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歡的眼睛在這屋裡面掃了一圈,眼神有些諷刺,到:“老公,有人說,要讓我把婚紗給讓出來,你說,我應該讓出來嘛?”
當傅安年聽見何清歡張口就喊老公的時候,他大概就知道發生一些什麼事情了,何清歡這個小女人,平時在牀上的時候,怎麼騙她都不願意喊這麼一聲好聽的,等到要用到他的時候,這小嘴就變得比什麼都要甜了。
傅安年眼睛裡劃過了一抹寵溺,隨即又想起了剛纔何清歡說的話,他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噢?是誰?”
何清歡可是開了手機擴音的,傅安年的聲音就這樣從那手機裡面傳了出來,在座的三個女人都同時變了臉色,尤其是何雪柔,何家對於傅安年的態度,沒有人比何雪柔更清楚了。
因爲之前就是她去說服那何雲正,說是要把何清歡給接回來的,剛開始何雲正還不同意,可是一聽見能夠和喬氏的人搭上關係之後,何雲正立馬就同意了。
何雪柔冷笑了一下,何清歡這一次,還真的是找到了一個了不得的靠山啊。
“何清歡!”彭蘭秀有心要罵那個何清歡幾句,可是又顧忌着何清歡手機裡的手機,這聲音由高又講到了低去了,聽起來有些好笑。
何清歡還怕她們不出聲了,見那個彭蘭秀出聲了之後,她便扯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道:“奶奶,怎麼了,您不是叫我把婚紗讓給何雪柔嗎?”
“怎麼不說了?”何清歡的聲音很大,讓這屋內所有的人都聽了一個一清二楚,而電話那頭的傅安年,自然也是將這個話聽得清清楚楚的了。
“讓出婚紗?”傅安年很上道地就接下了話。“何家已經窮到了這種地步嗎?需要我老婆讓出自己的婚紗來?”
“還是何家的人都覺得我老婆好欺負?”傅安年一口一個我老婆,變着法子地在告訴這些個人,何清歡是他的人,要動何清歡的話,得要先問過他同不同意。
彭蘭秀的臉色立馬就變了,這公司還有何雲正在外面生意上的事情,她不懂,可是這一次在何清歡回來之前,何雲正就告訴過她,叫她輕易地不要去招惹何清歡,因爲現在的何清歡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何清歡背後站着的,還有喬氏。
他們何家同喬氏對上的話,那就是以卵擊石,是在找死。
彭蘭秀想起何雲正說的話,面上就變得了難看起來,那不然要怎麼樣,還要讓她這個長輩去給何清歡道歉不成?
她可拉不下臉來。
氣氛瞬間就僵持了起來。
胡莉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包括了那彭蘭秀的表情,還有何清歡臉上隱隱的諷刺。
“哎呀,都是一家子人,開個玩笑而已,清歡啊,你幹什麼這麼計較呢,還把電話打到了安年那邊去……”胡莉拉了一下彭蘭秀的手,便笑呵呵地站起來,想要將何清歡給拉過來。
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何清歡,就被何清歡無比厭惡地避開去了。
胡莉臉上有些尷尬,又有些惱怒,這何清歡,當真是一塊又硬又醜的石頭,水火不進的,讓人厭煩。
可何清歡這裡可以對付,那傅安年那邊,是萬萬不能夠撕破臉皮去的。
這一點上,胡莉比彭蘭秀還要清楚。
所以她又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對何清歡笑道:“清歡難得回來一次,我們和她開個玩笑呢,安年,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面去啊,我們都是一家人,怎麼會欺負清歡呢!”
這話看着是對何清歡說的,其實全部是說給那傅安年聽的,這話裡還帶了一些別的意味,那就是這何清歡啊,是一個小氣的,家裡人和她開一個玩笑,她就告狀告到了傅安年那裡去。
胡莉對於男人的心理,多少還是有些把握的,在她看來,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那都喜歡的是大氣的女人,怎麼會喜歡一個小氣又愛斤斤計較的人呢?
她這是當着何清歡的面,就在挑撥何清歡和傅安年的關係呢。
何清歡怎麼會不懂,可那又怎麼樣?她何清歡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和他們一家子人的事情上,她一分一釐都不想要退讓。
更何況,這屋內的幾個女人都清楚,剛纔她們說得那些話,真的是在開玩笑嘛?
何清歡冷笑。
“是啊,您還真會開玩笑。”她看着那樂呵呵的胡莉,諷刺了兩句。“可是怎麼辦,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胡莉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她就說這個何清歡是一個難對付的,這都把話說成了這樣了,何清歡順着她的話往下面說又會怎麼樣?
偏偏要做出這樣的一個姿態來,讓人難堪。
“清歡啊……”胡莉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被電話那頭的傅安年不耐煩地給打斷了。
“不管是什麼,我老婆在這裡的這一段時間,還請各位對她多照顧一點。”傅安年開口,說的話很不客氣,胡莉的臉上白了一下,她還真沒想到,這傅安年,是這樣的一個性格。
“麻煩諸位了,以後這種她覺得不好笑的玩笑,就請不要隨便說了。”傅安年的聲音裡面,帶了一些冷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壓。
“否則,我老婆不高興了的話,我也高興不到哪裡去!”傅安年說完這句話之後,一室寂靜。
要不是場景不對,面對的對象不對的話,何清歡已經要笑出聲來了,這傅安年,是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何家的人啊。
剛好,她還怕傅安年會給這個胡莉什麼好臉色呢,這樣啪啪地打了胡莉的臉,是最讓她高興的了。
“那就麻煩了,我累了,要休息了,要開玩笑的話,你們自己開吧。”何清歡說話這句話,便高傲地轉過頭,直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彭蘭秀坐在那沙發上,聽見了何清歡這句話,差點沒被何清歡氣得岔過氣去了。
何雪柔的臉色更是難看,現在的何清歡,還真的是了不起啊,哪裡有之前被她搶了未婚夫的時候的那一副落魄的樣子,感情她搶走了傅逸風,還成就了何清歡和傅安年了!
何雪柔的臉色瞬間扭曲了起來,何清歡想要好過?做夢!
她就算是付出再多再沉重的代價,也不會讓何清歡好過的!
“你、你這個有娘生沒……”彭蘭秀也是氣到不行,一直到何清歡走到了樓梯拐角處,她才顫抖着嗓音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手指顫巍巍地指着那已經差不多要到自己房間門口的何清歡,臉色極爲難看。
“您快別生氣了,她就是個孩子,和她計較這些做什麼!”胡莉忙走過去,幫着彭蘭秀順氣,她給何雪柔使了一個眼色,何雪柔頓了一下,面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卻還是連忙坐了過去,擺出了一副柔弱的樣子,去安慰那彭蘭秀。
何清歡冷笑了一聲,這就是她的奶奶,她至親的親人,當着那一對母女的面,就這樣說她。
她臉色極冷,又一直沒有說話,那電話沒有掛掉,傅安年沉默了一會,便問道:“要是在何家待不下去的話,就出來吧,在外面出家,也沒有人會有意見的。”
何清歡一聽,心中便是一暖,其實她心裡面清楚,真的在外面出嫁的話,外面的風言風語,會很難聽的,尤其,是她和何雪柔還有傅逸風三者之間的關係,已經讓外界揣測不已了。
她不願意爲了這樣的事情,去讓傅逸風難做,也不想要麻煩傅逸風,況且,這何家除了是那幾個奇葩的家,也是她的家啊。
她自己的家,有什麼理由不待下去呢?
就算是走,那也應該是那些人走,而不是她走。
“沒關係的。”她頓了一下,輕聲說道。“不和傻瓜論長短,和他們計較,還掉了份去了。”
傅安年想了一下,確實也是這個道理,而且何清歡面對着這奇葩的一家子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時候逃避的話,那些人說不定還以爲何清歡是怕了他們呢。
傅安年對於這些人,也還是有些瞭解的,畢竟,不是隻有這何家有奇葩,他們家,也有不少呢。
想到這裡,傅安年也就沒再堅持了,只囑咐了何清歡一下,讓何清歡好好地在何家住着,要是何家的人有什麼地方欺負到她了,或者對她不好的,就儘管給他打電話。
何清歡應了,傅安年這才掛掉了電話。
等傅安年掛掉了電話之後,何清歡的臉色就冷了下來,其實不是她想要待在這個何家,而是現在的形式,讓她只能夠待在這何家。
何家欠她的東西還沒有討回來呢,要是現在就怕了何家的人的話,那以後的路,還不知道要怎麼走纔是。
她還有很多仗要打,現在不能夠退縮。
她靜默了很久,暗暗下定了決心之後,這纔在自己的牀上坐了下來。
離開了很久,這間房間也還是原來的樣子,何雲正和何雪柔不會來她的房間,何家除了這兩個人之外,也沒有別人了,何紹龍是住在外面的,而胡莉,一直是跟彭蘭秀住在一起,很奇怪,她沒有和何雲正結婚,卻像是何家的媳婦一樣,一直待在彭蘭秀的身邊伺候着彭蘭秀。
何清歡想到這裡,便皺下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