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沉重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幽幽地傳來,一直在何清歡的耳畔盤旋。
何清歡一聽這一陣特別擾人的聲音,眉頭不由得一蹙,微微擡眸望過去。
傅安年正拖着睏倦的身子下樓,還一邊行走一邊擡手輕輕地揉着惺忪的雙眼。
“這樓梯啊,怕是要塌了,走個路這麼大的力氣。”何清歡嘟嘟嘴,忍不住吐槽起來。
看到何清歡慵懶地斜躺在沙發上,而喬雅韻卻已經在餐桌前愜意地吃着早餐,傅安年打了一個哈欠,緩步走過去在沙發上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怎麼?還好睏啊?很疲倦?”何清歡扭頭凝視着傅安年,挑着眉頭詢問。
傅安年不斷地打哈欠,儼然一夜未眠的樣子,聽着何清歡的話,轉過臉瞥視了一眼她,持續靜默幾秒後才帶着略有嘶啞氣息的嗓音回答:“心事多,怎麼能安眠。”
聽言,何清歡嘴巴一撅,一臉壞笑地湊近在他的臉頰旁壓低聲音詢問:“怎麼了,跟我說說?”
傅安年幽怨的盯着她,字正腔圓地回答:“還不是因爲何紹龍。”
說這話的時候,傅安年還都是臉色略有不好,一副吃醋的樣子。
一聽這話,何清歡擡手輕捂嘴巴輕輕地咳了幾聲,眼尾一掃,儼然女王那般霸道表態:“傅安年,你再說,你可是要失去我的。”
“好了,你們兩個,一大早就打情罵俏,趕緊去洗漱,然後吃早餐,這都要涼了。”不遠處的喬雅韻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忍不住催促了起來。
匆匆洗漱完,坐在餐桌旁,何清歡微微一笑,咬了咬脣就對傅安年說道:“安年,今日是週末耶,不如我們……”
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一下傅安年的神色,見他一聽到她的話就眉頭不由一蹙,何清歡鼓起腮子,略有幽怨地埋汰起來:“我都還沒說完呢,你就皺眉,這是什麼態度。”
扯了扯嘴角,傅安年聳了一下肩膀就無奈地攤攤手錶示:“好了,你說吧,想去哪裡,是不是想我陪?”
聽到傅安年這麼一問,何清歡當即喜上眉梢,二話不說就身體傾斜過去吧嗒地一下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發現喬雅韻正盯着他們看,何清歡略有羞澀地低下了頭,傅安年卻是十分的淡定,擡頭就直視着喬雅韻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道:“媽,一會我陪清歡出去走一走。”
喬雅韻沒有多言,只是淺笑着輕輕點頭。
“哇,今日天氣這麼好,陽光燦爛,冬日的空氣都變得溫暖了起來。嘿,去那邊。”何清歡一邊說一邊拉着傅安年朝着一個藝術創意園走過去。
臨近藝術創意園的街道並不寬闊,略顯狹窄的蜿蜒小道只能容得下一輛小車。
萬里晴空的日子,溫暖的陽光灑在肩膀上,偶爾還能看到葉子從半空中搖搖墜落,何清歡親暱地挽着傅安年的胳膊,兩人膩歪交流,簡直就是一幅美麗的畫面。
然而,美好總是容易被現實打破。
就在傅安年牽着何清歡的手正想要扭頭偷偷地親吻一下她的小臉蛋時,卻看到一輛小車正從不遠處疾馳而來。
眼疾手快的傅安年立馬就摟着何清歡來了一個利索的閃躲,剛一避開,車子就已經撞上了公路邊的圍欄。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車尾就已經流出了汽油。
見狀,傅安年驚魂未定,趕緊就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何清歡心有餘悸,驚恐地擡眸看着傅安年說話都有些發顫了:“安……安年,我們沒死。”
“沒事了,沒事……沒事。”傅安年看到何清歡一臉惶恐,不由得心疼地一把緊緊地摟着她,伸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安慰她。
交警與救護車沒一會就來到了現場,傅安年立馬上前觀察情況。
看到醫護人員將司機給擡出來,傅安年忙不迭地去詢問情況。
“傷者重傷昏迷,我們急需爲他動手術,請讓一讓。”醫生也無意多說,匆匆忙忙地催促着其他人員將傷者太傷救護車。
看着救護車絕塵而去,傅安年扭頭看了看何清歡:“所幸我們毫髮無損。”
何清歡顯然還驚恐未定,眼神帶着驚慌之意,伸手拉着傅安年的寬厚大手眼底都氤氳出了薄霧:“安年,我好怕。”
是啊,從未有那麼一刻如此擔心傅安年會離開她,也從未有那麼一瞬那麼畏懼自己的離開。
“這個車牌……是個假車牌。”交警上前察看了一下車牌,然後對身邊的一個同事說道。
一聽到這話,傅安年頓時來勁,疾步上前追問交警:“警察先生,這是個假車牌啊?”
“是啊,假的,剛纔還打電話回去讓局裡的人查了,根本就沒有這個車牌號。我懷疑這個車主是幹不法勾當的。回頭會查這個司機的底子。”
聽言,傅安年陷入了沉默,若有所思後,對交警說:“這一起交通事故,好像有點蹊蹺。我剛纔跟我妻子正在散步,這個車子突然就衝了過來,我回想一下,這不像是一般的車子失控,而是衝着我們來的。”
“先生,你放心,所有的一切,我們交警會處理,如果是設計刑事犯罪,我們也會移交給公安局。”交警先生也是十分的盡責,聽到傅安年的那一番話後一本嚴肅地給出了回饋。
“怎樣?是不是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何清歡走到傅安年的身邊,擡眸看向他一臉疑惑地問道。
傅安年聳了聳肩,略有無奈地表示:“交警說了,是假車牌,這個車主一定是沒少幹壞事,不然用得着用假車牌?司機現在重傷昏迷,等他醒了我們去問話就行。”
頓了一下,傅安年看到何清歡神色不安,扯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擡手捏了捏她的俏麗下巴寬慰她心:“好了,別多想,我們平安無事就好。至於這一次的事故……我想……很有可能是何雲正找人對付你。你要小心一點了。”
一聽傅安年的話,何清歡可就不淡定了,儘管她預想到自己如此揪着當年的事情不放,一定會惹來當中涉及者的阻撓,可是她沒有想到這些人越來越猖狂,一次比一次狠,這一次都直接要威脅到她的生命安全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你也該定定神了,剛纔被嚇着了吧。幸虧我反應快,不然……”傅安年神色有些黯然,心裡一直在回想剛纔的那驚魂一幕。
何清歡若有所思,眼底的惶恐氣息逐漸消散,眸光逐漸犀利起來。
就在傅安年伸手攥着她的纖細手腕時,何清歡突然面無表情聲音清冷地說道:“我不會就這麼罷休的,何雲正如果真這麼狠心對我,我徹底放棄這一段血濃於水的父女情。”
寒風凜凜的街道上,一陣風颳過,何清歡的飄逸長髮就打起了卷兒,何清歡擡手撩了撩髮絲,扭頭一本正經地看着傅安年:“安年,你放心,爲了你,我一定會加倍謹慎的。”
傅安年抿了抿薄脣,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風淡雲輕地說道:“好了,有什麼你一定要告訴我,讓我知道你的行動,好嗎?我不想什麼都蒙着在鼓裡,盲目地擔心你。”
何清歡用力點了點頭,揚起了一絲淺笑。
“何先生,今日也在加班啊?”一名穿着清潔服裝的阿姨走進何紹龍的辦公室,一邊拖地一邊笑着詢問。
何紹龍正在低頭看文件,聽見清潔阿姨跟他說話,緩緩擡頭,瞅了瞅她,就笑眯眯地說是。
片刻過去,清潔阿姨走到了落地窗前,瞅了瞅那個玻璃窗,伸手摸了一下,回頭就對何紹龍說道:“何先生,你這個落地窗也很久沒擦拭了吧,我幫你擦一擦。”
“謝謝。”何紹龍沒有多言,微笑着應了一聲就繼續看法律文件。
沒一會,清潔阿姨走到何紹龍的身旁,拿着拖把半眯着眼睛看他:“何先生,要麼你先站起來一下?我幫你拖一拖這裡。”
何紹龍略有怔然,扭頭看向辦公室門口處,略有疑惑地問道:“以前不都是用吸塵機嗎,怎麼還用拖把拖地,這麼費事。”
清潔阿姨尷尬一笑,擡眸看了看何紹龍幽幽地說道:“沒辦法啊,那個吸塵機剛好壞了,所以今日就只能用拖把來清潔一下了,何先生,你……我先清潔一下,你歇停一下工作?”
聽言,何紹龍也沒有多想,略有無奈地聳了聳肩就笑着走出了辦公室。
見何紹龍離開了辦公室,清潔阿姨趕緊往座位處拖了幾下,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處左右張望了一下,清潔阿姨立馬就從口袋裡拿出了東西,往他的水杯上颳了一下就將東西放好。
半晌過去,何紹龍回到辦公室,發現清潔阿姨已經走了,深呼吸了一下,就慵懶地坐下靠着椅背點燃了一根香菸愜意地吸了起來。
“莊先生,這是你要的東西。”剛纔的清潔阿姨將一小袋東西遞給小莊,說話間還回頭張望了一下,唯恐會被人發現。
小莊拿到東西,嘴角輕輕一抿,一抹邪肆的笑意盪漾臉上,瞅了瞅這個清潔阿姨,小莊將一個檔案袋給她。
原來,爲了能成功拿到何紹龍的唾液去做DAN鑑定,傅安年要小莊找人偷偷潛入何氏集團。
“謝謝莊先生。”清潔阿姨拿到東西,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匆匆忙忙地轉身離開。
小莊拿着那東西,低頭看了看,得意的笑容浮現脣角。
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左右張望了一下,小莊朝着前方疾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