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姐,怎麼樣?沒事了吧?要不要去醫院檢查檢查?”何清歡看到宋姐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緩步走向她,疾步上前就攙扶着她,還關係詢問了一下。
宋姐搖了搖頭,深邃的目光看到葉知夏正佇立在不遠處,宋姐輕聲說道:“我要找葉知夏問個清楚。”
何清歡一聽這話,心裡沉了沉,面無表情地對她說道:“我剛問過知夏,她否認你說的事。”
一聽這話,宋姐冷笑起來,擡手撩了一下還溼潤的略顯凌亂的髮絲,不疾不徐地回答:“我就知道她會否認。”
“葉知夏!”宋姐疾步上前,扯開嗓子喊了一聲。
一聽到宋姐的聲音,心虛的葉知夏下意識地眼神閃躲了一下,嘴角微微一勾,有些不屑地瞅着她問道:“怎麼?又是來興師問罪?”
說完,葉知夏長嘆一聲,略有委屈地看向何清歡:“清歡,我剛給你解釋過的。你看……宋姐又來糾纏我要各種解釋。哎,煩不煩呢。”
葉知夏十分不耐煩地別開臉看向一邊,擡手撩了一下波浪狀的長髮,那紅色的指甲在這一瞬特別的刺眼。
在宋姐看來,這樣的葉知夏真的與魔鬼無異。
雙脣緊抿,緩步走到葉知夏的眼前,目光灼灼地盯着葉知夏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質問:“其實你根本就是會游泳,你是故意引誘我過去,讓我溺水。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謀殺我。是不是?”
此言一出,葉知夏仰頭就是哈哈大笑,良久,收斂笑容,目光犀利地盯着宋姐一字一句地強調:“宋姐,我重申一遍,我從未有謀殺你的想法。我也可以老實告訴你,我以前學過游泳,但是……很可惜,我並未學會。”
“你編故事的能力確實很出色,如果你做編劇,你一定會是佼佼者。”宋姐冷眼暗諷,沉默了幾秒後,宋姐轉頭看着何清歡字正腔圓地說道:“何董,這件事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看的。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在剛纔那個危急關頭,葉知夏她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拉着我一同離開,但是她的手剛一碰觸到我的身體,就迅速移開,有意讓我沉溺。”
何清歡紅脣抿了抿,沉重地嘆氣之後就幽幽地說道:“宋姐,知夏也許在當時也是一時慌亂,本就不熟悉水性,這也是在所難免。”
“何董!”宋姐一聽何清歡的話就不悅了,眉頭一皺,想要駁斥何清歡的話,然而,當她的眸光對上何清歡的深邃眼神後,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宋姐自認倒黴地自言自語:“算了,就當我運氣不好。”
說完,宋姐也不理會何清歡,轉身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宋姐的背影,葉知夏嘴角輕勾,鄙夷地說道:“不知道安的什麼心,天天沒事找事污衊我。”
聽言,何清歡轉頭瞅了瞅葉知夏,一言不發的她心裡也不禁腹誹起來。
其實,儘管表面上何清歡是選擇了信任葉知夏,不過內心裡卻傾向於相信宋姐。
接二連三發生的事,都是葉知夏與宋姐兩人之間的較勁,儘管何清歡始終沒有找到過確切的證據去證明每一件事都是葉知夏所爲,不過當何清歡審視一下大家對葉知夏的態度,何清歡開始相信葉知夏的爲人確實存在一定的問題。
“哎,兩天兩夜的戶外拓展活動可真夠折騰人的啊,我這筋骨都要散開了。”一名女同事揹着個揹包回到公司,剛一落座就忍不住抱怨起來,還擡手輕輕地捶打着自己的肩膀。
“筋骨散一下算什麼啊,沒將生命搭進去就算你運氣好了啦。”一個男同事經過她的身邊,幽幽地撂下一句話。
一聽這話,女同事可就來勁了,立馬就追上前伸手攥着他的胳膊八卦起來:“喂?我聽說呢,宋姐差點溺水死了,是不是真的葉知夏乾的啊?”
聽言,男同事立馬就伸手捂着她的嘴巴,左右張望了一下後才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聽完男同事的話,女同事瞠目結舌地看着他,直至他消失於她的視線內,女同事才緩過神來。
“咳咳咳……”
一陣沙啞的咳嗽聲從辦公室門外飄來,辦公室裡的同事們個個都打起精神,自顧自地整理着自己的物品。
“沒什麼就先回去,別在這裡嚼舌根。”何清歡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神色很肅穆,聲音更是清冷得讓人差點打哆嗦。
聽言,同事們個個都搔首弄耳地低下頭,見何清歡離開了以後,才交頭接耳起來。
“叩叩叩……”剛回到辦公室,都還沒坐下的何清歡就聽見門外傳來了叩門聲。
柳眉一蹙,何清歡心裡正疑惑來者會是何人的時候,門卻已經被輕輕推開。
何清歡驀然回首,宋姐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正疑惑想要開口詢問有何事的時候,宋姐卻不疾不徐地開腔說道:“何董。”
聽到這一聲輕柔的“何董”,何清歡略有怔然,擡眼看了看宋姐,內心有些腹誹。
宋姐扯了扯淺然的笑意,環視了一下何清歡的辦公室後不疾不徐地說道:“這個辦公室確實挺好看,寬敞明亮,海景辦公室。”
聽言,何清歡更是訝異了,她有些搞不懂宋姐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正疑惑之際,卻聽見宋姐幽幽地說道:“我來,是想跟你談談葉知夏。”
話音一落,何清歡更是怔住了,良久,才生硬地擠出了一抹笑容。
“怎麼了?”何清歡風淡雲輕地問道,明眸凝視着她。
宋姐嘴角一抿,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走到沙發前優雅落座,宋姐嘆息了起來,目光一斂,聲音變得低沉:“我知道在我與葉知夏兩人之間,如果要你做個抉擇,一定會很爲難你。”
一聽這話,何清歡怔然幾秒,內心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笑意逐漸凝結,疾步上前坐下,緊張兮兮地問道:“宋姐,你怎麼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宋姐輕笑,扭頭望着何清歡,表情很淡然,只是那一抹目光充斥着一種不甘的意味。
“我是受小莊所託來幫你,我想,我也盡到了責任,也對得起小莊了,更對得起你了。”宋姐揚着笑意,字正腔圓地說道。
稍有停頓後,宋姐表情嚴肅地說道:“何董,我想,我是該功成身退了。”
此言一出,何清歡整個人都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看着宋姐許久,何清歡不疾不徐地問道:“宋姐,你在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宋姐尷尬一笑,擡手撩了一下鬢角的髮絲,目光一擡,直視着何清歡的秋水般明眸一字一頓地重複說道:“我說,我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話音一落,何清歡目光黯然,緊張地伸手拽着宋姐的手腕追問:“怎麼了?是因爲知夏嗎?”
宋姐沉默,良久,搖了搖頭。
何清歡長嘆一聲,看着宋姐的眼睛一臉認真地寬慰:“宋姐,你不要多心,其實知夏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壞。她只是……”
話語戛然而止,何清歡看到宋姐正用一種質疑的目光盯着她,心裡一沉,何清歡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迴應才妥當。
宋姐微微一笑,忽地起身,緩步走到何清歡的辦公桌前,從外套內裡口袋掏出了一封辭呈。
將辭呈輕輕地放在辦公桌面上,宋姐回眸望着何清歡風淡雲輕地說道:“我知道,我留在何氏會讓你很爲難,知夏雖然是新人,雖然品行有點問題,不過工作能力還是可以的,值得培養,希望何董你日後能好好指引她,不要讓她繼續走這歪路。”
聽言,何清歡呆若木雞,好幾秒過去,才反應過來,立馬起身疾步走到桌子前拿起了那一封辭呈。
擡眼看着宋姐,何清歡不敢相信地詢問:“宋姐,你這是來真的?”
宋姐淺然一笑,輕輕點頭。
伸手拍了拍何清歡的肩膀,宋姐柔聲安撫她:“沒事,助理走了,你可以另請一個的。”
一聽這話,何清歡沉重地輕嘆了起來,目光一沉,忍不住自責:“都怪我不好,是我太袒護知夏了,你在怪我吧?”
宋姐立馬搖頭,笑盈盈地否認:“我怎麼會怪你呢。人之常情,她對你有過恩,你現在涌泉相報,也無可厚非。只是……希望她不會影響到別的同事就好。”
何清歡凝眸看着那一封辭呈,竟覺格外的刺眼。
雙脣用力一抿,何清歡將辭呈塞在宋姐的手裡,義正辭嚴地強調:“我不准你辭職。好端端的,你幹嘛辭職呢。”
宋姐尷尬一笑,抿抿紅脣輕聲回答:“清歡,我平時都很少這麼稱呼你,現在就讓我以私人身份這麼叫你一聲吧。”
被宋姐這麼一叫,何清歡倒是有些靦腆了,擡手撓了撓頭頂,小女人的那種噘嘴小動作就自然流露了。
“宋姐,你突然這麼叫我,我反倒有些不習慣了。”說話間,何清歡再次將辭呈往宋姐手裡塞去,還板着臉用命令式的口吻強調:“沒我的同意,你無法辭職。”
宋姐撇撇嘴,十分無奈地看着何清歡:“強扭的瓜不甜。我想,我暫時離開一下何氏,對誰都好。”
說罷,宋姐再次將辭呈放回了桌面上,深邃的目光嚴肅地看着何清歡。
見宋姐這麼篤定果斷,何清歡也是無可奈何了,扁扁嘴,扭頭看着那一封辭呈,嘆了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