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傅鼎山神色黯然地從外面回來,陶玉蘭一時好奇,立馬迎上前就緊張兮兮地追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傅鼎山瞅她一眼,徑自朝着沙發處走去,一邊行走一邊搖了搖頭沉着聲音回答:“沒什麼事,別整天在這裡瞎操心。”
見傅鼎山情緒低落的樣子,陶玉蘭就不依不撓了,見他坐下沙發,她也趕緊跟過去在他的身旁坐下。
“鼎山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啊,你告訴我吧,有什麼我們一起分擔。”陶玉蘭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頓了一下後就幽幽地說道:“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我知道你心情也不太好,不如……我們改天找個機會出去走走?”
一聽這話,傅鼎山怔然了幾秒,扭頭瞅了瞅她,隨即低頭沉默。
“你是不是瞞着我幹什麼了?”陶玉蘭見他始終一言不發,心裡驟然就升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目光開始變得凌厲,直勾勾地盯着他。
聽言,傅鼎山擡眸瞥視了她一眼,嘆息一聲後風淡雲輕地說道:“我跟安年吃了一下飯。”
果然不出所料,話音一落,陶玉蘭當即翻臉,神色驟變的她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就變身爲母老虎,兩手叉着腰就開始呵斥傅鼎山:“什麼?你跟傅安年吃飯?傅鼎山!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想要跟那個女人親近嗎?”
一連幾個問句,鏗鏘有力,就連傅鼎山都有點驚呆了,愕然地看着她,半天也沒蹦出一個字。
傅鼎山一言不發,陶玉蘭卻是咄咄逼人,頤指氣使的樣子着實是讓傅鼎山難以容忍。
在陶玉蘭的一番呵斥後,傅鼎山終究忍不住要爆發內心的不滿,兩眼一瞪,字句鏗鏘有力:“陶玉蘭!你鬧夠了沒有?我跟我兒子吃個飯怎麼了?你還有完沒完了?”
說話間,傅鼎山忽地就起身徑自朝着樓梯走過去,咯噔咯噔地就匆匆上樓。
陶玉蘭看着那個背影,眼神無比的狠厲,彷彿恨不得將傅鼎山給吞噬了一般。
靜靜地在沙發前坐了一下,陶玉蘭因爲氣不過,急匆匆地也走向樓梯上樓。
粗暴地推開門,陶玉蘭一進入房間就嘩啦啦地開始指責傅鼎山。
“傅鼎山,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跟喬雅韻那個女人有半點來往,我跟你沒完!”陶玉蘭咬牙切齒地下通牒。
傅鼎山抿了抿薄脣,冰冷的表情能讓人感覺出來他正在努力地剋制內心的不滿情緒。
不耐煩地嘆了嘆氣,傅鼎山轉過身子,直勾勾地盯着陶玉蘭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你知不知道現在鼎山集團是什麼一個情況了,股價大跌,軍心渙散,離職的人越來越多,個個都覺得現在的鼎山集團面臨倒閉的困境。”
聽着這話,陶玉蘭先是微微一怔,隨即野蠻表態:“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跟喬雅韻見面,你也不能跟傅安年見面!”
傅鼎山撇一下嘴角,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現在鼎山集團的董事長不是我,是傅安年。”
“什麼?你在說什麼?傅鼎山!你這是在騙我嗎?什麼董事長不是你,怎麼會是傅安年做了鼎山集團的董事長?你給我解釋清楚!”陶玉蘭的聲音分貝提高了好幾個,咬牙切齒的樣子足以證明她這一刻是多麼的憤怒。
傅鼎山懶得與她理論,無奈地聳了一下眉頭,嘆嘆氣就走到書桌旁拿起了香菸盒。
點燃了一根菸,狠狠地吸了幾口,傅鼎山皺着眉頭吐出煙霧。
看着那輕薄的煙霧在半空中逐漸消散,傅鼎山思緒也越發的凌亂。
沉默了半晌,傅鼎山擡眸直視着陶玉蘭的眼睛一本嚴肅地回答:“生氣能解決問題嗎?發火能解決問題嗎?鼎山集團是我畢生的心血,現在落入他人手中,你以爲我心裡好受?”
聲音清冷,隱隱地透着一股不甘的情緒,幽深的黑眸猶如黑夜中的月亮發出慘淡光芒。
“安年,你回來了啊?”看到傅安年拖着略有疲憊的身子緩步走了進來,何清歡帶着盈盈笑意走過去,伸手就挽着他的胳膊一臉嬌嗔:“人家等你好久了,這菜都涼了。”
聽着這話,傅安年凝眸看了看餐桌,見幾個碟子正用東西蓋着,不禁扭頭看了看何清歡揚起了一絲好看的弧度。
“你真是越來越賢惠了啊。”傅安年溫聲稱讚,眼底卻是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氣息。
何清歡眼光犀利,自然是能捕捉到傅安年的這種異樣的氣息,咳咳了幾聲就湊近在他的臉頰旁一臉壞笑地盤問:“怎麼的?你今日在外面幹什麼壞事了?神色有點不對勁哦。”
被何清歡這麼一問,傅安年有些尷尬地抿了抿嘴試圖掩飾自己與傅鼎山吃飯的事情。
此時,喬雅韻踏着穩健的步伐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看到傅安年的表情不對勁,喬雅韻也是心思細膩,一下就揣測到了傅安年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了她們。
“咳咳咳……”喬雅韻故作清嗓子狀,緩步走到傅安年的眼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就不疾不徐地問道:“去哪裡了?”
喬雅韻氣場強,傅安年的目光一對上她的那一雙深邃的眼眸,心裡就不由得咯噔了起來。
要是讓媽知道我跟傅鼎山吃飯,一定會很生氣的吧?
傅安年凝望着她,內心卻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說實話。
眉頭輕輕一蹙,傅安年擡手撓了撓鼻子,生硬地擠出了笑意溫聲回答:“沒去哪裡,我就是……在外面咖啡廳坐了坐,想想最近的工作要如何展開。”
聽言,喬雅韻目光微微一斂,明顯不信任他所說的話。
扭頭看了看何清歡,喬雅韻風淡雲輕地說道:“清歡,你有沒知道什麼?”
何清歡撅噘嘴,一臉憋屈地看向傅安年,聳了聳眉頭就忍不住埋汰起傅安年來了:“我哪裡知道什麼,我這剛還在盤問他呢,他就是不肯說。”
說完,何清歡還不滿地冷哼一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就轉身走向沙發。
“其實我……”傅安年見她們一個個都那麼想要知道答案,猶豫了一下還是想要說出來。
然而,在看到喬雅韻的犀利眼神後,傅安年卻又欲言又止了,撇了撇嘴角,心裡依然忍不住矛盾。
喬雅韻擡手撓了一下鬢角的髮絲,眼神篤定地凝視着傅安年,聲音十分溫和:“有什麼就直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被喬雅韻這麼一個催促,傅安年也就一咬牙果斷坦白了:“其實我是跟傅鼎山見面了。”
話音一落,喬雅韻神色驟變,眼神立馬黯淡,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即便表情很微妙,可眼尖的何清歡也還是發現了喬雅韻此刻的內心是多麼的複雜。
“安年……”何清歡一聽到他的話,心裡不由得一緊,忙不迭地就起身走到傅安年的身邊擡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子示意別說真話。
傅安年深呼吸了一下,擡起深邃的黑眸正視着喬雅韻一字一頓地說道:“媽,我……”
喬雅韻冷臉擺手,嚴肅地表態:“不用說了,以後你不能跟他再見面。”
一聽這話,傅安年當即意識到自己果然是觸碰了喬雅韻的雷區,扯了一下嘴角就略有歉意地看着她溫吞着說道:“媽,對不起。”
喬雅韻揚起一絲冷笑,本已黯淡的眼眸突然就閃爍出了一道寒光,十分鄙夷地反問:“他當年是如何拋棄我們母子的,你都忘了嗎?”
“其實他……知錯了。”此言一出,傅安年立馬就後悔了,有些無奈地攤攤手:“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
一旁的何清歡心裡爲傅安年捉急,一臉不安地看着喬雅韻,唯恐她突然爲此發火指責傅安年。
生硬地擠出了一抹笑容,何清歡趕緊打圓場寬慰喬雅韻:“媽,其實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都別太介懷了。”
只是,何清歡對喬雅韻說完這話後就轉頭開始指責傅安年了:“安年,你怎麼就這樣……你明明知道……”
何清歡目光掠過喬雅韻,看到那緊繃的臉,何清歡愣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傅安年其實也知道自己並非還真的那麼記恨傅鼎山,只是礙於喬雅韻,還有內心尚存芥蒂,傅安年始終無法做到真正的釋懷,在面對傅鼎山的時候纔會那麼躊躇。
回到房間,傅安年神色凝重,獨自躺在牀上直視着雪白的天花板,一臉沉思。
何清歡嘆了嘆氣,一邊將髮絲給撩到後耳根,一邊緩步走到牀邊坐下。
嘴角輕輕上揚,聳了一下眉頭就略有無奈地表示:“其實我也很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理解媽的心情,我知道傅鼎山如今也是心有愧疚,有心想要彌補當年自己的過失,可是……他也很無措,他根本不知道從何做起。”
聽言,傅安年怔然地扭頭看着何清歡,良久,伸手拉着何清歡的纖纖玉手就開始了一番感慨:“其實我又怎麼感覺不出來呢,越是愛一個人纔會越是因爲曾經受到傷害而去記恨一個人,媽就是這樣。”
“一切都交給時間吧。”何清歡無心多言,只是風淡雲輕地撂下這句話,隨即展開雙臂溫柔摟抱着他將頭埋進他的寬厚胸膛。
傅安年低頭沉默了一下,表情更是複雜,良久,傅安年突然幽幽地說道:“我讓小莊去調查何紹龍了。”
一聽這話,何清歡愕然,立馬擡頭看向他疑惑問道:“調查何紹龍?爲什麼?”
傅安年瞥視她一眼,頗有一種吃醋的樣子:“因爲你總是跟他那麼親近。”
此言一出,何清歡當即不悅,一把就推開了傅安年十分不滿地抱怨:“你什麼意思?你現在在懷疑我跟何紹龍嗎?”
冷笑一聲,何清歡翻了個白眼,幽怨地瞅着傅安年反問道:“他是我的弟弟,你這懷疑算什麼?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多疑了?”
傅安年沉了沉臉,一本嚴肅地凝視着何清歡:“不是我多疑,而是他對你確實……”
話語戛然而止愛,傅安年撇了一下嘴角,略有無奈地嘆了嘆氣就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