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足夠了解歐陽澈,知道他一定會上來折磨自己,質問自己,所以讓任筱筱她們躲在櫃子裡,等她迷住了歐陽澈,她們便能趁機出手了。
採珺的火摺子舉高,君玉寧纔看到,歐陽澈一張臉變得慘白,沒有血色。
“他……流了好多血。”
君玉寧自己都訝異的開口。
採珺左右張望一番,蹙眉道:“君傾皓怎麼會給他治傷?撐到現在算他體力好的了。”
若換了不會武功的平常人,早就失血過多而死了。
而這歐陽澈……
採珺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總覺得他的恢復能力比常人強上好幾倍,傷口也很快凝固了。
雖然身上傷多,流血的地方也多,這一天下來沒給他治傷他也沒死,真是奇才了。
君玉寧將懷中上藥討出來,灑在他幾處傷口上,胸前腰腹被她捅出的傷口都灑了不少,但她身上沒有紗布。
她見到歐陽澈手臂上還吊着半截布條,渾身一怔,這是白天她騙他的時候,撕下的牀單。
還胡亂的纏在他胳膊上。
採珺順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下歐陽澈手臂上的傷口,“彷彿傷到了筋脈,若再不處理,這手應該要廢了。”
“你說什麼?”君玉寧激動的一顫,柺杖都險些扶不穩了。
採珺揚了揚下巴,她說話一向很直很準,歐陽澈手臂上的傷口外翻,傷到這筋脈處又失血頗多,就算血止住了,筋脈傷了不治,這手一樣保不住的。
笨拙的去撤掉歐陽澈手臂上的布條,她將瓶子裡剩下的上藥全都倒在了上面,下意識的想去給他包紮,她突然一怔,想起來,“我不會啊……”
採珺臉部肌肉狠狠抽了一陣,“你連包傷口都不會?”
君玉寧略帶沮喪的嘆氣,“以前都是別人服侍我,何時有過我服侍別人了?”
採珺想起她也是滿身的傷,“你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嗎?”
她方纔碰到她的身子,身上的傷口沒有一道癒合了的,偏生她還要逞強。
她以爲,她不會照顧別人,總會照顧自己吧?
君玉寧無奈的笑着,“在王朝父兄疼我,在大齊他也不勉強我,這些事情,我從來不做。”
嘴上說着不做,手裡還是慢慢嘗試着,溫柔的替歐陽澈包紮傷口,好歹,替他保住這隻手臂。
他是皇帝,不能像她一樣殘廢。
否則,他之前的努力全都前功盡棄了。
“他不勉強你?那你還滿身的傷……”採珺眼角一抽,瞬間冷嗤了一聲。
她覺得君玉寧這該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了吧?
被人這樣對待了,還會說歐陽澈沒有勉強她?
非得把她開膛破肚挖心掏肝了,纔算是勉強她了。
君玉寧繃着臉,她無法將自己在大齊所有的經歷告訴採珺,只能簡言之,“他從前不是這樣的,至少,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對我一點都不暴戾。”
她不知道皇位令歐陽澈改變了多少,曾經說過一生一世的真心,在她來到大齊之後,變成了元婉兒爲後,她爲玉妃。