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秋扯了扯嘴角,走到沙發前坐在葉知夏的身旁,溫吞着繼續追問:“那……胡莉爲什麼突然自殺了?”
葉知夏扁扁嘴,略有不滿地扭頭瞅了一眼鄭曉秋就幽幽地反問:“媽,你這話……我很難接啊,我怎麼知道爲什麼突然自殺啊,這不警方還在調查嗎?”
聽言,鄭曉秋也就不多言了,抿了抿嘴就起身走去了房間。
看到胡莉死亡的新聞,何雲正總算是吁了一口氣,正得意洋洋地翹着二郎腿在沙發上愜意地喝着紅酒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新聞的後續。
“在死者自殺現場還發現一封遺書,對於遺書中提及的內容,警方正在全力調查當年的真相。”
一聽到這句報道,何雲正當即停止了搖晃紅酒杯的動作,怔怔地低下頭沉思了起來。
“不可能,怎麼胡莉還留下了遺書,這提及的內容是什麼?不會是提到了我吧?”何雲正低聲喃喃自語,越想就越是忐忑不安的何雲正立馬就放下酒杯,掏出手機就撥打電話。
“喂?你看到新聞沒有,現在胡莉死了還留下了遺書,也不知道是否透露了什麼對我們不利的消息。”何雲正十分不安,說話也都倉促起來,劍眉也都緊蹙了起來。
“如果真留下了對我們不利的消息,我不會放過你的,讓你做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我已經盡力了,我們這也是互利共贏的合作關係,現在都這種境地了,你以爲你還能威脅到我嗎?”何雲正一聽對方的那話,十分不滿地反駁回去。
“呵!”輕蔑的一聲冷笑幽幽地飄至何雲正的耳邊。
撇了一下嘴角,何雲正忐忑不安地追問:“現在你打算怎麼做?我們是不是應該多做一點什麼?不然萬一真被警察查出了什麼來了,那可就來不及了。”
“見風使舵。”說完,對方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去你的!”突然就被人掛了電話,本來就不安的何雲正忍不住咒罵了一句,一個憤怒便將手機都給扔到了地上。
“砰”,一聲巨響,手機立馬爆屏。
咬牙切齒地沉思了一下後,何雲正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立馬就撿起手機,反覆查看了一下,然後就撥打電話給秘書。
當秘書推開門緩步走過去,何雲正的深邃的目光變得格外的狠厲,一字一頓地對秘書說道:“你現在立刻給我找人去調查,我要知道胡莉留下的遺書到底寫了什麼內容。”
聽言,秘書表現得有點爲難,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幽幽地說道:“何總,這個……得找警察局的人,恐怕不好辦啊。”
一聽秘書的這句託辭,何雲正當即大怒拍着桌子怒吼:“我給你錢辦事的時候怎麼從來不見你說困難,現在是不是我不給你錢,你就什麼事情都覺得有難度了?”
被何雲正如此呵斥了幾句,秘書耷拉着腦袋,略有畏縮地回答:“何總,這個……不是我不想去辦,而是要找上警局的人,這……”
一邊說着一邊擡眼瞅了瞅何雲正,見他正鐵青着臉怒瞪他,秘書也就有所惶恐了,扯了扯嘴角後就溫吞着解釋:“其實我倒是也有個親戚是在警局工作的,我回頭去問問他吧。”
聽到秘書如此承諾了,何雲正這才稍稍放心地點了點頭,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後就擺擺手示意讓他離開。
看着秘書走出辦公室的背影,何雲正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頭,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深呼吸了一下就緩緩坐下。
擡眼看了看電腦屏幕,何雲正身子往後靠着椅背開始閉目養神,雖然表面上尚且算是平靜如水,可內心早已經風起浪涌。
原以爲逼迫胡莉走上了自殺的道路就能減少對他們的阻礙,卻沒想到胡莉走上死亡之路還不忘給他們一塊絆腳石。
“你可真夠狠的。”何雲正低沉着聲音不疾不徐地吐出了這句話,脣色有些發白的薄脣微微一顫,緊蹙的眉頭儼然一團皺巴巴的紙那般,讓人看了就有想要撫平的慾望。
咖啡廳內,暖氣蔓延在空氣中,何清歡左右張望了一下,隨即脫下了身上的厚實外套。
擡眸看了看對面坐着的葉子,伸手就握着小咖啡勺子攪拌了一下熱咖啡,說話聲音很輕柔:“葉子,你今日怎麼不跟曉柔一起來了?”
葉子扁扁嘴,略有幽怨地埋汰起董曉柔來了:“嘿,你可別提她了,這一提啊,我可真的忍不住要吐槽她了。”
一聽這話,何清歡的好奇心瞬間就被撩撥起來了,抿嘴一笑就眨巴着眼睛追問:“哎喲,有什麼新鮮事了?快說快說,我洗耳恭聽呢。”
見何清歡饒有興致的模樣,葉子故意賣關子,斜着眼瞅了瞅何清歡就幽幽地問道:“喂,何清歡,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我一說要吐槽曉柔,你這興致就高得……有點詭異啊。”
被葉子這麼一說,何清歡有些不好意思地擡手撓着頭髮:“沒有啦,我只不過是八卦一下啦。”
葉子抿抿嘴,不禁掩嘴而笑:“好了,我不逗你了。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吧……雪柔她,最近戀愛了啊,天天忙着跟男人約會呢,哪裡有空管我們這些閒事啊。”
此言一出,何清歡睜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盯着葉子追問:“你確定你不是騙我?曉柔真的戀愛了?男的是什麼人?一起多久了啊?進展到哪一步了啊?”
嘩啦啦的一堆問話,讓葉子都有點應接不暇,幽怨地瞅了一眼何清歡,葉子就陰陽怪氣地說道:“這個,我怎麼知道啊?我總不能去問她有沒啪了他吧?”
話音一落,何清歡就忍俊不禁,給了她一計白眼後就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沉着聲音就不疾不徐地說道:“葉子啊,你有沒看到新聞,關於胡莉的。”
葉子端起咖啡杯,聞了聞就流露出了一種愜意享受的表情,眼眸也緩緩合上,只是飄來了輕柔的聲音。
“當然知道,胡莉不是死了嗎?警方目前判定爲自殺,不過最終結果還沒確定。但是呢……”葉子特意停頓了一下,擡眼就凝視着何清歡的明眸一臉認真地說出了她的看法:“我懷疑不是自殺。”
何清歡嘴角輕抿,揚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身體往後一靠,雙手交叉抱於胸前就神情肅穆地說道:“是的,我們也是這麼認爲的。還有,我現在有些懷疑,真正的幕後真兇很有可能還是通過另外一個人去脅迫了胡莉讓她被動自殺的。”
聽着何清歡的話,葉子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靜默思忖了幾秒後就一本正經地追問:“那……你爲什麼會這麼認爲?”
何清歡聳了聳眉頭,微微一笑就溫聲回答:“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認爲,只是有一種直覺吧,我覺得事情永遠都不會像是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的,幕後的那個人能將真相隱瞞了二十年,而且還能在我們調查的過程中加以阻礙,可想而知對方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葉子輕輕點了點頭,扭頭深沉地凝視着窗外,良久才溫吞着說道:“看看警察的調查結果會是怎樣的,我想,一切真相終究會浮出水面的,始作俑者一定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的。”
何清歡端起咖啡輕啜兩口,眼神變得無比凌厲,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葉子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也相信,邪不壓正。”
“何總,我打聽到了。”何雲正的秘書連辦公室的門都沒有叩擊一下就直接推門而入,誠惶誠恐地疾步走到何雲正的眼前就直勾勾地看着何雲正。
一聽這話,何雲正當即兩眼發光,本來還無精打采的他瞬間就變得精神抖擻起來:“快說。”
秘書伸舌舔了一下乾燥的薄脣,略有爲難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說道:“胡莉的遺書,寫到了當年與你一同謀害葉秋的事情。”
此言一出,還沒等秘書有所反應,就聽見了響亮的一聲拍桌聲。
“這個臭**!”何雲正破口大罵,神色驟變的樣子讓秘書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舔了舔脣,秘書有些惶恐地擡眼瞥視了一下他,良久,見何雲正沒有發言,秘書小心翼翼地探問:“何總,不如……你先離開避一避風頭?胡莉的遺書這麼提及你,警察一定會來找你的,到時恐怕不好應對啊。”
手中的香菸已經燃了一大截的菸灰,何雲正瞅了瞅,將香菸往桌子上的白色菸灰缸裡用力一摁,然後幽幽地說道:“你給我安排。”
待秘書離開辦公室,何雲正這才流露出了恐慌的神色,眉頭輕輕地蹙着,擡手撓着頭頂,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儘管已經讓秘書偷偷安排讓他趕快離開這個城市,不過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平安離開,想到這個,何雲正的內心就已經七上八下。
前灣碼頭,何雲正提着一袋現金,懷揣着幾個銀行卡,正忐忑不安地等待船伕的到來。
忐忑等待了半個小時都沒見到船伕到來,心神不安的何雲正終於忍不住給秘書撥打電話。
就在何雲正等待秘書接聽電話的時候,隱約看到秘書正從不遠處匆匆忙忙地朝着他走過來。
“何總,船伕馬上就到了。您再給點耐性等等。”秘書稍加寬慰,真摯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何雲正。
“謝謝你了,等我回來了,我會加倍重酬你。”何雲正一邊點頭一邊真誠承諾。
凌冽的寒風直面而來,何雲正不自覺地擡手扯了一下身上的厚實外套。
夜色如此清冷,碼頭上十分昏暗,當看到遠處的隱約出現了一點光芒,秘書就雀躍地衝着何雲正嚷嚷了起來:“何總,來了來了。”
翹首以待許久的何雲正一聽到秘書的這句話,內心別提有多麼的欣喜了,立馬就昂首盯着遠方。
當快艇停靠碼頭邊,秘書扭頭看着何雲正溫聲叮嚀:“何總,你一路上小心。”
何雲正沉了沉臉,儘管在平日裡兩人是上下級關係,何雲正也沒少對自己秘書苛刻,但是在這一刻,秘書爲他冒險安排逃跑之門路,何雲正多少還是有所感動。
眼底氤氳了一點薄霧的何雲正用力緊握了一下秘書的手,然後果斷轉身走上了快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