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靨如花的葉知夏踏着輕盈的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向何清歡,發現她也正一臉笑意地凝視着她,葉知夏不禁好奇詢問:“清歡,怎麼了?爲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說話間,葉知夏已經將她的那一杯咖啡輕放在何清歡的辦公桌上,秋水般的明眸微微擡起,直視着何清歡的眼睛。
何清歡聳了一下眉頭,吁了一口氣後就淡然回答:“沒什麼,就是工作有點累,看到你來了,本來有些壓抑的心情似乎豁朗了不少。”
見葉知夏的那一杯咖啡還冒着一股熱氣,何清歡微微偏頭,善意提醒着她:“這種速溶咖啡還是少喝一點的好,對身體不好。”
聽言,葉知夏先是微微一怔,隨即毫不在意地嘴角一歪,風淡雲輕地回答:“沒事,偶爾喝個一杯。”
說完,葉知夏目光微斂,低頭沉默了。
何清歡擡眼瞅了瞅她,見她靜默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怎麼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葉知夏輕輕抿了一下嘴角,伸舌舔了一下略有乾燥的脣,生硬地擠出了一絲淺然的笑意輕言細語:“倒也沒什麼,只是……”
話語戛然而止,葉知夏幽幽地擡眸直勾勾地盯着何清歡的明眸,一邊擡手撩撥着髮絲一邊抿着一絲輕笑溫柔問道:“我聽說……何雲正的秘書之前幫何雲正做了一些損害公司利益的事?”
此言一出,何清歡略有詫異地睜大了雙眼,瞅了瞅她,忽地就起身疾步走到葉知夏的眼前,深邃的眼神凝視着葉知夏片刻後纔不疾不徐地問道:“你……爲什麼突然提及這個?”
被何清歡這麼一問,葉知夏立馬就開啓了防禦模式,尷尬地扯出了一絲淡然的笑意溫聲解釋:“沒什麼,我就是突然想起就隨口問問。對了,你是不是準備起訴他了?”
何清歡嘴角輕輕一抿,目光斂了一下,繞過葉知夏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外面的林立大樓,絲絲夾帶着一絲寒意的春風透過窗戶縫隙吹拂而來,何清歡輕輕地拉扯了一下身上的毛呢小外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見何清歡沉默不語,葉知夏嘴角輕輕一勾,別有深意的笑意揚在臉上,讓她顯得多了幾分邪魅的氣息。
擡手輕輕地捂了一下嘴巴,葉知夏故意作清嗓子狀,緩步走到何清歡的身旁就小心翼翼地探問:“清歡,我覺得吧,何雲正是大魔頭,他被抓也就算了,畢竟這個秘書也是受人指使罷了,小哈羅一個,而且他對我們何氏功勞不小,工作能力也強,就留着吧。”
一聽這話,何清歡微微一怔,詫異的神色頓時就浮現於臉頰上,一個轉臉就直勾勾地看着葉知夏,眼底寫滿了疑惑。
察覺到何清歡對她的言語有所愕然,葉知夏雙脣稍有牽動,淺然一笑後就坦然解釋:“我的意思是……現在何氏因爲何雲正這個前董事長鬧得雞血不寧的,我們需要穩定軍心,如果這個時候,何雲正的秘書也因爲這些事被抓了,想必影響會很大……”
聽着葉知夏的話,何清歡嘴角不禁輕輕一抿,脣角揚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目光稍有變得犀利:“知夏,你這是……”
雖然何清歡特意不將話說完,不過葉知夏還是能領會到何清歡那尚未說出來的話,擡手溫柔地撓了一下自己的頭部,然後就笑嘻嘻地說道:“清歡,你別多想啊,我只是爲了何氏着想,你也知道的,現在經濟大環境不是太好,我們企業方招人也不是那麼好招,所以……”
說話間,葉知夏雖然抿着笑意,不過眼神卻是帶着凌厲的氣息。
沉默了一下,何清歡擡手撩撥了一下還散發着清香的髮絲,嘴角止不住地微微上揚,輕言細語地迴應葉知夏的話:“知夏,我明白你的用心,這個事,我會斟酌考慮的。”
頓了頓,何清歡驀然轉身,目光掠過辦公桌上的那一杯熱氣已經消失的咖啡,攤攤手錶示:“你的咖啡已經涼了。”
聽言,葉知夏怔然兩秒,隨即毫不在意地敷衍:“沒事。”
說罷,葉知夏朝着辦公桌走了兩步過去,盯着那一杯咖啡看了好幾秒,然後才優雅地端起咖啡杯。
“沒什麼了,我先出去了。”葉知夏風淡雲輕地撂下這句話就果斷轉身朝着辦公室門口走了去。
葉知夏以爲自己掩飾得很好,然而何清歡並非愚鈍的人,看着葉知夏的身影消失於拐角處,何清歡目光開始變得深邃。
微微嘆氣了一聲,何清歡疾步走回辦公桌前,沉默了一下才優雅落座,明眸注視着電腦屏幕,思緒卻是有所凌亂。
“知夏突然來找我提及這個秘書的事,必有蹊蹺。”何清歡低沉着聲音自言自語了一句。
下班回到家裡,何清歡一邊擡手揉捏着自己的肩膀,一邊緩步走向沙發,還沒來得及反應,傅安年已經疾步上前伸出寬厚大手爲其溫柔按摩。
“怎麼了?今日上班這麼累啊?”一邊按摩一邊溫柔詢問,含情脈脈的眼神映入何清歡的眼簾,着實是讓她內心情不自禁地蕩起漣漪。
撅噘嘴,略有無奈地聳了一下眉頭後就漫不經心地回答:“是啊,天天上班都這麼累,以前沒做董事長,還真的沒發現原來董事長真的是日理萬機啊,連個歇息的時間都快沒有了。”
看着何清歡那緊皺的眉頭,還有那一臉的憋屈樣子,傅安年眉毛一聳,十分無奈地輕嘆着:“那你現在是後悔了嗎?想要好好享受一下愜意的闊太太生活?”
一聽這話,何清歡兩眼一擡,十分鄙夷地給了他一計白眼,幽幽地開始了一番反駁:“喂,傅安年,我跟你結婚之後,什麼時候享受過愜意的闊太太生活了?我可是一直鞠躬盡瘁啊。”
擡手撓撓鼻子,傅安年扯着笑意什麼話也不敢多說,寬厚的大手只是輕柔地扶着她的***走向沙發。
一看到柔軟的大沙發,何清歡兩眼可謂是發光了似的,完全不顧及優雅的淑女形象,往前兩步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看到何清歡有些疲憊的樣子,傅安年趕緊在她的身邊坐下,然後伸手就想要繼續爲她按摩,然而,大手纔剛落在她的肩膀上,都還沒來得及溫柔關懷,就聽見了讓他不由得蹙眉的話語。
“今日知夏來找我,她爲何雲正的秘書求情,雖然她粉飾得很好,不過我還是看出來了。我這一門心思在想啊,他們兩人之間什麼時候交情這麼好了,知夏居然會特意來找我。”
眉頭緊鎖的何清歡一邊說還一邊忍不住微微嘆息,目光微斂了一下後就轉過臉無比認真地凝視着傅安年,剛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卻看到傅安年神色變得沉重了。
疑惑之下,何清歡撅噘嘴忍不住低聲詢問:“怎麼了?剛纔還好好的,一下就臉色這麼難看了?”
傅安年撇了撇嘴角,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就一臉嚴肅地看着何清歡:“沒什麼,我就是聽到你說葉知夏來找你,我這內心裡就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此言一出,何清歡就有些不悅了,兩眼一瞪就幽怨地看着他質問:“你這話又是幾個意思呢?我怎麼感覺你現在對知夏,好像成見很重?”
見何清歡神色驟變,一臉怒色的樣子,傅安年方覺自己又脫口而出了不該說的話,嘴角一扯,尷尬地堆出笑容哄着何清歡:“好了好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也是好意提醒你一下嘛。”
何清歡鼓着腮子,噘着嘴不滿地瞪着他,傅安年有些無奈地聳了一下肩膀,趕緊解釋:“你看你自己也說了,知夏來找你就是爲了談那個秘書的事,你覺得他們倆之間會有多麼簡單的關係嗎?”
說完,傅安年不禁沉重嘆息了一聲,其後就蹙着眉頭幽幽地說道:“我看,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知夏不會這麼貿然去找你談他的事。”
聽言,何清歡神色變得有些沉重,咬了咬脣就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我也這麼懷疑的。何雲正的秘書沒少幹壞事,雖然都是受何雲正的指使,不過……”
話語戛然而止,何清歡目光斂了斂,擡眸直視着傅安年的幽深黑眸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起訴他。”
一聽這話,傅安年都詫異得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良久,見傅安年還一愣一愣地看着她,何清歡不禁抿嘴輕笑,微微嘆息了一下就十分嚴肅地看着他:“誰對何氏不利,我就要對付誰,我必須要讓何氏健康發展,我也要給何氏的所有人一個合理公正的交代。”
傅安年輕輕點頭,雖然口頭上並無說出任何支持她的言辭,不過內心裡卻是很欣賞何清歡的這一種態度。
“好了,不管怎樣,我還是那一句,你還是別太過信知夏,該謹慎就要謹慎,知道不?”寬厚大手輕輕地摩挲着她的頭頂,鄭重其事地叮嚀了她一句。
何清歡嘟嘟嘴,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良久,使勁地點着頭,儼然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在聽取大人的教訓一樣。
“看你一整晚都在嘚瑟地笑着,有什麼喜事了?”自從鄭曉秋回到家裡,就看到葉知夏一直慵懶地翹着二郎腿在沙發上抿着笑意,好奇心驅使她忍不住上前詢問了起來。
葉知夏緩緩擡眼,沒好氣地瞅了一眼鄭曉秋,說話更是漫不經心:“當然要開心一下啊。”
一聽這話,鄭曉秋就更加好奇了,原本緊抿的嘴角頓時就好像被人扯開了一樣,無法剋制的笑容怕滿臉,屁顛屁顛地走到葉知夏的身旁就一屁股坐下,擡眼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有什麼好事了?趕緊給媽說說。”鄭曉秋一臉期待,皺紋叢生的臉頰因爲笑容的肆意綻放而更顯老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