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正歪了一下嘴角,邪魅的笑意揚着在脣邊。
“得了,只要你這一次別耍花樣!”
“不說了。就這樣!”鄭曉秋無心搭理,倉促地掛斷了電話。
緊緊地攥着手機,鄭曉秋陷入了矛盾中。
爲了阻止何清歡調查真相,這一路走來她已經燒錢不少,如今何雲正還跟個無底洞一樣,逃亡之後多次問她要錢,每次她不同意就被威脅,這樣的日子着實是折磨人。
不行,我不能任人宰割,何雲正,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如願以償!
一咬牙,鄭曉秋眼底閃過寒光,更加用力地攥着手機。
此時,葉東開門走了出來,看到鄭曉秋正佇立在陽臺前神色怪異,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好奇心就這麼被她勾了起來。
葉東咳咳兩聲,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幽幽飄起。
“有什麼事情了嗎?”
鄭曉秋內心一驚,立刻就轉身擡眼看向葉東,見他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彷彿要將她看穿似的。
鄭曉秋生硬地擠出了一絲笑容,搖了搖頭溫聲回答:“沒什麼,就是……一個老同學給我打電話問候了幾句這樣。”
說完,鄭曉秋就要側身走進屋子裡,然而卻被葉東的長臂給攔着了。
鄭曉秋下意識地擡眼,正要詢問的時候,聽到葉東一本正經地說道:“是他嗎?”
一聽這話,鄭曉秋內心咯噔了一下,隨即扯着笑容佯裝懵懂狀反問:“他?你是指誰?”
葉東兩眼一擡,目光格外的凌厲,扯了扯嘴角表情嚴肅地回答:“還能有誰?”
停頓一下,葉東走近兩步,貼着鄭曉秋的耳邊幽幽地說道:“何雲正。”
聽着這三個字,鄭曉秋臉色瞬間煞白,薄脣微微一顫就扯着生硬的笑意說道:“如果我說真的是他,你……”
還沒等鄭曉秋說完話,葉東一陣劇烈的咳嗽,就連老腰都半蹲了下去,見狀,鄭曉秋趕緊上前伸手爲他輕輕地拍了拍脊背。
“天氣還有些涼,你要注意身體啊,別一個不小心給弄成了支氣管炎啊。”鄭曉秋語重心長地叮嚀,目光卻開始閃過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
攙扶着葉東走近了屋子,剛一坐下沙發上,葉東那犀利的眼眸驀然擡起,直勾勾地盯着鄭曉秋一字一頓地問道:“告訴我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言,葉知夏有些好奇地扭頭看向他們,舔了舔乾燥的脣後就端起茶几上的一杯熱茶,輕啜幾口幽幽地問道:“爸,媽,你們兩人怎麼古古怪怪的啊。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鄭曉秋瞪她一眼,神色略有慌張地疾步走到葉東的身旁坐下。
瞅了瞅葉知夏,鄭曉秋伸手輕輕地拉扯了一下葉東的衣袖子,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何雲正確實打電話來了,他說……”
鄭曉秋目光微微一斂,扯了扯嘴角低沉着聲音說道:“他問我要十萬塊。”
一聽這話,葉東當即傻眼,怔怔地看了看鄭曉秋就一字一頓地問道:“十萬塊?他怎麼不去搶?”
雖然鄭曉秋刻意壓低了聲音,不過葉知夏還是聽見了她所說的話。
“何雲正又找你了?”葉知夏挪了挪身體,一臉認真地盯着鄭曉秋。
鄭曉秋扯了扯嘴角,擡眸看了看葉知夏,再一瞅葉東,隨即沉重地輕嘆起來。
“他確實找我了,要我給他十萬塊。可是眼下哪裡有這個錢給他。何雲正這個人靠不住,有這一次就會有下一次。”鄭曉秋一臉的不樂意,說這話的時候都幾乎是咬牙切齒了,眼底的那種怒意足以證明她對何雲正是多麼的厭煩。
“回房說。”葉東低聲說了一句,隨即起身疾步走回了房間。
見葉東走回房間,鄭曉秋瞅了瞅身邊的葉知夏,嘴角撇了撇,果斷起身跟隨了上去。
剛一關上門,葉東就幽幽地說道:“你現在怎麼想?”
鄭曉秋長嘆一口氣,原本還有幾分柔和氣息的眸光瞬間變得狠厲,一個箭步上前,壓低聲音在葉東的耳邊字正腔圓地說道:“找人幹掉他!”
一聽這話,葉東可謂是心驚肉跳,兩眼一瞪,不敢置信地盯着鄭曉秋一字一頓地問道:“什麼?找人幹掉他?這太冒險了!不行,絕對不能這樣!”
鄭曉秋雙脣一抿,目光無比犀利,字句鏗鏘地強調:“難道你要這一輩子都這樣給他錢嗎?”
何雲正扯扯嘴角,心情變得矛盾。
鄭曉秋嘆了嘆氣,一本正經地看着他:“只有解決了他,才能一了百了。這個何雲正,是個瘋狗來的,就算給了他錢,誰也不知道哪天要是有狀況了,他就會曝光我們了。這是個禍患,一定不能留!”
葉東沉思一下後,表情嚴肅地看着她:“那你也不知道何雲正現在身在何方啊?”
鄭曉秋嘴角一歪,揚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你放心,我自然是知道他的行蹤,想要搞定他還是比吃飯還容易的。”
聽言,葉東有些愕然,扯了扯嘴角就沉着臉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的行蹤的。這不現在警方都還沒找到他嗎?你是如何做到的。”
鄭曉秋轉眼略有嫌棄地瞥視他一眼,揚起下巴聲音清冷地說道:“這你不需要知道。現在頗爲急切的事情就是要解決他,不能給他這筆錢了,也是以防萬一警察找到他,他會在嚴刑逼供下曝出我們。”
葉東長嘆一聲,目光斂了斂,走到牀邊坐下沉思了起來。
見葉東若有所思,鄭曉秋疾步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就給他做思想工作。
片刻過去,葉東終究還是持了反對意見。
“我們還是算了吧,這知夏馬上要結婚了,這是喜慶的日子,不要搞這種殺人的玩意了。”葉東略有不安地脫口而出。
一聽葉東的這幾句話,鄭曉秋眉頭一挑,十分不悅地指責他:“葉東,你現在這算什麼?做縮頭烏龜嗎?任由那個何雲正欺負我們嗎?我跟你說,我們越是忍讓,何雲正就越是得寸進尺!”
葉東沉了沉臉,眉頭不禁一蹙,愁容密佈的樣子讓鄭曉秋看了就忍不住火冒三丈了。
只見鄭曉秋忽地就站立起來,雙手往腰間一放,咬着牙齒一字一頓地呵斥:“葉東,我不會同意的,何雲正必須解決,不然後患無窮,你我都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葉東也不甘示弱,咻的一下就站起來,直勾勾地瞪着鄭曉秋字句鏗鏘地抗議:“女兒要結婚了,我不想節外生枝。就這樣!”
見葉東這麼強勢地反對,固執己見的鄭曉秋也不願讓步,兩眼一瞪,雙手叉着腰一字一句地強調:“我不管,我一定要讓何雲正從人間蒸發。”
說完,鄭曉秋就要轉身離去,然而卻被葉東一把拽着了她的胳膊。
“你瘋了嗎?”葉東咬牙切齒地瞪着她。
鄭曉秋瞅了瞅自己那被鉗制着的手,沉重地嘆息一聲,目光掠過葉東的那一張怒色沖沖的臉,再低頭略有沉思後一本正經地回答:“好,這一次我就先聽你的。”
說完,鄭曉秋一把掙脫了葉東的寬厚大手,還順勢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恨恨地瞅了瞅葉東,鄭曉秋目光狠厲,心裡早已經打好了小算盤。
“喂喂,大新聞,大新聞。”一個扎着丸子頭的剛畢業的女實習生急匆匆地跑回辦公室,扯破了嗓子一般嚷嚷起來。
“什麼新聞啊?看你這麼興高采烈的樣子,難道你要脫單結婚了?”做她身邊的男同事扯着邪肆的笑意,擡眼看着她幽幽地問道。
“宋哲,我告訴你,這個事兒可厲害了。你絕對有興趣知道的。”女實習生抿着好看的笑靨,疾步走到他身邊一屁股坐下後就壓低聲音用手掩在嘴邊悄然說道:“葉知夏要結婚了。”
此言一出,男同事猶如五雷轟頂,眼睛更是睜得跟電燈泡那般,支支吾吾地問道:“你……你剛說什麼?葉知夏她……她要結婚?”
女實習生重重點頭,揚着淺然的笑意還用手輕拍男同事的頭追問:“怎麼?不捨得啊? 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啊,喜歡就要趕緊說出來了啊,不然到時候人家可是要成爲他人的新娘子了,你就後悔莫及哦。”
“咳咳咳……”就在他們兩人熱情議論的時候,一陣乾咳聲響徹耳邊。
兩人不約而同地擡頭,看到何清歡正佇立在他們的眼前,不禁傻眼了,兩人動作高度一致地都擡手撓了撓頭想要掩飾自己的尷尬。
“何董。”女實習生眼神閃躲,沒敢直視何清歡。
何清歡眼含笑意,瞅了瞅她,又看看那個男同事,不但沒有批評,反而十分欣喜地說道:“看來你們這收消息還是挺快的。”
“何董,對不起啊……我也是剛纔路過你辦公室,不小心剛好聽到你說電話,所以就知道了……我這大嘴巴……沒管住……”女實習生略有抱歉地溫聲解釋。
何清歡抿嘴輕笑,伸手就輕輕地拍着女實習生的肩膀一臉真誠地表示:“我不怪你,反而還要多謝你。”
一聽這話,那個女實習生就感到奇怪了,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看着何清歡。
見她一臉詫異的樣子,何清歡微微一笑,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這個消息早晚都會人盡皆知的,喜事,早知早好。”
聽言,女實習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此時,葉知夏恰巧經過,看到何清歡在辦公室裡與下屬談笑風生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
何清歡怎麼跟他們聊得那麼開心,難道是業績很好,去誇讚一下他們?
葉知夏柳眉輕輕蹙了一下,大紅脣用力抿了抿,疾步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看到葉知夏走了進來,同事們頓時就沸沸揚揚起來。
見狀感到有些不對勁,葉知夏內心不禁納悶了,緩緩地轉過頭看了看身後的那些同事,見大家都朝着她的方向看過來,而且笑意意味深長,葉知夏頓時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有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