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夏輕輕一笑,咬了咬脣就試探性地詢問:“清歡,如果……如果我表現再好一點,我是不是可以成爲部門經理?”
聽言,何清歡怔然了好幾秒,隨即咧嘴而笑,身體後傾靠着椅背就擡手撩了一下垂掛於臉頰的髮絲,語重心長地說道:“腳踏實地地做事,只要有成績,升職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葉知夏扯了扯笑容,擡手撓了一下高挺的俏鼻,抿了一下脣就柔聲追問:“可是現在部門經理不是已經有人了嗎?我如果做經理,那他呢?他是要離開還是他也升職?”
被葉知夏這麼一問,何清歡可就傻眼了,詫異地盯着葉知夏看了十來秒,略微沉思後才一本正經地表態:“這個,水到渠成,現在想這個沒多大意義,你先好好給心思工作吧。”
扭頭看了看窗外,燈光的映射讓何清歡的容顏倒影在了玻璃窗上,何清歡看着自己的影子,忍不住擡手整理了一下衣領,左右端詳了一下後抿出了笑意凝望着葉知夏。
葉知夏低着頭若有所思,突然就拿起餐巾優雅地擦拭了一下嘴邊,擡眸就微笑着對何清歡說道:“我吃得差不多了,好美味的法國大餐,謝謝你了。”
一聽這話,何清歡當即臉色一沉,不悅地瞅着葉知夏埋汰起來了:“你怎麼突然就跟我這麼客氣了呢。”
葉知夏尷尬地扯了扯笑意,抿了抿紅脣就幽幽地說道:“這不最近反思極多嘛,雖然我們是老表關係,不過呢,有的東西還是掂量清楚好一點。”
何清歡微微歪着頭,略有疑惑地追問:“掂量清楚好一點?那你說說,我們之間有什麼是需要掂量清楚的?”
其實何清歡不是不理解葉知夏的意思,只是在她看來,一直當葉知夏是自己的親妹妹看待,葉知夏卻突然說要掂量清楚,反而讓何清歡感到無所適從了。
葉知夏目光微微一斂,低頭沉思了一下後驀然擡眸直勾勾地盯着何清歡,表情變得無比的肅然。
何清歡一看她的這種表情,咧嘴笑了笑,逗趣地問道:“知夏,你這麼嚴肅,是要說什麼重要事嗎?”
葉知夏冷然的目光讓何清歡感到有些詫異,不過何清歡卻沒有多想,只是咧嘴笑着拿起刀叉割了一塊牛排送進嘴裡。
“嗯,好吃,味道真棒!”何清歡一邊嚼着一邊讚不絕口,全然沒有注意到葉知夏眼底閃過的一道寒光。
當葉知夏回到家中,看到鄭曉秋正一臉深沉地端坐在沙發前,葉知夏不禁心生疑惑,擡手梳理了一下在外面被寒風吹亂的髮絲,疾步走到她身邊坐下。
轉過頭瞅了瞅面無表情的鄭曉秋,葉知夏抿了一下雙脣就低聲詢問:“媽,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呢?還想得這麼入神?”
鄭曉秋沉重地嘆息了一聲,扭頭看着葉知夏,良久才幽幽地開口回答:“沒想什麼,還不就是葉秋的事情了。”
聽言,葉知夏緊張兮兮地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在鄭曉秋的耳邊說道:“何清歡都同意撤訴了,你還想什麼,我現在都升爲部門經理的助理了,估計很快就能讓何清歡對我徹底信任。”
鄭曉秋一聽這話,兩眼閃爍出了亮晶晶的光芒,舔了一下乾燥的脣就沉着聲音叮嚀她:“你要時刻保持警惕,在公司裡可不能太高調了,不然那些人一定會對你印象不好,你想要站穩腳跟也就難了。”
葉知夏嘴角一歪,一抹狡黠的笑意浮現臉上,眸光變得狠厲:“我打算找何雲正合作。”
一聽這話,鄭曉秋有些詫異,不解地看着她。
挑了挑眉頭,葉知夏仰頭靠着沙發背,拿起電視遙控器就隨便換了一個電視臺。
將遙控器放在身旁,葉知夏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後就幽幽地說道:“何雲正好歹是上一任的何氏董事長,雖然他現在失勢,不過薑還是老的辣,只要能跟他合作,我想……扳倒何清歡還是有可能的。”
目光沉了沉,鄭曉秋略作思忖後就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頓了頓,鄭曉秋端起茶几上的一杯熱茶,正放到嘴邊想要喝的時候,猛然想起了什麼,驀然轉臉看着葉知夏。
看到鄭曉秋一臉嚴肅的樣子,葉知夏心裡不由得一緊:“媽,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啊,你不要這種表情盯着我看,我還以爲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呢。”
嘆了嘆氣,鄭曉秋擺擺手說沒事,隨即稍稍低頭喝茶。
揚着一抹邪肆的歪嘴笑,葉知夏胸有成竹地認爲自己只要與何雲正聯手合作就能將何清歡給擊得潰不成軍。
“我回房間去了。”葉知夏突然端坐起來,擡手甩了一下波浪狀的長髮就果斷起身。
剛一回到房間,葉知夏就重重地將門給關上,疾步走到窗邊就拿起手機給何雲正撥打電話。
“喂?”此時,何雲正還在辦公室裡忙活,看到一個陌生來電雖然有所猶豫要不要接聽,不過最終還是抵不過好奇心的驅使。
“何雲正,有沒興趣跟人合作一下,對付你的眼中釘何清歡。”葉知夏開門見山,聲音清冷得好像零度以下的冰荔枝。
本來已經疲憊不堪的何雲正,在聽到這句話後瞬間就精神抖擻起來,扭頭看了看辦公室的門口,起身去將門給關上,才壓低聲音問道:“你是誰?爲什麼要找我合作對付她?”
葉知夏冷笑一聲,挑了挑眉就無比嚴肅地說道:“我是誰其實並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需要有人與你一起想辦法對付她。身爲前任董事長的你,難道不想再次坐回董事長的位子?”
聽言,何雲正目光斂了一下,沉了沉臉就着急地追問:“你到底是誰?我憑什麼相信你?”
“葉知夏。”葉知夏風淡雲輕地蹦出三個字。
一聽到這話,何雲正愕然得睜大了雙眼:“你居然要對付何清歡?”
“怎麼?不可以?你這親生父親都要對付自己的女兒了,我只是一個小表妹罷了,我對付還需要多麼充分的理由嗎?”葉知夏揚着冷然的笑意,揚着下巴十分不屑的樣子。
“行,那就要看你有什麼好想法了。”何雲正目光陰沉,心裡一想到何清歡居然如此對待他這個親生父親就一肚子的怒火。
看着外面的皎潔月光,葉知夏揚起了一絲邪魅的陰笑,輕輕地將窗戶關上,轉身就走到牀邊將手機輕放在牀頭櫃上,然後若有所思地端坐在牀邊。
何清歡啊何清歡,你的重情終究會害死你啊,你眼光這麼犀利,可偏偏被我所累……嘖嘖嘖,這一齣戲註定會是最佳劇情獎吧?
葉知夏輕蔑地抿着笑意,一個躺下就半眯着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大腦已經在醞釀春秋大計。
放下手機,何雲正神情肅穆,想到葉知夏都要找上他來一起對付何清歡,心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涌動。
還沒等他沉靜下來思考,手機又不合時宜地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何雲正眉頭一蹙,一邊嘆氣一邊伸手去拿手機。
發現是鄭曉秋的來電,何雲正下意識地就想要掛斷,然而轉念一想,何雲正又覺得這一次的來電沒準會是有什麼重要的消息。
這麼一想,何雲正也就不多遲疑,果斷按下了接聽鍵。
“明日早上八點鐘,街心公園旁邊的茶餐廳見面,談談葉秋的事。”說完,鄭曉秋也沒等何雲正有所迴應,直接掛了電話。
一聽這話,何雲正怔然了好幾秒,神色立馬就沉重得好像黑壓壓的天空。
翌日。
茶餐廳內,看到何雲正踏着穩健的步伐出現在眼前,鄭曉秋冷眼瞅他一眼,隨即輕蔑地冷笑起來。
“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鄭曉秋擡手撓了一下鬢角的夾帶着銀絲的頭髮,眼底閃過一絲鄙夷的氣息。
何雲正動作慢條斯理地落座,一個擡眸,發現鄭曉秋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何雲正有些不自在地擡手磨蹭了一下臉部,隨即幽幽地詢問:“說吧,你到底想說什麼事。”
鄭曉秋得意洋洋地笑了笑,稍稍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水,伸手端起茶杯,然後輕啜了幾口後就特意壓低聲音說道:“何清歡撤訴了。我猜想,她手中一定掌握了不少的證據所以才起訴我的。”
聽着此話,何雲正冷然一笑,直視着鄭曉秋的眼睛就一字一頓道:“她現在一定還沒放棄調查,撤訴也不過是暫時的,我看你還是別太得意了。”
“呵!”鄭曉秋不屑地冷哼一下,犀利的目光盯着何雲正就一臉鄙夷地說道:“有我們知夏在,何清歡都會看在她的份上有所寬容,你可別當我是傻子,她雖然撤訴,不過我可不會停止我要做的事。爲除後患,我必須先下手爲強。”
聞言,何雲正沉了一下臉,眉頭一挑,就目不斜視地瞅着鄭曉秋警醒她:“你可怪我不提醒你,現在何清歡願意撤訴,如果你還興風作浪,那可就等於自毀人生了。收手吧。”
何雲正越是好意勸告,鄭曉秋卻越是逆其道而行,兩眼一瞪,十分不屑地嘲笑着何雲正:“我說何雲正,你這是什麼心態呢?難道你是被何清歡欺負了幾下就變這麼慫了?我鄭曉秋難道還要畏懼她這麼一個黃毛丫頭?開什麼玩笑?”
看着鄭曉秋的那一副嘴臉,何雲正也知道自己即便再怎麼善意提醒,也只是對牛彈琴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就溫聲說道:“隨便你,但是你可千萬不要拖我下水。”
“什麼?拖你下水?上一次刺殺嘉尚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爲你辦事不力,何清歡會發現那麼多馬腳?”鄭曉秋一臉不忿地瞪着何雲正,頗有爲自己打抱不平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