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看到何清歡神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傅安年忍不住疑惑問道。
何清歡咬了咬脣,輕輕搖頭:“沒什麼,我們走吧。”
傅逸風還沒走回到陳露居住的小區,心裡想着何雪柔會不會是倉皇逃回了家裡,想了想又掉頭趕往家裡。
一回到家裡,傅逸風扯開嗓子就嚷嚷着何雪柔的名字,分貝之高已經引起了傅鼎山的不滿。
正在沙發上看着新聞聯播的傅鼎山驀然擡眸瞪了一下傅逸風,沒好氣地呵斥:“你嚷嚷什麼,雪柔就沒在家裡。”
一聽這話,傅逸風頓時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那般,癱坐在沙發上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見狀,傅鼎山可就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心了,扯了扯嘴角就沉着聲音詢問起來:“什麼事情?”
傅逸風沒有說話,只是神色越發的難看,眼底也氤氳出了一層薄霧。
傅鼎山一看他的這種狀態,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了心頭。
“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傅鼎山表情肅然,兩眼直勾勾地瞪着傅逸風,心裡早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傅逸風薄脣微微扯動了一下,凌厲的目光透着一絲悲傷的氣息,瞥視了一眼傅鼎山,什麼話都不說就徑自朝着樓梯走了去。
傅鼎山看着那個魁梧的身影,沒有追問,只是心裡的那種不祥預感愈加的強烈。
回到房間,傅逸風難以控制激動的情緒,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擊,隨着砰的一聲,桌子上的東西都被因爲這股強勁的震撼力量而騰空了兩秒才掉下來。
俯身彎腰,雙手撐着在桌子上,傅逸風目光狠厲,此刻他只想快速找到何雪柔以爲陳露報仇。
沉重的呼吸彷彿變得毫無節奏,傅逸風薄脣用力一抿後就伸手去拉開抽屜,發現別墅的房產證已經不見,傅逸風頓感不妙,眉頭一蹙,立馬就拿出手機登錄自己的銀行賬戶,結果發現裡面的金額已經爲0。
“臭**!”傅逸風低聲咒罵了一句,沒有多想就立馬轉身奔跑下樓。
看到傅逸風怒色沖沖的樣子,傅鼎山再次忍不住詢問究竟是何事。
傅逸風頓住腳步,兩眼一瞪,咬着牙齒好不容易纔蹦出一句話:“陳露死了。”
一聽這話,傅鼎山立馬神色驟變,不敢置信地盯着傅逸風一字一頓地追問:“你說什麼?”
傅逸風深呼吸了一口氣,扭頭直勾勾地盯着傅鼎山一臉悲傷地重複:“陳露,死了。”
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傅鼎山身體驟然就踉蹌了一下,隨即癱坐在了沙發上。
“怎麼會這樣。”傅鼎山喃喃問道,語氣中透着哀傷。
“何雪柔現在將我銀行戶口裡的錢全部都給轉走了,別墅的房產證也都不見了,我懷疑她一早就預謀好現在別墅已經變賣了。”傅逸風眼含怒火,越說就越是激動。
“報警吧。”傅鼎山風淡雲輕地吐出一句話。
一聽這話,傅逸風微微一怔,略有思忖後也就沒有任何的猶豫了,掏出手機就直接撥打了報警電話。
小區發生命案,還是一屍兩命,而且死者還是鼎山集團前總經理的情人,這樣的噱頭足以支撐上新聞頭條。
新聞一出,大街小巷人人皆知,就連何氏內部也沸騰一片了。
“總經理的女兒殺人了,就那個何雪柔嘛。她今日都不來上班了。”
“她不是辭職了嗎,據說是被炒魷魚了啊。”
“哎呀,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殺人了,還是她老公的小三,嘿喲,一屍兩命,想想都駭人。”
“沒看出來她這麼陰毒。”
……
一大早,何清歡心情明朗,剛一踏入了辦公區,就聽到了同事們的竊竊私語。
眉頭挑了一下,何清歡紅脣緊抿,加快了速度走過去。
突然出現的董事長自然是震懾力不小,看到何清歡來了,同事們立馬就散開了,有的人還用怪異的目光瞅了瞅何清歡。
是啊,誰讓她是何雪柔同父異母的姐姐呢,何雪柔一出壞事,身爲姐姐的她也自然是少不了一些流言蜚語。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急促響起,在聲音越來越近的時候,何清歡忍不住扭頭看了過去。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何雲正。
只見他愁眉苦臉,緊鎖的眉頭一緊足以證明他被何雪柔的這種負面消息連累得多麼不堪。
從辦公區穿越走過,何清歡都察覺到辦公室裡的一些同事紛紛扭頭看了出來,在看到何雲正出現的剎那兩眼發亮似的,想必內心戲也不少。
“叩叩叩……”
富有節奏的叩門聲響起,何雲正驀然擡頭,正想要回應的時候,卻看到門已經徐徐打開。
當看到來者是何清歡,何雲正眉頭頓時就緊蹙起來,十分防備地瞅了她一眼就幽幽地詢問:“你來幹什麼呢?”
何清歡抿嘴一笑,擡手撓了一下發絲,十分淡然地看着何雲正:“我就是來關心一下你,畢竟總經理的女兒出了大事,我擔心你情緒不好影響工作。”
此言一出,何雲正當即冷笑,不屑地冷哼一聲:“呵,你是來看我怎麼落魄不堪吧。”
聽着這話,何清歡沉重地嘆息一聲,明眸一擡,脣角已經盪漾出一抹陰笑:“何總經理,現在你聲名狼藉,你的家庭發生屢次發生這些不好的事情,給公司也帶來了不好的影響,我想……”
話沒有說完,不過何雲正卻已經瞪眼,眼底的那種凌冽氣息再也明顯不過。
何清歡微微嘆了嘆氣,一副替他感到惋惜的樣子,搖了搖頭就柔聲細語地說道:“何氏是個大公司,名聲很重要,再說了,現在公司高速發展中,可不能因爲一些人而毀了公司聲譽。你,還是離開這裡吧。”
何雲正兩眼一瞪,不屑地瞥視了一眼何清歡,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沉默着點燃了一根菸放嘴裡狠狠地吸了一口。
透過輕薄的煙霧,何雲正眉頭蹙了一下後幽幽地反問:“你這是在變相炒掉我?可是……你也該給我一個正當的理由。”
“何總,何氏也是有你不少心血的,不過你可別忘了,何氏本是叫葉氏,如今因爲何雪柔,何氏都快陷入公關危機了,你身爲前董事長,念在我媽的份上,我希望你能做出一點事來補救。”
何雲正嘴角微微一歪,明顯對何清歡的話感到不屑,夾着香菸的手輕輕一抖,一截菸灰掉落在透明的菸灰缸裡。
何清歡始終直勾勾地盯着他,心裡卻在琢磨這個老狐狸一定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果不其然,當何雲正將最後一截菸頭往菸灰缸上用力一摁,幽深的黑眸忽地一擡,脣角揚起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除非你能拿出具體的條文規定,不然我是堅決不會離開何氏。”
說罷,何雲正起身疾步走到何清歡的眼前,狠厲的目光落在那張清麗的臉龐上,說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不管你多麼憎惡我,你的身體內始終都是流着我的血。”
何清歡紅脣微微一抿,深邃的目光凝聚在那一雙幽深的黑瞳上,片刻過去,何清歡佯裝淡然,扭頭看了一下窗外,眼前一片白茫茫,何清歡不自覺地擡手遮掩了一下刺眼的光芒。
“何雲正,你不會得意太久的。”
撂下這句話,何清歡扭頭瞥視了一眼他就轉身離開。
看着何清歡的背影,何雲正嘴角微牽動了一下,目光微微斂了斂。
離開何雲正的辦公室,何清歡的心情莫名地變得沉重,正猶豫要不要找上葉子她們喝一杯的時候,手機突然就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
何清歡眉頭一蹙,微微嘆氣,低頭一看,發現是嘉尚的來電,頓時就兩眼發亮了。
“喂?”何清歡聲音輕柔,心裡有所期待。
聽到何清歡的聲音,嘉尚沉默了兩秒,隨即聲音溫和地說道:“清歡,我願意做證人。”
此言一出,何清歡微微一怔,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聽見了嘉尚繼續說道:“我爸不在了,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這是我爸虧欠你母親的,也是虧欠你的,做女兒的我怎麼也該做點什麼來彌補。”
聽着這番話,何清歡倒是一時語塞了,抿了抿紅脣思索幾秒後才溫吞着說道:“謝謝你,嘉尚。”
“明日我即會啓程,我辭職了。”嘉尚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帶着些許清冷的氣息,那風淡雲輕的口吻反而讓何清歡感到有些詫異了。
“你……辭職了,是打算回國嗎?”何清歡溫聲詢問。
嘉尚先是靜默兩秒,就在何清歡想要繼續詢問的時候,聽到嘉尚嗤嗤的笑聲,何清歡一下就整顆心都輕鬆了不少。
“是的,我還沒回國好好待過,回去看看這一片我父親生活過的土地。”
“嗯,挺好的。”在這一刻,何清歡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去寬慰嘉尚的心,她知道陳永民的病逝給嘉尚帶來了一定的傷痛,何況繼母的被殺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你放心,我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我想……這一個幕後兇手一定會收到什麼風聲,沒準這會早已經在謀劃如何奪我性命。”嘉尚似是有所預感,這一趟回國就是一場大冒險。
說完電話,何清歡緊緊地攥着手機,疾步穿越走廊回到辦公室。
靠着椅背,何清歡輕輕地端着一杯清茶,凝視着那嫋嫋升騰的霧氣,思緒變得複雜。
嘉尚願意做證人去指證固然是好事,可是鄭曉秋這麼狡猾,真的能入她的罪嗎?
何清歡不禁有所擔憂,原本是一件值得喜悅的事,在這一瞬卻是感到了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