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拉手走在大街上,單曉璇望着所有人對自己投來的羨慕眼神,心底涌起了一陣自豪感,抓着赤羽風的雙手也更緊了一些:真好,能這樣生活在這個社會上,真的比中了彩票還要開心呢!
興沖沖的走進了一家髮卡店,單曉璇一把拉過赤羽風,詢問他自己戴什麼髮卡比較好看。
赤羽風憐惜的捏了捏她的臉,表示不管她戴什麼都肯定好看,自己肯定會很喜歡。單曉璇不滿的撅起了嘴巴,輕捶了赤羽風的胸口:“你連看也不看怎麼知道哪個好看,你是敷衍我吧?”
瞧着愛妻生氣的樣子,赤羽風好笑的上前揉了揉她的臉蛋,表示自己纔沒有敷衍,而是真的覺得她不修邊幅也比較可愛。當然,修了邊幅自然是美上加美了。
雖然赤羽風有些油嘴滑舌的,但是單曉璇卻樂意聽他這麼說。迅速的從衆多的髮卡裡選中了一個粉色的蝴蝶狀髮卡後,單曉璇準備掏錢買下,卻被赤羽風攔住:“我是你丈夫,怎麼着我都該買點東西給你,如何能讓心愛的女人自己出錢呢?”
單曉璇淡淡的笑了,她沒想到這次死裡逃生之後赤羽風整個人居然變了那麼多,不但對自己的關心多了,而且每天陪着自己出來的時間也比之前翻了一倍。
幸福的挽住赤羽風的胳膊,單曉璇和他走出了飾品店,準備去買一些小孩的衣服。可是,就在他們剛剛走出店門的那一瞬間,一羣人突然圍了過來,痞痞的看着赤羽風和單曉璇。
微微皺眉,赤羽風把小璇往身後擋了擋,冷冰冰的看了他們一眼:“有什麼事嗎?我好像跟各位沒什麼交集吧?”
爲首的混混冷哼了一聲,表示的確雙方沒有什麼本質上的衝突,但是別人已經出了很高的價錢來買他的性命。
不等赤羽風回過神來,一把浸泡過的石灰水突然朝着赤羽風撒了過去。因爲沒有提防對方的小動作,赤羽風的雙眼就像火燒一樣的疼痛,完全看不清外面是什麼狀況。
單曉璇迅速的反擊,一腳把混混給踢到在地上,然後把他身邊動手的人全部都打的趴下,並且立刻聯繫了安澤成來抓人。
處理好一切之後,單曉璇帶着赤羽風來到了醫院檢查雙眼。醫生在經過幾次確診後,明確的告訴單曉璇,赤羽風的雙眼已經廢掉了,沒有可能再看到東西了。
聽到這個消息,單曉璇簡直就是被嚇到了。她不敢相信一個驕傲的人如果失去了雙眼會是什麼樣的狀態。
原本以爲赤羽風會很激動的單曉璇卻發現此刻的他分外的平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輕輕的搖搖單曉璇的胳膊,赤羽風表示自己有些累了,想要回去好好的睡一覺。原本打算勸赤羽風住院的小璇在看到他有些虛弱的樣子後,還是覺得帶他回去比較好,畢竟在家裡有自己可以照顧他。
躺在軟榻上,赤羽風的心底想了很多很多事情,他知道會有今天的結果其實並不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是自己招惹了宮本家族的人,是自己對宮本櫻做出了那種事情,也是自己的朋友親自解決了宮本元朗這個傢伙,宮本櫻對自己恨之入骨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他真的無法承受自己眼睛瞎了的事實。比起這個,他寧願自己的雙腿廢了,因爲那樣至少他還可以看到自己最愛的人,而不至於被黑暗困住。
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赤羽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再也看不到小璇溫柔的眼睛了,再也看不到我的兒子了,以後我就要像個廢人一樣的生活下去了。沒想到我赤羽風有朝一日會成爲瞎子,這真的是諷刺啊!呵呵,還有什麼打擊統統過來吧,反正我已經沒有任何傷心的資格了。
“羽風,我給你燉了魚湯,你快點喝一些吧,這對你的眼睛有好處哦!”聽到單曉璇這麼說,赤羽風的心底一下子覺得很難看,認爲單曉璇是故意想要羞辱自己,生氣的打翻了盛着魚湯的碗:“我不想喝,你別想討好我,沒用的!”
單曉璇心疼的捧住了他的臉,告訴他自己只是想要給他一點安全感而已,並沒有羞辱他的想法。
赤羽風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什麼話都不想聽。對他來說,現在什麼都已經完了,自己不但無法照顧小璇,反而可能成爲她的負累。
早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他絕對不會想要回到國內,回到這個充滿了殺戮的世界。沉默了片刻後,赤羽風表示如果小璇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話,那麼可以送自己去那個荒島了此殘生。
“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赤羽風的臉上,單曉璇的淚水不爭氣的掉在了他的手背上,刺痛了赤羽風的心:“你哭什麼?我變成這樣你不是應該高興嗎?再也不會有人折磨你了啊!”
傷人的話赤羽風自認說了很多,但是
這一次的話確實比之前的還要狠毒。因爲他完全的否定了小璇的真心,把她扁的一無是處。
使勁的擦了擦眼淚,小璇表示不管他怎麼生氣自己都不會離開,會一直陪在他身邊過每一天的生活。想發脾氣就儘管發,反正自己除了受着也沒有別的辦法。
一直到小璇重新走出臥室,赤羽風渾身的刺才慢慢的消退了,轉而是哀傷的神色:小璇,你這個笨蛋,爲了這樣的我真的值得嗎?我現在什麼都不能承諾你啊。
再度端着魚湯走到臥室門口,單曉璇做好了會被他打翻的準備。現在的羽風狀態和被宮本元朗打殘時候的幾乎一致,讓他發泄發泄應該能減輕不少壓力吧。
再度走進去的時候,單曉璇一下子被赤羽風嚇了一跳,赤羽風竟然要用剪刀割傷自己!一把搶走了鋒利的剪子,單曉璇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痛苦,斥責他不該這樣草率的結束自己的性命,以前自己就說過,赤羽風不能死在任何人的手上,除了自己誰都不可以。
赤羽風也來了火氣,用力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來啊,往這裡刺上去。這樣我和你都可以得到解脫了不是嗎?小璇,如果你真的愛我,那就請你解決我的痛苦,讓我能得到自由吧。”
“夠了!”單曉璇打斷了赤羽風荒謬的言論,表示自己不會出手傷了他,因爲自己要他知道即便是看不見了還是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赤羽風冷哼着搖了搖頭,笑單曉璇想的太過簡單:“瞎了就是瞎了,還有什麼好好活的說法?也許有人能做到,但是我不行!”
單曉璇氣憤的咬了咬自己的嘴脣,斥責赤羽風太沒有意志力了,如果都像他這樣,海倫凱勒和張海迪怎麼可能名揚天下,怎麼可能成爲世人的楷模?
赤羽風當然知道這些道理,可是他就是不願去承認這些,在他看來,再多的勵志都比不上手裡抓緊了現實來的重要。沒有了生存的力量還談什麼未來。
單曉璇實在是拿赤羽風沒辦法了,只能找了一個心理諮詢師來開導他。可是,赤羽風不但對人家疾言厲色,而且還抓了東西就要打人。
單曉璇不斷的賠禮道歉,並且給心理諮詢師一筆錢作爲補償。眼看着赤羽風的性格一天比一天乖張,單曉璇越來越擔心了:再這樣下去羽風會毀掉的,我不能看着他走向黑暗啊。
緊緊的握住了赤羽風的手,單曉璇試探的開了口:“你在害怕黑暗對嗎?”赤羽風沒有說話,可是他很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黑暗是死亡的一種,自己什麼都看不到,真的很像窒息的感覺。“如果我說我可以把自己的眼睛給你,你怎麼想?”
什麼?赤羽風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單曉璇居然會這麼說。使勁的搖了搖頭,赤羽風告訴單曉璇雖然自己也想好起來,但是如果非要小璇犧牲自己的話,那還是情願一輩子看不見來得好。
赤羽風的回答並沒有讓單曉璇滿意。她知道其實羽風的心底是矛盾的,對自己這麼做是半支持半不支持。他心底對光明的渴望很強烈,所以要是他真的一輩子看不到,那簡直就像殺了他一樣。
雖然什麼都看不到會很難過,可是單曉璇覺得只要自己心愛的人能夠開心,那比什麼都重要。
安頓好赤羽風后,單曉璇一個人去了醫院,詢問醫生是否能做眼角膜移植。看着單曉璇認真的樣子,醫生顯得有些凝重起來:“這倒是可以。不過,一旦你把眼角膜給了他,那你以後的生活就會看不到光,即便這樣你也要堅持嗎?”
單曉璇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要這麼做。醫生重重的嘆了口氣,告訴單曉璇自己從醫這麼多年還沒有看到過有人想要這麼做的。
淡淡的笑了笑,單曉璇告訴醫生有些人就是這樣,爲了愛情可以放棄所有。“如果你最後發現那個人不值得你付出呢?”
單曉璇沒有回答,因爲她不希望任何不確定因素影響到自己的決定。安排好了手術日期後,單曉璇又去找冷清芸和諸葛貝貝,告訴他們手術之後自己將會離開赤羽風,要他們千萬別把自己將眼角膜給他的事實透露給他。
諸葛貝貝痛苦的落淚,斥責單曉璇實在是太沖動了:“我真的不知道赤羽風到底有什麼好的,居然值得你一再付出。你要知道,如果你沒了眼角膜,那就一輩子看不到了!”
單曉璇淡淡的笑了,上前抱了抱諸葛貝貝:“那又如何?只要他以後過得好,那麼我不會介意自己成爲一個瞎子。”
聽到這樣的話,所有人都有些沉默了。單曉璇對赤羽風的好他們是看在眼裡的,知道她爲了赤羽風連命都可以不要,所以,這一次的手術她勢必會堅持到底。
回到家之後,單曉璇把有人肯移植眼角膜給赤羽風的事情告訴了他。“真的嗎?”赤羽風緊緊的握
住了單曉璇的手,興奮的說不出話來:太好了,我終於又可以看到這個世界了!
單曉璇望着赤羽風笑的那麼甜,心口狠狠的痛了起來:從明天開始,我就要看不到你了,就讓我好好的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最好一點時間吧,希望你別記恨我!”
因爲有了希望,所以赤羽風的心情好了很多,每天除了詢問手術的安排之外,其他的事情都聽小璇的吩咐。
可是,他不知道在他開心的同時,單曉璇卻難過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因爲她知道一旦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就代表着她和赤羽風的緣分已經到了盡頭。
俯下身吻了赤羽風的額頭,單曉璇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我多希望可以一直守在你的身邊。可是,現在看起來我已經做不到這些了,羽風,別恨我好嗎?除了這樣,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你開心。
仔細想想,兩人戀愛到現在,時間才只有短短的兩年半,自己真的好想多看他幾年。但是,赤羽風等不了的,他迫切的想要光明,如果自己拖延了時間,他很可能會生氣到不理自己。
是,所有人都覺得赤羽風自私,爲了自己的光明要連累自己。可是小璇知道,赤羽風只是比別人更珍惜自己的生命而已。
仔細想想,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人能真的做到對生死置之度外,有的都是對死亡的恐懼。深呼了口氣,單曉璇湊到赤羽風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別了,我最愛的人!”
當單曉璇和赤羽風一起被推進手術室之後,諸葛貝貝一下子撲到了路東旭的懷裡大哭起來,爲她的選擇感到懊惱:“小璇簡直是最大的傻瓜,爲了赤羽風這樣的人犧牲自己實在太不值得了!”
深呼了口氣,諸葛貝貝表示如果這次手術後赤羽風敢不對小璇負責的話,那麼自己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路東旭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訴她這件事情不用她多說自己也會那麼做。手術很順利,單曉璇的視網膜成功的轉移給了赤羽風,一個星期之後就能知道答案了。
雖然單曉璇堅持要離開,可是路東旭等人卻不答應,表示這件事情必須讓赤羽風知道,否則他一輩子都不會了解自己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賢妻。
一週之後,醫生給赤羽風拆了線。當赤羽風看到那一縷陽光的時候,他興奮的說不出話來。想要和單曉璇分享這個消息的時候,他赫然看到雙目空洞的小璇正站在一邊對着自己微笑。
難道,難道這個眼睛?赤羽風踉蹌的往後倒了幾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小璇:“是你給我換了視網膜?小璇,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呀?”
在路東旭的攙扶下,單曉璇慢慢的來到了赤羽風的面前,表示自己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並不需要他有任何的愧疚。
赤羽風用力的攥緊了拳頭,表示自己就算瞎一輩子都沒事,可是爲什麼小璇要用這樣的方式幫自己復明,難道這樣就是對自己好?
“要不然你要我怎麼辦嘛。”單曉璇的眼淚不斷的落下,表示自己若非到了沒有辦法的地步,也不會這樣做。
赤羽風轉過了身,心情格外的煩躁:“可是,在做這樣的事情之前你至少該跟我商量啊,你這樣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單曉璇捧住了赤羽風的臉,心痛的靠在了他的懷裡:“我只是想要你開心一點啊!”赤羽風哽咽着抱住了單曉璇,爲她的決定感到心痛:傻丫頭,你這樣會讓我無地自容啊,原先我就受了你的諸多照顧,現在又受了你的視網膜,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報你的愛了。
一想到單曉璇以後都看不到那美麗的天空,赤羽風的心就很難過。不行,我一定要把眼睛還給小璇!
黑暗的感覺自己嘗過就夠了,不能再讓自己愛的人處在那種孤獨絕望的境地。一把將單曉璇抱起來,赤羽風溫柔的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眼睛,你的柺杖,無論走到哪兒,我都會跟着你!”
“傻瓜!”單曉璇輕笑着捏了下赤羽風的鼻子,臉頰微微一紅:“怎麼可能什麼地方都跟我去嘛!”
赤羽風急了,表示自己一定會做到。一邊的諸葛貝貝上前敲了他的腦袋,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白癡,女廁所你也可以去嗎?”
赤羽風的臉頰漲的像西紅柿一樣,訕笑着低下了頭。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是醫生表示因爲眼角膜纔剛剛適配進去,未必能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所以赤羽風還是要小心的留意眼睛,如果有感染的現象立刻就要去治療,否則容易會引起別的問題。
謹記了醫生的叮囑後,赤羽風又告訴他如果以後有了合適的視網膜一定要通知自己。“放心吧,這點我有數,我會時刻幫你們留意的,成人之美這一點我還是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