:“你想我怎麼幫你?說服何清歡?什麼理由?”
“我不管你用什麼理由,也不管你用什麼方式,總之,我必須要留下來,我不能讓這個女人爲所欲爲,何氏必須是屬於我們的,如果任由她這樣肆意霸道,何氏肯定要完了。”
何雪柔表情嚴肅,眼底含着怒意,纖細的玉手也都緊緊地攥成了小粉拳,一副巴不得立刻就痛快淋漓地收拾何清歡的模樣。
何紹龍用力地吸了一口煙,痛快地吞吐着煙霧,幽深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一臉怒意的何雪柔,良久,他淡定說道:“可以啊,我會找她談的。”
頓了一下,見何雪柔依然怔怔地站在他眼前,一絲離開的意思都沒有,何紹龍擡手輕捂嘴巴作清嗓子狀。
“我要忙工作了,沒什麼的話,你先出去吧。”何紹龍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聽言,何雪柔剛想要張口說什麼,然而當她的目光迎上何紹龍的那種深邃的透着凌厲氣息的目光時,卻硬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看着何雪柔瘦削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處,何紹龍不禁冷哼一聲,修長的手指將菸頭往桌子上的白色菸灰缸裡用力一掐。
何氏,也不會是屬於你們的,最後只能是屬於我一個人。
何紹龍嘴角止不住地上揚,身體後傾靠着椅背,幽深的黑瞳眺望着窗外,思緒更爲複雜縹緲。
何雪柔被何清歡這個董事長炒魷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何氏,同事們都在背地裡議論紛紛,有人支持何清歡的做法,也有人認爲何清歡的做法未免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昂首挺胸地走向茶水間,穿越狹長的走廊,何清歡的靈敏耳朵自然是聽到了一些閒言閒語,不過她毫不在意,嘴角依然保持着盈盈笑意。
來到茶水間,幾個正圍着在一起八卦的女同事一看到何清歡來了,立馬就尷尬地扯着嘴角各自散開。
何清歡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略有無奈地聳了一下眉頭,淡然地將水杯放在飲水機旁倒水。
看着熱水慢慢地灌滿水杯,何清歡捏起了小勺子輕輕地攪拌着,濃郁的咖啡香撲鼻而來。
何清歡緩緩地閉上雙眸,愜意地感受着那一刻的靜謐與美好。
“聽說何總經理要找董事長問責了。”一把渾厚的低沉嗓音突然從身邊飄過,何清歡驀地睜開了雙眼,正想要知道這句話來自誰之口,卻只看到一個魁梧的背影。
何雲正要找我問責?
何清歡想到這句話,內心忍不住發笑。
自從何雲正從董事長之位卸任,他就退居爲總經理,如今何雪柔這個女兒被開除,未免讓何雲正感到不安心。
當何清歡端着一杯濃郁的咖啡回到辦公室,果然看到何雲正正端坐在她的辦公室裡,何清歡有些側目,怔然地佇立在門口好幾秒。
咳咳了兩聲,何清歡踏着優雅的步子走了進去,明眸掠視何雲正,漫不經心地詢問有何事。
何雲正清了清嗓子,沉着聲音十分嚴肅地質問何清歡:“你一定要開除雪柔嗎?”
此言一出,何清歡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稍微整理了一下裙襬,何清歡優雅落座,下巴一揚,聲音清冷地反問:“工作態度問題,難道不應該開除嗎?”
說罷,何清歡直勾勾地盯着何雲正,反覆打量了一下他後就低聲詢問:“你若是覺得我這樣的做法有問題,你可以在股東大會上說。”
聽言,何雲正閃過了一絲尷尬之色,扯了扯嘴角就無奈地迴應:“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是啊,這個時候,何雲正也是無可奈何,即便他想要保住何雪柔在何氏的職位,可是如今他的權力已經大不如前。
見何雲正低頭不語了,何清歡知道何雲正已經無力辯駁,嘴角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端起咖啡輕啜了幾口後就幽幽地說道:“沒什麼了的話就先出去吧。”
見何雲正離開了,何清歡這才沉下了臉來,原本還閃爍着柔和光芒的明眸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的凌厲,扭頭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藍天白雲,良久忽地起身走向玻璃窗前,思緒變得複雜。
不一點點剝去他的權力,始終是心頭大石。何清歡心裡暗暗想道,長睫羽在明媚陽光的照耀下微微顫了顫,如撲動的翅膀。
“立刻通知所有高層人員開會,還有各位股東。”何清歡拿起話筒,利索地說道。
會議上,何清歡字句鏗鏘,可謂是震懾了在座的每一位,待何清歡優雅坐下,何雲正卻是是內心凌亂了。
何清歡的轉變越來越讓何雲正感到沒有安全感,他原以爲自己即便不做董事長了,憑着多年以來積攢的人脈也能輕易扳倒這個黃毛丫頭,卻沒有想到到頭來自己卻是實實在在地被她擺了一道。
“在企業裡,公私分明非常重要,若果有人公私不分,勢必會影響公司利益,包括我們每一個股東的利益,我想,這一定是大家不想看到的結果。”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頓時就沸騰了起來,大家面面相覷小聲竊語。
何清歡掃視了一下他們,脣角不自覺地擠揚起了得意的淺笑,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激起大家的議論興致。
何雲正卻是滿臉尷尬,即便何清歡沒有明說,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自然是領悟到了何清歡所指。
頓了一下,何清歡突然收斂笑容,表情變得十分肅穆,犀利的光芒落在了何雲正的身上。
“我們的何總經理,今日爲了他女兒何雪柔被開除一事親自來找我手下留情,這樣的行爲未免失當,堂堂總經理,如此公私不分,我身爲董事長,我爲大家感到擔憂,所以……”
何清歡稍有停頓,凌厲的眼神再次掃視在座人員,用力地抿了一下紅脣,何清歡聲色俱厲地表態:“濫用權力,公私不分,這樣的總經理,可是會讓大家都沒有安全感。不如這樣……”
一聽這話,何雲正當即臉色煞白,雙脣抿得緊緊地看向何清歡。
何清歡抿嘴一笑,風淡雲輕地說道:“可以暫且保留職位,不過何總經理的部分權力需要剝奪,這權力就暫時移交給副總經理吧。”
此言一出,何雲正臉色鐵青,咬着牙齒一言不發。
敢怒不敢言的何雲正如今任人宰割,再一掃視身邊的股東,發現大家早已經朝着何清歡投去了欣賞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